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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場合藍韻嶸若不選的話其他人也不會選,他不會掃了大家的興,略微看了幾眼後他選了一位姑娘,隨後童含縐也選了一位姑娘,接下來其他人才挑了自己喜歡的,然後剩下的姑娘和相公便躬身退了出去。藍韻嶸和童含縐選姑娘的理由很簡單,眾所皆知他們的另一半是男子,若選了相公,難免對方不會有別的心思。可藍韻嶸並不知道,他選了姑娘,其他人卻是更有心思了。

    幾杯酒過後,氣氛稍稍熱鬧了一些,再加上有姑娘和相公的嬌儂軟語,出來前在宮裡和白忻澈恩愛了幾回的藍韻嶸臉上也帶了幾分愜意。童含縐一如既往地冷著臉,令身邊的姑娘不敢隨便。

    客套地寒暄了一陣之後,一位老闆說:“王爺,譚某聽說韻坊有意做脂粉生意,譚某對此有些經驗,若王爺需要的話儘管吩咐。”韻坊要插手的生意那是穩賺不賠的,與其和韻坊搶生意不如從韻坊分一杯羹。

    藍韻嶸淡淡道:“只是有這個想法罷了,若能做得成,本王自會開口。”

    “王爺只要願意賞臉就成。”譚老闆暗喜。

    另一位老闆略有難色地說:“若說這脂粉生意,惠耀當屬關家的‘玉秀’。關家幾代都是做脂粉生意,早有口碑,若要插手的話實在是難。”  

    童含縐目帶深意地看了藍韻嶸一眼,道:“既然是生意,自然會有風險。以前的‘韓家瓷’還不是一家獨大,現在不也不如‘韻瓷’了嗎?端看怎麽做了。”

    “這倒也是。”大家看藍韻嶸的眼神都帶了點曖昧,最近嶸王爺和玉秀的老闆娘走得可是很近。

    藍韻嶸什麽都不說,諸人也不敢在這上面多話,又扯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去。說了一陣,服侍諸人的姑娘和相公們便開始彈琴起舞,為諸人助興。氣氛正濃的時候,一位小廝敲敲門,得到應允後,他打開門跪著說:“王爺,玉秀的人給王爺送了一份禮。”

    “呈上來。”藍韻嶸的臉色很平靜,童含縐卻是暗自皺了眉,其他人則馬上瞪大了眼睛,歌舞聲也停了。

    小廝雙手捧著一個錦盒上前,把錦盒放到藍韻嶸面前的桌上後便退了出去。藍韻嶸也不避諱,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錦盒,只見錦盒裡是一隻繡工極其精美的明黃色的荷包,荷包上綴著一塊墨綠的玉,魚形的玉在荷花池內遊戲,而荷花則泛著淡淡的花香。就是離藍韻嶸較遠的兩人都聞到了荷花香,這是玉秀最有名的脂粉之一──“夏日荷”。  

    童含縐話中有話地說:“王爺真是豔福不淺,在溢香園坐著都有人向王爺遞相思。不過這魚少了一條,都說相濡以沫,怎麽也該是兩條魚才對。”

    在座的恐怕除了童含縐沒有人敢出聲。這荷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要藍韻嶸願意,另一條魚馬上就能游過來。

    藍韻嶸拿起荷包放到鼻端聞了聞,帶點讚賞地說:“不愧是玉秀的香粉,就是香。”

    有人瞪大了眼睛,有人不敢置信,有人皺眉。不過皺眉的只有一人,就是童含縐。

    把荷包放回去,再把錦盒的蓋子蓋上,藍韻嶸道:“告訴送禮的,這禮本王收下了。”

    “是。”在外候著的小廝立刻去傳話。

    十足愜意的藍韻嶸往身旁的姑娘身上一靠,懶懶地說:“剛才的琴彈得不錯,繼續。”

