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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澈。”劉韻崢眼神炯炯地盯著進來的人,拍拍床。
白忻澈緊張地緩步走過去,坐到劉韻崢身邊。
僅穿著裡衣的劉韻崢躺下,順勢把白忻澈摟到懷裡,在對方的身體變得僵硬時,他摟得更緊。
“呼”,突然,劉韻崢起身吹滅了蠟燭,白忻澈更加緊張。
劉韻崢翻身把白忻澈完全摟在懷裡,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也聽到了白忻澈的心跳聲──相同的快。
劉韻崢知道白忻澈為何緊張,但渴望的人在懷,他只想多抱一會兒,不知該如何讓對方放鬆。
被劉韻崢緊緊抱著,白忻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些夜晚。他以為劉韻崢會忍不住,可等了許久之後,耳邊卻傳來劉韻崢平穩的輕鼾聲。
“韻崢?”白忻澈小聲地喚道,對方卻無反應,顯是已經睡著了。立刻的,白忻澈緊繃的身子放鬆了。輕輕調整了下姿勢,被困住的白忻澈枕在劉韻崢的肩上,接著帳外火把的亮光看著他的臉。
“他”還是“他”,可“他”又不是“他”。
爹爹……孩兒真的糊塗了。
腦袋裡很多疑問,白忻澈越想越混亂,最終抵擋不住疲倦,闔眼睡著了。當他縮在劉韻崢的懷裡,手放在兩人身體之間時,原本睡著的劉韻崢卻醒了過來。一雙眼眸似豹子。點上白忻澈的睡穴,劉韻崢退開,解開白忻澈的衣帶,吻上他的身體。
(0.46鮮幣)心水謠:第十六章
粗噶的喘息在寧靜的帳篷內顯得格外清楚,熄滅的燭火重新點燃。說好不會對白忻澈出手的劉韻崢此刻卻出爾反爾。被點了睡穴的白忻澈沈睡著,身上的衣服落在地上。
卑鄙嗎?不。
劉韻崢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卑鄙。身下的人本來就是他的。忍了這麽多天,他早已到極限。
小心不在白忻澈身上留下痕跡,劉韻崢仔細撫摸他身體的每一處。溫熱的身體,光滑的背部,終於有點肉的四肢,雖然無法進入,可這樣就已讓他熱血沸騰。
“忻澈,不會給你喜歡上別人的機會,絕不會!”
燭火燃了大半夜,天微亮時,劉韻崢把白忻澈抱出了帳篷。
........
醒過來,白忻澈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裡。直到小四端著洗臉水進來,他才驚問:“太子呢?”他不是在帳篷里嗎?
“少爺,太子殿下已經走了。”給白忻澈擰好布巾,小四道,“少爺,太子殿下走得急,不忍吵醒你,就把你抱過來了。”
“把我抱過來?”白忻澈的臉發燙,“他……什麽時辰走的?”
“太子殿下大概是寅時一刻左右走的。”
“寅時……”白忻澈揪著布巾,他一點察覺都沒有。他怎麽會睡得那麽沈?
看白忻澈低頭不語,小四轉身出屋,端了早飯進來。熱騰騰的早飯透著紅棗的香氣,小四上前低聲道:“少爺,這是太子殿下交代的,要少爺每天都喝一碗,說是補血補氣。”
白忻澈抬頭,就見面前出現一碗粥,很香。
小四坐上床,抽走白忻澈手中沒用過的布巾,把碗遞過去:“少爺,這是太子殿下臨走前讓奴才給少爺熬的。裡面放了糯米、紅棗、蓮子和山藥,說少爺愛吃素,氣血不足,這個給少爺補血補氣,這些都是殿下讓人買來的。”
白忻澈曲起腿,不敢接碗,事情越來越超出他的預想。他是否仍未醒?韻崢怎麽會親自讓人給他熬粥?還……把他抱回來。
“少爺?喝粥吧。文大哥說今天我們也要走了。”見白忻澈眼睛泛紅,小四急忙出聲道。
手發顫地接過粥,白忻澈一勺一勺的舀起,卻一口沒吃。真的很香,還有他最愛吃的蓮子和山藥。
小四悄悄退了出去,留下白忻澈一人。在屋外和文狀元說了幾句話後,小四開始收拾包裹。
半個時辰後,白忻澈才把粥吃完。盆里的水已經涼了,白忻澈洗了個冷水臉,清醒了清醒,然後換衣裳。當他解開裡衣的帶子時,對著銅鏡的他愣了──他的鎖骨上有個很明顯,被人故意留下來的銅錢大的紅印子。就這樣站在銅鏡前看了半天,直到外面小四出聲詢問,白忻澈才大夢初醒般得急忙重新系好帶子,隨意穿了件衣服。
“少爺?您是不是不舒服?”
上了車,見白忻澈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和他一起坐在車內的小四忍不住問。
白忻澈向上拽了拽衣領,有些難以啟齒地問:“小四……太子……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有沒有……”
“好像沒有。”小四馬上明白他要問什麽,答道,“少爺的衣裳都是整整齊齊的,到是太子殿下似乎有點疲倦,好似一夜沒睡。對了,太子殿下走的時候,在床邊看了少爺一炷香的時間才走的。”
“沒有……”白忻澈隔著衣服按上鎖骨。
“少爺?”不明情慾的小四見白忻澈面露疑惑,喚道。
“沒事。”白忻澈勉強地笑了笑,問,“我們這是去哪兒?”
