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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腰會突然出問題?顧溪的手在腰上揉來揉去,也不像是腰肌勞損啊。雖然他的腰很痛,但那種發作的情況和腰肌勞損不同。腰肌勞損是你不動都會痛,但他只要躺著揉一揉就不怎麽痛了。
“小河,腰又痛了?”一人的手摸上顧溪的腰,給他揉按。
顧溪趴著,扭頭看去:“沒,就是想弄清楚為什麽會痛。”
展蘇南氣悶地說:“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總這麽拖著也不行,去拍個片子。”
“不去。”顧溪想也不想地拒絕,雖說他還沒懷上,但X光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萬一是他沒查出來呢,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小河……”
“過幾天就好了,我不去醫院,你們別勸我了。”在這件事上,顧溪是絕對的諱疾忌醫。
無奈又心疼,展蘇南去浴室端來熱水,給顧溪熱敷,接著說:“明天是陽陽和樂樂的生日,你身體不舒服,我們就不出去了,在家吃。我和邵北給他們做一頓大餐。”
“好。”顧溪抿抿嘴,“訂個蛋糕,拍幾張照片,再錄錄像,給老爺子他們看看。”
展蘇南點點頭,然後湊近顧溪說:“老爺子不是讓你改口嗎?”
顧溪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叫習慣了,總是喊不出來。”
“呵,那就慢慢習慣吧。”
隔著毛巾給顧溪揉腰,展蘇南壓下心窩的頓痛,又說:“老爺子認識一個推拿很不錯的老中醫,我帶你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覺得你和邵北按得挺好的。”顧溪不習慣別的男人碰他,哪怕是“老”中醫他也不願意。
展蘇南笑了,手下更加溫柔:“好,既然你覺得我們按得不錯,我們就給你按。”
有人開門進來,是喬邵北。看到展蘇南在給顧溪揉腰,他的眉心緊了緊,然後關門走到床邊,拍了下展蘇南,讓對方把這份差事交給他。展蘇南退開,換喬邵北給顧溪揉腰,顧溪問:“陽陽和樂樂是不是快開學了?”
“嗯。他們剛才要上來,我說你在睡覺。”
“別讓他們知道我腰疼。”
展蘇南和喬邵北的心裡別提有多難過了。為了不加劇孩子對爺爺的不滿,顧溪打定主意要瞞著孩子。喬邵北忍不住在顧溪的脖子上親了一口,說:“你什麽都別想,好好養身體。”
“我會的。”顧溪閉上眼睛,安心地享受喬邵北和展蘇南的服侍。
過了一會兒,顧溪都沒說話,展蘇南探頭過去看了看,然後朝喬邵北做了個小聲的手勢,顧溪睡著了。也許是兩人按得太舒服,每次兩人給顧溪揉腰的時候顧溪很快就能睡著。相比以往,顧溪這幾天睡眠的時間長了幾個小時。顧溪睡著了,喬邵北拿開毛巾,給顧溪擦乾腰部,拉下他的睡衣,然後和展蘇南兩人一起慢慢地把顧溪翻過來讓他平躺。顧溪嚶嚀了幾聲,不過沒醒。
等到顧溪陷入了沉睡,展蘇南和喬邵北才輕手輕腳地收拾了,離開臥室。下樓到了客廳,剛走進去就有人問:“展爸爸、喬爸爸,爸爸怎麽樣了?”
展蘇南和喬邵北故意露出輕鬆的表情,說:“好多了。爸爸還在睡。”
徐奶奶和徐大爺呼了口氣:“能睡就好,生了病就怕不能睡。”徐奶奶有點自責地問:“是不是今年家裡人多,小河又累到了?”
喬邵北趕緊說:“不是。伯父伯母,你們別多想。小河就是老毛病又犯了。去年他就病了一場,本來以為今年會沒事,哪知還是不行。小河的身子調養是個長期的過程,安吉拉也說了他的老毛病不是一年兩年就能調養好的。瀛海比浦河乾燥,小河的氣管有點不舒服,連帶著其他地方也不舒服了。我去熬梨湯,等他睡起來正好喝。”
“爸,我去熬。”樂樂站了起來。
喬邵北朝兒子伸出手:“和爸爸一起去。”
樂樂握住喬爸爸的手,和爸爸去廚房。陽陽幫不上忙,就和展爸爸一起在客廳陪爺爺奶奶。陽陽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儘快恢復自己的手傷,早點幫爸爸的忙。
顧溪在做夢,夢裡又是太陽又是葡萄又是樹林。在夢裡,他都覺得腰部好沉,沉得他喘不過氣來。可是心裡又有事惦記著,也讓他睡得不安穩。陽陽和樂樂就要開學了,他有點緊張,不知道陽陽和樂樂還記不記得他們救的那個老爺爺。身上的汗一波波往外冒,顧溪從夢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兩張擔心的臉龐。
“小河,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你出了一頭的汗。”展蘇南把顧溪扶了起來,擦去他頭上的汗,喬少北餵顧溪喝水。
喝了兩口水,顧溪搖搖頭:“沒,就是腰不舒服。剛才感覺有點熱。”
“熱?”喬邵北趕緊把空調關了,因為顧溪每天都要熱敷,所以屋裡空調、加濕器都開著,是熱了些。
顧溪的脖子上都冒了一層的汗,喬邵北拿來一身新的睡衣,顧溪嗓子有點啞地說:“不穿睡衣了,換背心吧。”熱得他有點心慌。
喬邵北又拿來背心給顧溪換上,顧溪頓時覺得涼快了不少。
“小河,餓不餓?你中午就沒吃多少。”
“不餓。”
顧溪還是沒胃口,臉色較前兩天更差了。不過為了讓兩人心安,他還是說:“弄點面吧,放點鹹菜,嘴裡沒什麽味。”
“好好,我去給你煮麵。”
喬邵北立刻離開去給顧溪煮麵,展蘇南又給顧溪擦了擦汗,又勸道:“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顧溪搖搖頭,有點難過地說:“我前幾天,給自己檢查了……還是,沒有。”
“別想了,沒有就沒有,我寧願你沒有也不想你身體不好。小河,答應我,不把孩子的事放在心上,順其自然好不好?我只想你能健健康康的。”
顧溪點點頭:“我會小心,這次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展蘇南自責地回道:“都怪我們。”
顧溪皺皺眉:“我都說了別什麽事就往自己身上攬,我覺得不是。而且這幾天我的腰好多了,再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對了,陽陽和樂樂開學之後你們別忘了把他們的課程表拿一份給老爺子。”
“我記得的。”
靠著展蘇南,顧溪也不睡了。展蘇南摟著顧溪,也不說話,免得顧溪說多了傷精力。等了二十多分鐘,喬邵北回來了,手上端著一碗麵,陽陽和樂樂也來了。顧溪朝兒子笑笑,兩個孩子一見到爸爸眼圈頓時就紅了。
面很燙,喬邵北把面挑到一個小碗裡方便顧溪吃。吃了兩口面,顧溪問兒子:“你們是不是後天就開學了?”