    彈琴的姑娘立刻走到他面前,繼續剛才被打斷的曲子。

    一頓飯,諸人吃得是心思各異,只有藍韻嶸好像心情很好,喝了不少的酒,臉上都有了滿足的醉態。從廂房裡出來的時候,藍韻嶸的步子都有些不穩了,他的侍衛把他扶到了馬車上。同樣喝了不少酒的童含縐卻沒有上自己的馬車,而是掀開藍韻嶸的馬車帘子說:“王爺,我還有件事要單獨與您說說。”  

    “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吧,本王累了。”

    “……”看到了藍韻嶸手邊的那個錦盒,童含縐的眉心擰緊,放下了帘子。

    “回宮。”

    馬車動了,看著馬車走遠,童含縐的心裡是深深的擔憂。

    ※

    回到宮中,藍韻嶸沒有回寢宮,而是去了父皇、父王和爹的寢宮養合宮。對門外的太監搖搖頭,讓他們不必通報,藍韻嶸小聲地說:“本王只是來看看小王爺。”

    “小王爺睡了。”太監掀起竹簾。

    “無妨。”

    穿過正堂,走進么弟劉天賜的臥房,藍韻嶸的臉上帶了微微的笑及寵溺。來到床邊坐下,看著弟弟正呼呼大睡著,他掏出絹帕把弟弟嘴邊的口水輕輕擦掉。

    “小王爺晚上用膳的時候還問王爺您去哪了呢。”照顧劉天賜的張嬤嬤小聲說。

    藍韻嶸從錦盒裡拿出那個荷包放到弟弟的枕頭邊,低聲說:“你把他荷包里的東西都裝進這個裡面,明早他醒了你就說是神仙給的。”  

    “奴婢知道了。”張嬤嬤笑著應允。小主子這幾天可迷神仙了,天天到佛堂里“許願”,要橘子,要荷包,要漂亮的石頭。

    坐在床邊看了會兒弟弟,藍韻嶸又親了親他,這才走了。

    回到他們三人的寢宮,藍韻嶸到浴間洗去一身的酒氣,又換了身衣裳才進了臥房。被他纏了一下午的白忻澈早就熟睡了,劉韻崢還沒有睡,靠在床頭看奏報。在藍韻嶸進來後,劉韻崢低聲說:“明晚你在嗎?小賜兒今晚問你了。”

    藍韻嶸喝了一大杯茶後道:“明日我應該無事。我剛才到小賜兒那兒去了,給他換了個荷包,我吩咐張嬤嬤說是神仙給的,你別忘了誇他。”

    “你哪來的?”劉韻崢放下了奏報。

    “玉秀的老闆娘送的。”

    劉韻崢沉了臉,他最近可是聽到了些風聲。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藍韻嶸豈會看不出胞兄心中所想。

    劉韻崢側頭看了一眼白忻澈,指指外面,然後下了床。兄弟兩人來到隔間,劉韻崢馬上問:“你和那寡婦是怎麽回事?京城裡都傳開了。”  

    藍韻嶸窩在躺椅上打個哈欠說:“我知道傳開了。韻崢,你不覺得煩嗎?”

    劉韻崢愣了,盯著藍韻嶸看了一會兒,他走到藍韻嶸身邊坐下,推推他:“到底怎麽回事,我自然是不相信你會對那個寡婦動心。”

    藍韻嶸眯著眼睛說:“這幾年想上我床的人太多了,煩,想找個一勞永逸的法子。難道你就不煩?那些大家閨秀可都盼著‘皇上’選妃呢。”

    “煩。”劉韻崢誠實地回答,“一個個都是些不死心的傢伙。”

    “所以說……”藍韻嶸朝劉韻崢勾勾指頭,每當這個時候就說明他有壞點子了。劉韻崢俯身過去,藍韻嶸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劉韻崢點點頭,一臉的陰謀壞笑。

    和劉韻崢嘀咕完了,藍韻嶸伸個懶腰:“累死了,明早睡到什麽時候再什麽時候起床。”

    “成,正好,你睡醒了我這邊也沒什麽事了。”

