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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看看。”白桑韻放下書。
取出信,信箋里又掉出一樣東西,白桑韻撿起來,打開。
“這是……”白桑韻面露疑惑,看著上面的字念道,“碧雲山莊地契……澈兒。”
“碧雲山莊?”白忻澈一聽,臉色稍變,急忙打開信,看著看著,他又驚又喜又無措。
“爹爹,信是童莊主寫的。他說把碧雲山莊送給咱們,他和童瞳,下個月搬到京城。”
“把碧雲山莊送給咱們?”白桑韻把信拿過來。
童含縐為了報答皇室眾人對童瞳的大恩,把童家的碧雲山莊送給了皇家做別院。而他報復了意圖傷害童瞳的那些人後,決定帶童瞳到京城落腳。他原本還在猶豫,但離京那天,童瞳哭的那般傷心,讓他決心帶著“妻兒”到京城,他要盡一切可能給童瞳幸福。所以他儘快把自己的產業移到京城,好讓童瞳能常見到他喜歡的白大哥、小四哥和狀元哥,還有那位菩薩國公大人。
看了信,白桑韻道:“咱們做了咱們該做的。這山莊不能收,回頭讓韻崢給人家還回去。他們能來京城,你也多了個能走動的朋友,是好事。等他們進京,讓他們到宮裡吃飯。爹爹很喜歡那個童瞳。”
“等韻崢回來我就讓他給童莊主還回去。”白忻澈把地契收好,笑開,“爹,孩兒也捨不得童瞳,他們能到京城來太好了。”他很想念童瞳的笑臉,和他那聲“白大哥”。
此時,在去往京城的官道上,某人正對另一人發脾氣。
“四哥,你又欺負諾兒,諾兒要我抱呢。”
“你抱了他半天了,讓他自己去睡。”
“四哥壞,欺負我和寶寶!”
“不許抱,他長大了,要學會自己睡。”
“諾兒還不到一歲!”
“不許抱。”
另一人直接把哇哇哭的孩子丟給奶娘。
“你累了,歇一會兒。”
“四哥壞!!”
童含縐不為所動地把某人緊緊箍在懷裡,不過是孩子,這人才是最重要的人。
“諾兒,我要諾兒,我要唔……”
(0.92鮮幣)心水謠:第六十五章
又是一年的夏日,五月的京城已有了濃濃的暑氣,而白忻澈的心境與一年前相比卻是截然不同。站在東宮荷花池邊上的涼亭里,他依在一人的懷中看著屋內的東西被一樣樣搬出去。
“韻崢……我有些捨不得。”這裡承載了他太多的喜怒哀樂,如今,他要搬離這裡,正式住到後宮了。
劉韻崢撫上他已經快九個多月的肚子,道:“等今後兒子搬到這裡住,你常來看他就是。”
白忻澈抬頭,緊接著一個吻就落了下來,劉韻崢絲毫不在乎周圍的來來往往的內侍和宮女們。白忻澈羞赧的低頭,靠近他。劉韻崢其實是不安的,爹生小芋頭的一幕烙在他的心裡,每每想到這人也要這般走一遭,他就心疼。他想要這人給他生好多個孩子,可那天之後,他決定只讓這人生這一個。
“皇上,國公大人命御膳房給侯爺熬了夏糙雞湯,讓侯爺到養合宮去用湯。”
白忻澈的貼身太監汪蒲小跑過來躬身道。
“朕知道了。”劉韻崢摟著人出了涼亭,小心扶他上了轎。
起轎後,劉韻崢握住白忻澈的手:“都九個月了,不只是我和韻嶸擔心,連爹爹也愈發緊張了。”
白忻澈安撫:“我這一個月胃口較以往都好,就是身子有些沈。你剛剛登基,父王又把韻坊交給了韻嶸,你們兩個身上的擔子重了,不要太過擔心我。二叔和孫伯伯也住進了宮裡,小四更是天天來。到是你們,這段日子睡得晚,起得又早,定是很累。”
劉韻崢笑道:“哪裡會累。”接著,他溫柔地吻了白忻澈一下,低聲道,“父皇在孩子出世前把皇位傳給我,是想讓孫子一出世就成為太子。其實,忻澈……”劉韻崢露出為難的神色,“我打算,立芋頭為太子,我和韻嶸……”
“韻崢,”白忻澈截住他的話,握緊他的手,“我懂。”他淡淡笑著,“太子的事你和韻嶸決定就好。”他豈會介意自己的孩子不是太子,何況是給芋頭,那讓他疼上心尖的寶貝弟弟。
“我就知道你定不會不願。”劉韻崢笑了,放下了一件多日來的心事,“將來,芋頭當皇上,‘他’掌管韻坊,叔侄二人相扶相助,多好。”
“是啊。”白忻澈露出嚮往,“就是不知是男是女。”
“肯定是男。”劉韻崢不抱希望地說,每一位皇家人都放棄了會有公主的希望。白忻澈摸著肚子,心中淡然,無論是男是女,他都要再為他們生一個孩子,不能讓父王的姓氏斷了後。
把白忻澈送到爹爹居住的養合宮後,劉韻崢去御書房見大臣們。白桑韻把特地命人給他準備的補品端到他面前,看他吃下。
“澈兒,你都九個月了,要特別小心,這幾日你在爹爹這兒吧,我不放心。”搖著睡在小床里的芋頭,白桑韻道。
“孩兒聽爹爹的。”白忻澈盡力把爹爹為他準備的補品全部吃完。
見白忻澈胃口很好,白桑韻稍稍放心。
