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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難道不覺得你我長得有些相像嗎?”孫昊林的眸中出現波動,白忻澈搖頭,別人都說他長得像爹爹。
孫昊林長嘆了口氣,凝視異常不安的白忻澈,帶著歉意道:“我雖想過去尋你,卻一直在猶豫。早前,宮裡傳出的消息是你得病夭折了,我為自己未能見你一面而難過了很多年。可直到去年我才聽到宮中的一些風聲,說你並未死,而是換了個身份,成了白國公的養子。”
“你究竟是誰?!”白忻澈打算一旦不對,就衝出去喊韻崢。
孫昊林的臉上浮現愧疚,他低聲道:“若我沒算錯的話……我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碰”地一聲悶響,白忻澈撞在牆上,他如見鬼般盯著孫昊林,臉色的血色全部退去。
“不……不是……我爹是白國公白桑韻,我是我爹的兒子。”白忻澈搖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見狀,孫昊林露出忐忑之色:“澈兒……”
“你別這樣叫我!”白忻澈緊緊握著拳,“只有爹爹……只有爹爹能這樣叫我。你不是我爹,我爹是白桑韻!”退到牆根處,白忻澈喊道,“你不要亂認兒子!”
從小到大,愛他、護他、教他的爹爹,這個人,他甚至都不認識,連聽都未聽說過,那人早就死了,怎會突然冒出他的親生父親?
孫昊林不開口了,白忻澈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忻澈。”
就在這時,門被人踢開,劉韻崢的聲音傳來。白忻澈轉身向外跑。
“忻澈!”抱住衝出來面色驚慌,眼中帶淚的人,劉韻崢的臉當即冷了下來,危險地盯著走出來的陌生男子。
“韻崢,帶我走,帶我走……”抱緊劉韻崢,白忻澈發抖地低求,劉韻崢向身後的侍衛打了個手勢,抱起白忻澈走了出去。被侍衛們拿下的孫昊林始終看著被帶走的白忻澈。
去報信的小四和童瞳驚訝地看著變了臉的孫昊林,不明白進去的是孫大夫怎麽出來的卻是另一個人。
劉韻崢把白忻澈帶到他們的房間裡,藍韻嶸剛從王家堡回來,見白忻澈臉色極差的被帶了回來,他馬上上前。
“怎麽了?”
劉韻崢搖頭,讓藍韻嶸關上門。
把人放到床上,劉韻崢抬起白忻澈的臉,看著他泛紅的眸子,冷聲問:“忻澈,那人怎麽你了,告訴我。”
白忻澈張了張嘴,然後環緊劉韻崢的脖子,搖搖頭,他好不容易忘掉的過去,如今讓他如何再開口。藍韻嶸站在床邊火冒三丈,但他不清楚到底怎麽了,等著劉韻崢從這人嘴裡問出來。
“忻澈,告訴我。”劉韻崢蹲跪在床邊,輕撫白忻澈,“哪怕是天塌下來,也有我和韻嶸呢。怎麽了?那人是誰?他對你說了什麽?我聽小四說你在屋裡提到了爹爹。”
白忻澈緊緊揪著劉韻崢的衣服,喉中是痛苦的低鳴。藍韻嶸馬上坐到他身邊,親吻他的脖子和耳朵。
“忻澈,你不想說就算了。”誰欺負這人,誰就是他藍韻嶸的敵人。對待敵人,他絕不會手軟。
兩人不停的撫摸親吻白忻澈,漸漸的,白忻澈僵硬的身子軟了下來,許久之後,兩人聽到白忻澈開口了。
“他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說完之後,白忻澈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如泣般的低吼:“他不是!不是!爹爹才是,爹爹……爹爹才是……他不是不是!他早就死了!他死了!不是,不是!”
來不及去震驚這個消息,劉韻崢和藍韻嶸極力安撫白忻澈,可對方卻崩潰了,為這個十七年後突然出現的親生父親。
藍韻嶸一掌擊在白忻澈的後頸,打暈了他。摟著暈過去的白忻澈,劉韻崢咬著牙道:“韻嶸,你看著忻澈。”
“嗯。把事情問清楚。”
把白忻澈交給藍韻嶸,劉韻崢出去了。
親了親白忻澈的眼角,藍韻嶸輕聲道:“瞧把你急的。他不是就不是,你又何必當真。把你急壞了,心疼的還不是我和韻崢?”
脫掉白忻澈的衣裳,藍韻嶸把他平放在床上,然後脫鞋上床。是也好,不是也罷。沒有人能改變你的身份──你是爹的兒子,是我和韻崢的老婆。
二樓的角落裡,童瞳擔心地看著白大哥的房門口。小四哥和狀元哥被王爺叫去了,孫大夫被太子殿下帶走了,到底發生了何事呢?他不敢去問,怕凶凶的太子殿下和王爺。可是他真的好擔心白大哥,白大哥剛才的臉色很不好呢。
“童少爺,樓下有人找。”
樓里的一名小廝找了好半天終於找到了童瞳,喘著說。童瞳奇怪地看著他:“誰找我?這裡我不認識人。”爹說不許和陌生人走。
小廝擦擦汗,急道:“他說你見了他就知道了。他說是太子殿下讓他來的。”他可是很忙的。
“太子殿下?”童瞳大眼裡閃著疑惑,太子殿下會找誰來見他呢,真奇怪,“好吧,我和你去看看。”擦擦滿是餅屑的手,童瞳跟著小廝下樓了。
小廝把童瞳帶進了一樓的一間安靜的廂房,童瞳到也不怕,這是白大哥的地方,不會有壞人。在小廝關上門後,童瞳好奇地看看無人的房間,小步地走進裡間。
“喂,誰找我啊?”探頭進去,發現屏風後有人,他躲在門邊,問,“你找我嗎?”