    藍韻嶸伸出手,劉韻崢起身把他拽了起來。喝了酒的藍韻嶸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兩人回到臥房,脫衣上床。藍韻嶸躺在裡邊,明早他要睡懶覺,要早起的劉韻崢躺在外邊。床帳放下,兩人習慣性地摟住白忻澈,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很快就睡著了。

    (29鮮幣)心水謠出書版番外六:一勞永逸(下)

    昨晚睡得早,第二天白忻澈很早就醒了。奈何床上有個人要賴床,死活拉著他一起賴床。無奈,他派人去告訴爹他今早不過去用膳了,然後陪著藍韻嶸在床上躺著。

    日上三竿,藍韻嶸才算是睡醒,白忻澈擦擦他額上冒出的汗。藍韻嶸趁機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邊咬。

    “今天還去韻坊嗎?”

    “嗯。”

    看著藍韻嶸一臉的倦容,白忻澈心疼地說:“不能休息一天嗎?”他忘了藍韻嶸從小就愛睡,跟累不累沒關係。

    “不了,今天還有事要談。”抱著白忻澈親了一通,藍韻嶸才放開他。見他要起來了,白忻澈下了床,吩咐人端來熱水。不假他人之手,白忻澈親自為藍韻嶸擰了濕巾,又服侍他漱口,穿衣。十幾年了,藍韻嶸也不覺得丟臉,就張開雙臂享受著白忻澈的伺候,他喜歡。  

    “昨晚我給小賜兒偷偷換了個荷包,讓人說是神仙給的,小賜兒給你看的時候你可千萬記著。”

    “哎,知道了。”

    給藍韻嶸整理好腰帶,白忻澈這才去洗漱。都收拾好了,兩人到了偏廳用膳,藍韻嶸才道:“那荷包是玉秀的老闆娘送的,你若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別往心裡頭去。”

    白忻澈愣了,一時聽不出這話是什麽意思。

    藍韻嶸咬下一口包子咕噥道:“最近宮外都傳我可能要娶妃了。”

    “嗯?”白忻澈又愣了,他怎麽不知道?啊,不是,是……“呃,和這個老闆娘,有關?”沒有傷心、難過、震驚,就是好奇。哪怕這話是藍韻嶸親口說出來的,白忻澈都覺得這種事離他很遠。不是不懷疑,是根本就不應該懷疑。

    藍韻嶸咽下包子,白忻澈的反應令他不高興:“你不吃味?”

    白忻澈糊塗了片刻馬上很嚴肅地說:“我,嗯,你和韻崢是我的。”  

    “這還差不多。”藍韻嶸繼續大口吃包子。

    白忻澈暗暗鬆了口氣,這也不是第一回了。以前和這兩人微服出宮的時候,遇到向這兩人暗送秋波的人,他若是沒有“吃味”,這兩人就會生氣,會讓他一個月下不了床。這迴風聲都有了,若他敢說自己不吃味,他一輩子都別想下床了。

    吃了飯,藍韻嶸就出宮了。目送藍韻嶸走遠,白忻澈這才轉身回了寢宮。

    ※

    要問白忻澈擔不擔心劉韻崢和藍韻嶸喜歡上別人,他會立馬搖頭,從來不曾擔心過。那兩個自小就要把他牢牢鎖在身邊的人若會喜歡上別人,那也只能說明他太無能。更何況他們之間的牽絆太深,又經歷過那麽多的事,如今還有了兩個孩子,就從那兩人對他從未減退過的欲望上,他也能看出那兩人的心仍是在他的身上。至於其他的可能,白忻澈從不讓自己多想,只要全心信任那兩人就夠了。

    去了爹那裡請安,果然劉天賜拿著“神仙”給的荷包眉眼彎彎地跟人討誇獎呢。白忻澈當然不會吝嗇幾句美話,被滿屋子的人都誇了個遍的劉天賜笑聲不停。白忻澈沒有細看別的女人送給藍韻嶸的那隻荷包,只是很幸福地看著劉天賜捧著那隻荷包笑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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