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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兒,如今你認了小四做義弟,他今後也能常進宮來看你。”白桑韻勸慰自責的兒子。
“爹,這是孩兒的疏忽。童瞳說他們隔壁的人家剛剛搬走,我想把那宅子買下來送給小四,他和童瞳住得近,兩人也能相互有個照應,狀元出去辦差,也放心。”
白忻澈暗暗決定,等他能動了,就出宮去看小四。
“這樣好,惜賜一會兒進宮,讓他去辦吧。”白桑韻很是贊同。想著文狀元說小四時心疼的模樣,他感嘆地笑笑。
“傻子,今後可別再為這事哭了。”
“還哭?那麽疼呢?”
“狀元哥……”
“唉,真拿你沒轍,哭吧,哭完了讓我好好親親。”
“……”
“四芽,我想你了。”
“我,我也想你。”
“嘿嘿,我知道。我的四芽也想我了。”
“狀元哥……唔……”
傻子,究竟誰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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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鮮幣)心水謠:番外四現事
御花園內,白忻澈和三名內侍緊跟在一個小家夥身後面色緊張。
“芋頭,慢些,把風車給澈哥哥。”
“啊啊。”
小家夥新奇地看著手裡轉動的風車,高興地“咯咯”笑。
“芋頭。”眼看小家夥要摔了,白忻澈急忙把他抱起來,“芋頭,歇會兒。澈哥哥給你轉。”
“啊啊,呀呀。”小家夥踢踢腿,要下來自己玩。
“芋頭,乖。”在小家夥肉肉的臉上親一口,白忻澈馬上讓懷裡的小家夥安穩了下來。
“波。”濕濕的口水印在哥哥臉上,劉天賜笑得更歡了。
趁機把風車拿給其他人,白忻澈抱著劉天賜回屋睡午覺。趴在哥哥的肩上,劉天賜忘了風車,揉揉早已犯困的眼睛,接著就要去含大麽指。
“芋頭,”握住小家夥的手,白忻澈輕哄,“澈哥哥給芋頭洗手。”
“啊……啊……”小家夥快睡著了,低低叫著。
拍著雖已六歲卻仍不會說話的劉天賜,白忻澈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寢宮。小家夥是宮裡人的寶,這幾日爹爹出宮禮佛,白忻澈這才能把劉天賜帶在身邊。
剛把劉天賜放到床上,就有人通報說小四來了,白忻澈馬上讓人請他進來。
“少爺。”
小四提著沈重的食籃走了進來,臉色紅潤。這幾年在宮外的日子,讓他白了些,身子也胖了些。
“四芽,我不是說了,不要總帶著東西來。”給劉天賜蓋上小被子,白忻澈道。
“少爺,小主子愛吃我做的點心。我要不給小主子做些什麽帶進宮,我晚上定會睡不好。”小四笑著說。他說是給小主子帶的,白忻澈豈會不知裡面各式各樣的點心是按照他們幾個的喜好分別做的。不過想到小芋頭真的很愛吃小四的點心,白忻澈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屋內只有小四和白忻澈兩人,床上的小家夥早夢著好吃的睡得香甜了。小四給自己和少爺倒了杯茶,有拿出幾樣小點心給少爺嘗嘗,這才坐下。
“狀元呢?可來信說何時回來?”吃著小四的拿手點心,白忻澈問。
小四笑著說:“托少爺的福,狀元哥昨日就回來了。只是韻坊那裡最近正缺人手,他忙著,沒顧得上進宮給少爺請安。他說這幾日忙完了,就來看少爺。”
白忻澈認了小四做義弟,可小四無論如何也不肯叫他大哥,不是不願而是他覺得自己不能因著少爺疼寵,就忘了規矩,忘了少爺對他的恩德。不過白忻澈也不肯小四叫他“侯爺”,他覺著那樣聽著心裡頭彆扭。所以小四對他的稱呼依舊是“少爺”。
“少爺,童瞳和童莊主又鬧彆扭了。剛才嚷著要跟我進宮,被童莊主捉走了。”小四沒忘告訴少爺某人的近況。
白忻澈低低笑著,那兩人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六年多,他早已習慣了,只是……“小喏呢?”
“小喏跟狀元哥去韻坊了,說是要跟著狀元哥學看帳。”想到那個和童莊主的性子簡直是一模一樣的童喏,小四是又慶幸又感慨。慶幸的是當初給童瞳用的藥沒傷了小喏,感慨的是,這父子兩人把童瞳管得死死,讓童瞳一次次地爬牆要逃,結果可想而知。
白忻澈頗為驚訝,不過也沒有多問,那孩子跟饕兒一樣,從不讓人操心。想到自己的兒子劉饕,他嘆了口氣,兒子除了對芋頭,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不知性子像了誰。
喝完茶,小四才想起今日是為何進宮,他神色一正,小聲道:“少爺,狀元哥讓我帶封信給少爺。”
“信?”白忻澈好奇,“是祁公子嗎?”這幾年,他和王公子每月都會給他來信。那兩人開了間染坊,生意做得紅火,前年祁公子又生下一子,不過兩人一直住在白家莊,因為捨不得離開莊裡的伯伯嬸嬸們。二叔公來信也說那兩人把他當親爹般照顧,讓膝下無子的他老來也能盡享天倫。
小四搖頭:“是少爺的一位故人,狀元哥說少爺看了就知道了。”
“狀元又要我猜?”看著信箋上陌生的字,白忻澈疑惑地打開,取出信。會是哪位故人呢?