“嗯。爸,你別管我們,我們自己會去學校報到。”陽陽說。
顧溪笑笑:“爸爸不擔心你們,作業什麽的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我們都做完了。”
“那就好。”
接下來陽陽和樂樂都不說話了,顧溪吃了半碗面就吃不下了。他也不想睡,就靠著展蘇南和兒子、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聊著聊著,顧溪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然靠著展蘇南睡著了。顧溪這樣子真是不對勁,展蘇南和喬邵北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可這人死活不肯去醫院,他們又不能強逼,逼急了反倒加重了顧溪的病可怎麽辦。
陽陽和樂樂緊緊咬著嘴,爸爸病了,他們好怕爸爸丟下他們。兩個孩子不願意離開,展蘇南和喬邵北就和兒子一起陪著顧溪。自責與悔恨又一汩汩地冒了出來,哪怕散盡所有的家產,只要能換來顧溪的健康他們也甘願。他們可以為顧溪再創造一份財富,可是卻無法換來顧溪的健康。
“爸,爸爸會好嗎?”樂樂的嘴角一撇一撇的。
“會的,爸爸會好的。”展蘇南抱緊兒子,是告訴兒子,也是告訴自己。
這一覺,顧溪從下午直接睡到了晚上。醒過來的時候,顧溪有了點胃口,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個饅頭還有一些菜。在房間裡由展蘇南和喬邵北扶著走了會兒,顧溪的腰又發出了抗議,他不得不又返回床上。喬邵北和展蘇南輪流為顧溪熱敷了一個多小時。兩人陪顧溪聊天一直聊到快十二點顧溪又睡了他們這才去洗漱、上床休息。展蘇南和喬邵北把公司暫時丟給副總和各部門主管了,他們要在家照顧顧溪。
“小河的腰還沒有好一點?”
“沒。躺著就沒事,走一會兒就疼。”
“你們還是帶他去醫院看看,別拖著。”
“他不去。他說他給自己診脈了,是老毛病,沒什麽大事。陽陽和樂樂說他以前也這麽疼過,只不過時間沒這麽久。說起來都怪我,餃子館那邊我該攔著他的,過年前他天天去餃子館忙,肯定是累到了。”
“那你們就別讓他去餃子館了,電話聯繫就行了。你們還少那些高科技的東西嗎?真是的,連個人都不會照顧,光天天嚷著愛愛愛的有什麽用。顧溪不讓用藥你們就給他多補補,腰疼肯定是腎臟不好,多吃點補腎的。家裡什麽補品都有,缺什麽你們就來家裡拿。”
“我知道,只是小河最近都沒什麽胃口,就想吃點鹹菜。”
“沒胃口?”某兩位聽電話的老爺子眉毛挑了挑。
對方馬上聽出他們誤會了,解釋:“你們別瞎想,小河自己檢查過了,沒有。他就是身體不舒服導致的沒胃口。”
“哦。”老爺子也說不上失望不失望,“沒有也好,他現在的身體若有了對他的負擔更重,你們要照顧好他啊。”
“我會的。爸,那不說了,明天陽陽樂樂開學,我和邵北送他們去報到,之後我把他們的課程表給你們發過去。小河讓你們早點去找陽陽樂樂,別拖久了孩子忘了你長什麽模樣。”
“明天我們就去學校,我們不跟孩子見面,看看他們。反正我們在家也沒事做。”
心口有點難受,展蘇南道:“好,我們明天上午7點出門,大概7點40左右到學校。他們明天報完到還要在學校里打掃衛生,中午才能回家。”
“打掃衛生?讓這麽小的孩子打掃衛生簡直是虐待!陽陽的胳膊還沒好呢!”喬老爺子在電話那邊吼。
展蘇南翻了個白眼:“喬叔,陽陽樂樂最不喜歡搞特殊,你們要我把他們帶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