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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孩兒一定會的。”
劉韻崢和藍韻嶸握緊爹爹的手,在心裡發誓,再不讓爹爹為他們操心,再不讓那人傷心。
(0.86鮮幣)心水謠:第三十一章
“少爺,您看童瞳多漂亮啊。”
帶著沐浴後打理整齊的人進來,小四驚奇地把人拉到白忻澈面前。剛沐浴後的人雙頰緋紅,一雙大眼透著害羞與緊張。
吃了飯,白忻澈就把童瞳帶回了他們住的客棧,原本是想單獨給他開一間客房,可童瞳似乎很膽小,不敢一個人住,所以小四就自告奮勇的和他住了。也許是年齡相仿,相比對其他人,童瞳很喜歡小四。
白忻澈也是格外驚訝地看著童瞳,洗乾淨又換了身衣裳的童瞳真的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更顯得水汪明亮。若不是小四幫他沐浴時確認過他的性別了,他一定會以為童瞳是女孩子。
“童瞳,我們過幾日就要離開這裡了,你有要去的地方嗎?”白忻澈問。
童瞳的大眼裡浮現委屈,低頭慢慢搖了搖,兩隻手緊緊地抓著衣服。
白忻澈看了眼小四,對方搖搖頭,他也不知這人發生了什麽事。白忻澈犯難了,他不介意帶上童瞳,可萬一他是逃家或遇到麻煩的人怎麽辦,他們總不能這麽帶著人走吧。
“童瞳,有何困難你和我們說說,也許我們能幫你。”據小四說,童瞳的包裹里只有一套衣裳,一根簪子,一個玉鐲子還有一件很大的披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這讓白忻澈不解,畢竟童瞳穿的那件衣裳出自韻坊的蠶絲坊,價錢並不便宜。
童瞳一聽,眼淚和斷了線的珠子般,小四急忙安撫:“童瞳,你別哭,有什麽委屈就和我們家少爺說,少爺定能幫你。”
童瞳搖頭,只是小聲膽怯地說:“我……我……我不知道……”
小四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邊給他擦眼淚,邊問,“童瞳,你今年多大了?你家在哪兒?”
童瞳低聲道:“我今年十四了……我家……我不能回去……”說著,他哭出聲來,“……我不能回去……”好像想到了可怕的事,童瞳開始發抖。
白忻澈上前蹲下,一手按住童瞳發抖的手,道:“童瞳,若你願意的話就跟我們一起吧。我們也是四處遊玩,等玩完了,咱們再說。”
看著白忻澈溫和的笑,童瞳擦著眼淚點點頭:“謝……謝謝……”
傍晚,白忻澈用過飯後心情沈重地回到房間。怪不得那個童瞳看上去很小,原來才十四,想到這裡,白忻澈更加難受,童瞳很膽小,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而且問他丟了多少銀子他也說不清,只說是別人給的。
韻崢、韻嶸……他該如何幫童瞳呢。
“叩叩”,有人敲門。
“少爺,您的信,京城裡來的。”小四在門外道,白忻澈急忙起身過去開門。
“是爹爹的嗎?”從小四手裡接過信,白忻澈驚喜地問。
小四曖昧的笑笑,小聲說:“是殿下的。”然後識趣地替白忻澈關上門。
白忻澈的心悸動了一下,突然覺得手中的信很燙。這是他們第一次寫信給他。看著信封上工整寫下的“忻澈親啟”,白忻澈認出這是韻崢的字。
回到窗邊,小心地把信取出來,就著燭火,白忻澈慢慢坐下,看到第三張時,他的臉變得通紅,眼中浮現羞澀。
天還沒亮,白忻澈就醒了,一夜的夢讓醒來後的他有些急喘。再無睡意,白忻澈披著外衫,洗漱一番開門出去。屋外很安靜,這一層只住了他們這些人,白忻澈抬頭:“暗影?”
一名黑衣人從房梁隱秘的地方閃出,跳到白忻澈跟前,單膝跪下:“少爺有何吩咐?”
白忻澈定定神,問:“你都不睡的嗎?”