屏風後的人動了,慢慢走了出來:“是我找你。”
“啊啊啊!!”一見到出來的人,童瞳嚇得轉身就跑,可後面的人比他更快。
瞬間被俘的童瞳被捂住了嘴,接著他渾身一麻,動不了了。
“唔唔……”看著轉到他面前的男人,童瞳的眼淚迅速冒了出來,白大哥……壞人來了,白大哥快來救我……
男人很生氣,不想看童瞳眼中的驚怕,他捂住他的眼睛,低頭吻了上去。
白大哥救命!
(0.7鮮幣)心水謠:第四十二章
正是吃飯的時候,福祿樓里人聲鼎沸,而三樓的一間雅間內,卻是格外安靜,偶爾響起沏茶的聲音。兩杯茶分別放在劉韻崢和孫昊林面前,李殷躬身退了出去。
舉杯,慢慢飲了一口,劉韻崢抬眼盯向孫昊林,對方也是慢慢了飲了一口,抬頭看向他。
劉韻崢開口:“當年忻澈的娘生下他後就死了,他爹也自盡而亡,你又何來說是忻澈的親生父親?”
孫昊林嘆了口氣,道:“我與兄長同荷香自幼一同長大。荷香很美,我與兄長都喜歡她,可她卻一心想進宮。後來,她如願地被選入宮中,兄長為了她進宮做了侍衛,我則去了澤湮學習醫術。三年後,我收到兄長的信,說她過得不好,皇上……並不喜歡她,甚至……從不碰她。”
說到這裡,孫昊林露出抹無奈的笑。皇上不是不喜歡荷香,他不喜歡任何一個女人,他喜歡的只是那個傳奇的男子。
“既然她過得苦,你為何不帶她走?”劉韻崢問,“父皇只愛爹,你若去跟父皇說,他不會不放人。”
孫昊林的神色變得極為複雜,有些難以啟齒。看著他,劉韻崢的眸子裡冒出怒火,臉色極為陰沈。
“那個女人是想借別人的種得到父皇的寵愛?”劉韻崢問地極慢,孫昊林眼中的狼狽回答了他。
“荷香她……一直以來的心愿就是……”
“做正宮娘娘。”
劉韻崢代孫昊林說出他說不出口的話,對方默默地點了點頭。
壓著心底的嗜血,劉韻崢又問:“你兄長不是進宮了,為何找你?”
想到那個無辜的孩子,孫昊林痛苦道:“我兄長……他無法生育……”
“碰!”
劉韻崢砸碎了杯子。
“哼,”他冷冷道,“你們對她可真是一網情深啊。”
“太子殿下……”孫昊林淡淡道,“孫某不是為自己開脫,只是當時……荷香跪在地上哭著求我,她一個女子,在宮中虛度年華,不僅無法讓皇上多看她一眼,甚至……連個孩子都無法擁有。太子殿下,皇上心中只有國公,這份深情令在下感動,可皇上卻忘了後宮的那些無辜的女子。得不到皇上的注意,雖頂著妃子的頭銜過得卻極為困苦,鬱鬱寡歡,無論她們怎麽做,都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心。她們……也是苦命的女子。”
“苦命?”劉韻崢不為所動,“父皇根本就不想娶妃,若不是她們的家人,她們自己為了榮華富貴用盡手段讓父皇娶妃,她們也不會苦命。那個女人若早早嫁人,她豈會在宮中哀感自己的苦命?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更別怪到我父皇的頭上。”
張了張嘴,孫昊林說不出話來,太子說得對,若不是荷香一定要進宮,也許現在她正和他,或和兄長帶著自己的一群孩子,在某個地方幸福地生活著。
“孫昊林,”劉韻崢沈聲道,“忻澈的身世我與韻嶸雖用了手段,可那些風言風語仍是傷了他,你說他有心結,有一點卻是因為他的身世。”
孫昊林猛然抬頭,眼中是悔恨。
“我爹用了很大的心力,才讓忻澈放下了,讓忻澈認定自己是國公的兒子,是白忻澈。”
“我該忍著的……”孫昊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劉韻崢很想揍這人一頓,可不管這麽說,這人都是忻澈的親生父親。
“不要讓忻澈知道這裡頭的不堪。讓忻澈以為你和他娘是因為不得已,至於你那個自殺的兄長,隨便你如何編,絕不許讓忻澈知道真相,否則我不管你是不是忻澈的親生父親,我都會把你關死在大牢里。”
如讓那人知道淑妃是為了得到後宮的地位才身下他,那人的心結一輩子都結不開了。
“糙民多謝太子殿下。”
孫昊林起身跪下,劉韻崢急忙閃到一邊把他拉起來,眼中閃過尷尬。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丈人”,劉韻崢也有些不適。
“叩叩”,有人敲門。劉韻崢出去開門,卻見白忻澈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身後,藍韻嶸摟著他。
“韻崢,忻澈想見他。”藍韻嶸說道,摟著白忻澈走了進來,順手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