打開那只有一張紙的信,白忻澈一看稱謂,愣了。
少爺:
離別六載,心中從未敢忘少爺之恩。無所作為,無以回報少爺大恩,更無顏以對少爺。今,已在七俠安身落腳,身外之物已夠餘生,乃敢提筆,問少爺安。
仇洛得幸少爺大恩,才有今日,少爺永是仇洛之少爺。仇洛不能踏足京城半步,跪於莊中最高之頂,面東跪拜少爺,跪拜皇上,跪拜王爺,跪拜太子,跪拜小王爺。
仇洛一切皆好,少爺勿念。
仇洛
小心看著白忻澈的臉色,小四道:“少爺,這是他親自送到狀元哥那裡的。”
手中的信沈甸甸的,白忻澈緩緩把信折好,放回信箋。
想著少爺生氣了,小四急著解釋:“少爺,狀元哥本不答應替他送信的。可他跪在狀元哥面前,就說只這一回,狀元哥就心軟了。”
“小四,”打斷小四焦急的話,白忻澈淡淡一笑,“狀元不是說了麽,這是我的一位故人托他送的信。既是故人,我又如何會生氣?”
“那……少爺,仇洛他……”小四想問,仇洛對少爺是不是還有那份心思。
白忻澈把信交給小四:“四芽,幫我把這封信燒了。我怕讓韻崢或韻嶸瞧見了,他們又怪罪仇洛。”
“哎。”小四把信收好,這信絕對不能給皇上和王爺瞧見。
“四芽,仇洛他,可成家了?”那人……這麽多年了,他從不敢問那人過得如何,但他始終相信那人會過得好。可看了這信,他心裡反而更難受了。
“這狀元哥沒跟我說。”小四道,“不過少爺,狀元哥說了,今後他不會再為仇洛送信。他說這樣不僅會害了少爺,更會害了他。這回他肯,也是想讓少爺知道仇洛他現在過得好。他說仇洛已經有自己的莊子了,跟無名山莊一般呢。”
白忻澈抬眼看著床上熟睡的小芋頭,心底是淡淡的愁。
“少爺,您不能心軟。”小四很想看看仇洛信上寫了什麽,讓少爺這般難過,但他不能。
“四芽,你出宮後幫我挑一對成色最佳的玉鐲子送給仇洛。和他說,他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有空了,就回京來住一陣子,我和他敘敘舊。”
“少爺?!”小四震驚。
白忻澈幽幽道:“四芽,其實當年他本無錯,是因我才被韻崢和韻嶸下了旨,不得入京。這麽多年過去了,饕兒都五歲了,餮兒也一歲了,他與我就如狀元說的那般,是故人,又有何可避諱的?若是處處避諱,那我與他就真有不清不白之事了。”
“可是皇上和王爺能允嗎?”
能允嗎?白忻澈想想道:“我會說服他們,仇洛的事,不能躲著。”
小四在心裡搖頭,皇上和王爺肯定不會允的。
室內一陣靜默,床上的小家夥翻了幾個身,低低笑起來。白忻澈和小四立刻跟著笑起來。
“少爺,小主子又是夢到什麽了?”小四疼愛不已地坐在床邊輕摸小主子的手。
“芋頭喜歡吃橘子,定是夢到吃橘子了。”擦掉小家夥嘴角的口水,白忻澈親親他的臉。他這個弟弟,生來就是讓人疼到心坎的。
他一說完,小四的眼中浮現落寞,白忻澈看到了。
覆上小四的手,白忻澈道:“四芽,出了何事?莫瞞我。”
小四的唇輕顫,他低下頭,勉強地笑笑:“無事,少爺。”
“四芽,你不說,我就去問狀元。”白忻澈抬出小四最無力招架的人。
“少爺!”小四急得抬起了頭,眸子裡漸漸湧出淚水,他哽咽道,“我,我,我想給狀元哥生個孩子,可我,可我……別人會笑他。”他是閹人,若有了孩子,孩子會被人笑。狀元哥雖沒有說過,但他能想到,定有人會笑狀元哥,娶了個閹人。
“四芽。”白忻澈握緊他的手,“你是我的義弟。你的孩子就是饕兒和餮兒的弟弟,誰能笑他?四芽,狀元喜歡你,不然當年也不會跪在爹爹面前,讓爹爹下旨,把你婚配與他。”
“我知道,狀元哥他,他對我極好。”小四擦著淚道,“可我是閹人,我,我不敢想將來孩子知道自己的爹是閹人,會如何。”
“四芽。”白忻澈嚴肅道,“若他今後會嫌棄你,那他就不是你和狀元的孩子,也不是我白忻澈的侄子。”
“少爺……”小四感動地抱住少爺,“少爺,我想,我想給狀元哥生孩子,我想……”
“既然想了,那就生一個。狀元是獨子,也得有個孩子。將來你們老了,膝下才不會孤單。”輕拍小四,白忻澈很是心疼。
想到要為狀元哥生孩子,小四又喜又怕,他不怕痛,只是怕孩子會不喜歡他。
“四芽,若想好了,就跟我說。我去跟惜賜取藥。”自從他生了餮兒後,宮內的藥就盡數被毀,只有惜賜那裡有藥,還是因為離堯是生子族的人。可無論他怎麽求,惜賜都不再給他,不讓他再生。不過宮裡有芋頭,他也不再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