“屬下自會休息,少爺有何吩咐?”暗影的聲音聽上去無一絲疲倦,可白忻澈卻心有不忍。
“我只是出來遊玩,你……不必如此小心。不要在屋檐上睡了,換了便服和張大哥他們一道吧。”
暗影的身形微動了下,卻聽他道:“保護少爺是屬下分內之事,請少爺無需掛懷,屬下早已習慣。”
白忻澈一聽,心裡更不好受:“暗影,我會同韻崢說。你換了便裝同小四、狀元他們一道隨我同游吧。”
“屬下得主子所託,保護少爺。”暗影“不為所動”地跪在地上道,見白忻澈沒有事情吩咐,他起身躍起,又消失在房梁間。
盯著無人的房梁,白忻澈更難過了。同為護他安全,暗影卻要每日躲在不見天日的地方,睡都如此了,更何況是吃。他懂,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不管是爹爹身邊,還是皇伯皇叔身邊,都有這樣的人,也許他身邊以前也有這樣的人,可他出來遊玩,卻要放暗影一人躲在暗處,他實在於心不忍。但是暗影又根本不會聽他的,這該如何是好。
想了想,白忻澈返回屋內,拿出昨晚給劉韻崢和藍韻嶸寫好的信,重新提筆。
用了早飯,讓狀元找人把信送回去,白忻澈帶著小四和童瞳去買衣裳。童瞳只有兩套衣裳,天漸漸熱了,兩套根本不夠換,而白忻澈也想順便給小四買幾套衣裳,因為小四的衣裳也沒幾套,而且都是灰布的。
給童瞳買衣服的時候,他一邊說謝謝一邊哭,白忻澈沒問他究竟受了什麽委屈,他看得出童瞳很害怕。
買好了衣服,又買了些特產和路上的吃食,白忻澈打算回客棧。他們在古轆鎮呆得差不多了,該走了。
小四一直和童瞳說話安撫他,白忻澈則問狀元還需不需要再買些什麽,張勇和侍衛跟在他們身後。這時,一個男孩子從旁邊的小巷裡跑了出來,嘻嘻哈哈的,身後兩個比他大點的男孩子手拿木棍追他,似乎是在玩耍。
“哈哈,你們追不到我。”身上髒兮兮的男孩子邊跑邊回頭喊,似乎沒看到白忻澈,直直向他衝去。童瞳一看到他們,驚愕地瞪大雙眸,剛要出生,就見那男孩子撲到了白忻澈的身上,後面的兩個小孩子也撲了過來,三個孩子差點把白忻澈撞倒。
“小心。”
把孩子扶好,白忻澈道,那男孩子剛要道謝就見張勇和侍衛把三個孩子提了起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被抓住的三個孩子扭著要掙脫。
白忻澈急忙道:“張大哥,他們是不小心的。”
“少爺,”文狀元冷冷地瞧著三個孩子說,“這三個小兔崽子是故意撞您的。”說罷,他照著三個孩子的頭頂用力打了一個,“小小年紀就這麽不學好,敢偷東西,老子今天一定代你爹娘好好教訓你們一頓。”
“啊?”白忻澈愣了。
就聽最先撞他的那個孩子大聲嚷嚷:“什麽偷東西。你冤枉我們!我們在耍呢!放開我們,放開我們!”接著叫起來,“壞人欺負小娃!壞人欺負小娃!”另兩個孩子也跟著叫起來。
“是他們!”就在這時,另一道驚聲傳來。童瞳指著三個孩子道:“就是他們!他們撞了我,然後……然後我的荷包就不見了。是他們!他們偷了我的錢。”
聽到童瞳的話,三個男孩子抬頭一看,愣了,認出了童瞳,然後掙扎地更用力。
“還抵賴不?”文狀元把為首的那個孩子抓過來,用狠狠地敲了他一下,“這麽小就敢做偷兒,長大了還了得?不把你們送進官府,讓縣老爺打你們一頓板子,你們就不會學好。張大哥,把他們帶到縣衙去。”
“我不去,我不去!”三個孩子叫起來,一聽要被送到縣衙,害怕了。這麽一鬧,周圍的人都聚集過來,指指點點地看著被抓地三個孩子。
“狀元。”白忻澈出聲,“你瞧他們的模樣,定是餓了才會偷的。”
“我們才不是因為餓了!”三個孩子異口同聲,卻間接承認了偷錢的事。
“你們是外鄉來的吧。”這時,人群中有位大娘說,“這三個娃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專盯過路的人偷。他們就住在城門口的破廟裡,平日不讓任何人去,誰去他們就咬誰,就跟瘋狗似的。”
“你才是瘋狗!”最年幼的那個,也就是第一個跑出來的那個孩子吼回去,眼睛紅紅的。
“沒娘養的東西,趕快把他們送到官府去。”被罵的大娘氣憤地罵道。三個孩子一聽,都要哭了,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都說把他們送到官府,三個孩子臉上是焦急,拼命想掙開。
“張大哥,把他們帶回客棧吧,別在大街上。”白忻澈仔細看了三個孩子一會兒,道。然後先行走了,張勇和侍衛們拖著幾個妄圖咬他們的孩子跟上。
碧雲山莊是懷安城的首富,建在半山腰上,碧雲山莊的莊主童遠波一共娶了十個老婆,生了六個兒子五個女兒。童遠波死後,碧雲山莊落入其四子童含縐的手上,他心狠手辣,把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趕出了碧雲山莊,連同他在世的五位姨娘。他還把童遠波最喜愛的小兒子童瞳軟禁起來──據聞童遠波把山莊的一半家產留給了童瞳,若不是童遠波有先見之明,若童瞳出了任何意外,這半份家產就歸官府所有,童含縐或許早就殺人滅口了。
“莊主,附近的幾個縣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童少爺的消息。”書房內,一名侍衛模樣的人向坐在桌前的一名男子稟報。
男子抬頭,極其普通的五官透著陰狠:“附近的縣沒有,就到更遠的地方去找。必須把人給我找回來!”
“是。”下屬馬上離開。
盯著房門口,童遠波對一直留在屋內的一人道:“一定有人暗中幫他。他從未離開過山莊,不可能第一次出門就跑那麽遠。”
那人微微頷首,緩步走了。緊接著,屋內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碧雲山莊因童少爺的失蹤而人人自危。
文狀元的房間裡,被他們抓來的三個孩子因為實在是難以馴服,被張勇點了穴道仍在椅子上。
對這種異常頑劣的孩子,讓素來心軟脾氣好的白忻澈也沒轍了。其他人都說把他們送到官府,可白忻澈卻不忍心,他不認為這幾個孩子真的是那種本性極壞的人。
“既然你們不是因為餓才去偷錢的,那能否告訴我究竟是為何呢?”白忻澈再一次問三個不肯開口的孩子,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麽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