吃完了補品,和爹爹說了會話,有些疲累的白忻澈就在爹爹的床上睡下了。白桑韻看著熟睡的他,面露擔憂,忻澈懷的日子相較他來說算是長了,這幾日他心裡總是發慌,一想到兒子要受生產之苦,他就擔心地睡不下。
讓奶娘把小芋頭抱到隔間,白桑韻坐在軟榻上邊看書,邊守著白忻澈。
熟睡中的白忻澈總覺得肚子沈沈的,想吐,腰又異常酸困。他翻了幾個身,卻是越來越難受,竟有些痛了。一直注意著他的白桑韻看他臉上浮現痛苦之色,急忙放下書來到床邊。
“澈兒?”握上他的手,白桑韻輕喚。
“唔……”一聲呻吟從白忻澈的嘴裡冒出,他睜開眸子,皺著眉頭,“爹,孩兒有些,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白桑韻臉色驚變,輕撫他的肚子,只覺手下有輕微的震動,他馬上朝外喊,“洪三,去喊伍大人和孫大夫!把韻崢和韻嶸叫來。”
“奴才馬上去!”緊接著,外面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爹,孩兒,孩兒是不是要生了?”痛變得十分明顯,白忻澈只覺喘不過氣來。
“澈兒,別慌,有爹爹在。告訴爹爹,哪裡不舒服?”白桑韻把白忻澈的頭墊高,輕揉他的肚子。
“疼……”白忻澈握住爹爹的手,臉色煞白,“唔……啊!”突然,劇烈的痛傳來,他疼地叫了出來。
這下,白桑韻確定忻澈是要生了。他急忙拿過布巾,折了幾下塞到兒子的嘴裡:“澈兒,咬住,別怕,爹爹在。”
“嗯……”點頭,白忻澈緊緊握著爹爹的手。雖然心裡早有了準備,可真要生了,他還是心慌。有爹爹在,他就不怕了。
看出兒子對他的依賴,白桑韻一邊出聲安撫,讓他不要怕,一邊給他揉肚子,擦汗。
“大哥。”伍默提著藥箱快步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孫昊林。看到兒子一臉痛苦的躺在床上,孫昊林腳下一個踉蹌。
“唔……”咬緊布巾,白忻澈忍下一波接一波的疼痛。真疼,可是,他轉頭看向爹爹,他要給爹爹生孫子,給他們生兒子。
“澈兒,疼就喊出來,不怕。”白桑韻擦著他的汗,臉色也很不好。
伍默手腳麻利地綁好白忻澈的雙腿,白桑韻不讓其他人進來,他親自給兒子脫了衣褲,孫昊林狠狠咬了口自己的手背,然後在伍默的吩咐下,準備刀、藥和銀針。
“忻澈!”
伴隨著兩聲驚喊,劉韻崢和藍韻嶸慌張地沖了進來。
“韻崢,你上床扶著澈兒。”白桑韻急急道。劉韻崢趕忙脫掉龍袍和鞋子,上床,把疼地不停呻吟的人緊緊抱在懷裡。
“爹,我呢?”藍韻嶸跑到床邊,想碰白忻澈,又不敢亂碰,急著問。
“韻嶸,你到裡面去,抓著忻澈的手,別讓他弄傷自己。”伍默代兄長回道,他看著白忻澈的下身,眉頭緊皺。
“二叔?”很快上了床的藍韻嶸見狀心急地喚道。劉韻崢也是不安地看著二叔,難道忻澈的胎位也不正?
“大哥,忻澈還得疼一陣子,孩子還沒出來的意思。”
“什麽?!”床上傳出兩聲怒吼,“他還不出來作甚!”
“韻崢、韻嶸,”白桑韻斥責,“這是生孩子,不是割稻子。”
藍韻嶸卻是怒火中燒地暗忖:芋頭那麽快就出來了,這孩子為何要賴忻澈肚子裡遲遲不出來。
“這是你們的孩子。”白桑韻豈會看不出兩個兒子的不滿,提醒。二人不悅地盯著白忻澈的肚子,恨不得把裡面那個壞小子揪出來一頓好打。
“韻崢、韻嶸,當初大哥生你們的時候,你們也是折騰了大哥好幾個時辰呢。”伍默啼笑皆非地看著兩個不講理的侄子,都是皇上和親王了,還這般孩子氣。
“我們才不會這麽折磨爹。”兩人果然是親兄弟。
而原本異常心焦的孫昊林,聽著兩人的話,不急了,而是氣。要孩子的是這兩人,如今孩子還沒出世,他們就不喜歡他的外孫了,這怎麽能行。
“皇上,王爺,這可是侯爺為您們生的孩子,是皇長孫。”
兩人還是異常不滿地盯著那個死活不肯早些出來的壞小子。
“唔嗯……”聽著兩人的“混話”,白忻澈卻無法勸說,他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抵擋那陣陣的劇痛上。孩子要出來了,他的孩子……
“嗯……”
劉韻崢急紅了眼,他想都不想地說:“二叔,給忻澈用藥吧。”
“二叔,給忻澈用藥,忻澈會疼死的。”
“說什麽混帳話!”不等屋內的人出聲,屋外就傳來劉淮燁、藍闕陽的怒吼,“傷了我孫子怎麽辦?!”
“韻崢……韻嶸……”吐掉嘴裡的布巾,白忻澈忍著痛開口,“不要,不要,用藥。”會傷了孩子,雖說小諾兒目前沒什麽不妥之處,但他絕不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