“聽文大哥說我們下一個地方是‘平安縣’。”
“哦。”白忻澈應道,不再去想昨夜那人對他做了什麽,身子沒有感覺,應該……只是親了他吧,心悸動。
“少爺。”
“嗯?”
小四欲言又止地看著白忻澈,過了會兒,他還是開口問:“請少爺贖奴才不敬,少爺您……喜歡太子殿下和王爺嗎?”
白忻澈的心連他自己都不知原因地劇烈疼了一下。
他白著臉,想了很久,才道:“我從未想過自己是否喜歡。好多事……我都想不明白。也有好多事……我都讓自己不去想,想多了,自己會更糊塗。”
“那少爺您就別想了。”小四不忍地說,“太子殿下和王爺對少爺好是應該的,少爺也別細想,以前我爹常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少爺有國公疼著,這次出來全當散心解悶好了。”
“嗯。”白忻澈掀開車旁的小帘子看向外面,這次他沒再看身後是否有“追兵”。好多事……他不去想,也不敢想。
.........
爹爹:
孩兒已離開穎光鎮前往平安縣。前幾日遇到一婦人柳氏,因其夫不喜囡女,對其打罵施虐,甚至欲賣掉一雙女兒以換取錢財。柳氏尋死,被張勇大哥所救。
初遇此事,孩兒心慌無措,全靠狀元等人出面。後,韻崢路過探望孩兒,得知此事後,他懲治了惡人,救出柳氏的女兒,並贈予她三百紋銀,安頓其母女三人的生活,孩兒萬分敬佩。
爹爹,此次遇事,孩兒才知自己一直都在爹爹的羽翼下,而自以為受過的委屈與別人相比不值一提。
爹爹,請不要再責怪韻崢和韻嶸。孩兒不氣他們,更不怪他們。孩兒這幾日想了很多,韻崢和韻嶸自小與孩兒在一起,有些事他們混淆了,孩兒也混淆了。
韻崢遇事不慌,有條不紊;韻嶸內斂精明,做事果斷。這些孩兒不及他們的萬分之一。孩兒懦弱愛哭,為此韻崢和韻嶸受了不少責罵,孩兒萬分愧疚。
爹爹,半年後,孩兒一定回京。孩兒要成為和爹爹一樣的人。那些事孩兒不會再想,勞煩爹爹勸說韻崢和韻嶸。孩兒不是能與他們攜手之人,孩兒想獨身一生,等爹爹生產之後,孩兒願一生侍奉爹爹照顧弟妹。
不孝兒忻澈敬上
撕了寫,寫了撕,直到紙張都快用盡之時,白忻澈才終於寫好這封要給爹爹的信。
深深吸了兩口氣,白忻澈把信折好塞進信封,猶豫了好半天,他走到隔壁的房間找文狀元。
“狀元,這封信麻煩你派人送給我爹。”
“少爺,您太客氣了,這怎麽會麻煩?”
文狀元拿過信收好,出來這麽多天白忻澈一封信都沒寫過,頗讓他奇怪,看來這回少爺是想好怎麽寫了。
“新大概多久會到?”白忻澈忍著把信要回來的衝動,問。
“最多十天就到了。少爺放心,這信啊,一定會平平安安交到莊主的手上。”
“這就好……”看了眼文狀元放信的衣襟處,白忻澈轉身回房。
爹爹,韻崢變了很多,可請您原諒澈兒。澈兒無德無能,不像爹爹那樣能讓皇伯皇叔傾心相待。澈兒……沒有自信,沒有……能讓韻崢和韻嶸相守的自信。他們沒有欺負澈兒,只是澈兒太笨。喜歡……愛……他分不清,他不敢分清。
(0.62鮮幣)心水謠:第十七章
坐在馬車上,發呆地望著車外的遍野的油菜花。黃黃綠綠的,滿目皆是。自三日前信送出去後,白忻澈發呆的時間就遠比說話的時間多幾倍。文狀元和小四想盡辦法逗他開口,可白忻澈的心情並無明顯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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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想什麽呢?”出宮後,變得越來越大膽的小四忍不住問,是否和文大哥提到的那封信有關?
“少爺?少爺?”見白忻澈沒反應,小四又喚道。
“啊。”小四喊了好幾聲白忻澈才聽到,“可是到了?”看看車外,還是油菜花田。
“少爺,還沒到呢。奴才是問……少爺您這幾日是怎麽了?奴才見您心事重重的樣子。”
白忻澈搖頭:“沒事。”
“少爺,您是不是想國公了?”看白忻澈不願意說,小四猜道。
“嗯……我想爹了。不知他最近身子可好。”提起爹爹,白忻澈心中好受了許多,“本來這個時候我該在爹爹身邊伺候的,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他太懦弱,爹爹怎會在這個時候安排他出京。
“少爺,您別擔心。”小四勸道,“國公吉人天相,定會父子平安。而且還有皇上、闕王、伍大人在,少爺只管放心便是。若國公知道少爺如此掛念他,國公一定會高興的。”
看著努力讓他高興起來的小四,白忻澈感激地說:“小四,我沒事。這次彩娟的事讓我想到很多,覺得……覺得自己其實很幸福,很幸運,可自己……卻從來沒有好好想過。”
“少爺,別說是您,就是奴才這幾日都總想到彩娟被打的模樣。在宮裡,奴才是在御膳房伺候,從未遇到過打罵之事。主子們又從不會為難咱們,只要不生事,不亂嚼舌根,什麽事都不會有。而且在御膳房,還能吃到很多好吃的,比在宮外的日子都舒坦。”回憶起自己在宮裡的生活,小四笑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