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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也是,人家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放她進去。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要是再見不到顧秦,她只能離開。
心裡有些賭,余念低頭看著手機,咬咬下唇,再次撥通顧秦電話。她瞪著眼睛看著屏幕上的幾個字,三秒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聲。
余念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等那邊接通,余念不由開心的蹦躂了起來。屋裡的保安看她一眼,眼神透露著些許怪異,余念輕咳一聲,紅著臉走向了一旁。
“顧……顧秦。”
“你是三嫂吧?三哥他不在。”
余念先是被這聲三嫂叫懵了;又是被那聲不在弄暈了。
她顫了顫雙睫,很快反應過來,“那……那他去哪兒了?”
“我們也不清楚,估計……”聽聲音貌似是耗子,他語氣一頓,轉而小心翼翼問道,“三嫂,你不會……不會是在基地外面吧?”
余念:“……”
不巧,她還真的就在基地外面。
掛斷電話,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保安接通,邊說著邊點頭,隨後用詭異的眼神瞥了余念一眼。
“好的,我知道了。”
他放下電話,打開了那扇黑黝黝的大鐵門。
接著,一身運動裝的耗子從裡面跑了出來。
耗子笑嘻嘻的沖余念揮了揮手,“三嫂。”
余念再次被喊懵了。
“你……你別叫我三嫂,叫我名字就好。”被一個同齡人叫三嫂,聽起來真是太奇怪了。
耗子笑意更深,“你別遮遮掩掩了,你和三哥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對了,你怎麼今天過來啊,真是不湊巧。”
“是不太湊巧……”余念苦笑聲,本想著來看看顧秦,結果他突然不在。
“你要不進去吧,我三哥指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了。”余念低頭看看時間,“我只有兩個小時時間,回去路程也要四十分鐘……”
說著,余念臉上的神色黯淡下來。
耗子看著余念,苦惱的揉了揉頭髮。他用猜也能猜出余念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看顧秦一眼,現在人沒見著,還被堵在了外頭。
“我三哥也真是的……一聲不吭偷偷跑了出去,還沒帶手機……”耗子抱怨著,餘光一瞥,看到余念神色愈發低沉。耗子心中一緊,三嫂不會在這兒哭吧?要是讓三哥知道了……會不會揍他啊。不對,三嫂哭和他有啥關係。
耗子心裡打著鼓,他咳嗽聲:“三……三嫂,你真不進去?我們中午休息不訓練,不怕打擾的。”
“不用了。”余念呼出一口濁氣,她仰頭沖耗子笑了笑,“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是工作,順便來看顧秦。他不在就算了,顧秦要是回來了,你別告訴他我來過,免得他心裡惦記,耽誤訓練。”
……其實是主要為了看顧秦,順便工作的吧?
這話耗子沒太敢說,他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余念沖他揮揮手,轉身離開。
望著余念的背影,耗子聳了聳肩,扭頭進了門。其實想想……他們家三嫂可真是太懂事了!!還漂亮!
好羨慕顧秦啊……
他也想要個暖炕頭的漂亮女票,可惜……也只能是想想。
第二十七章 插pter27
天陵墓園。
清晨時分,天空忽然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斜風細雨中,眼前那黑色階梯蜿蜒往上,霧氣里,縹緲恍若仙境。
顧秦將領子往上拉了拉,一台階一台階慢悠悠的往上走著。
走到半路,顧秦握著花束的手突然收緊,他微微喘息,閉了閉眼睛,又繼續往上。清晨的陵園寂靜,兩邊的糙叢被風拂動,發出清淺的颯颯聲,宛如低吟,又似是死者的呢喃。
上了台階,拐過一個彎道,顧秦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的男子看起來還年輕,不過三四十歲的樣子,他戴著眼鏡,很是文質彬彬。顧秦將花放下,後又恭恭敬敬對著墓碑三鞠躬。
顧秦在墓碑前站了一天,等太陽快落山,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顧秦戴好口罩,聲音略顯喑啞:“我走了,馮教練。”
墓碑上的男人依舊笑,溫和一片。
顧秦眸光微顫,轉身離開墓園。
*
回到基地,黃國輝知道他今天去了哪兒,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多問。
換去身上潮濕的衣襟,顧秦拿好球拍,準備前去訓練。就在此時,啃著蘋果的耗子鬼鬼祟祟的走了過來。
“三哥……”耗子伸手戳了戳顧秦的肩膀,四處看看,湊到了顧秦耳邊,“你今天去看馮教練了?”
“嗯。”
“怪不得你不回來。”耗子咬了口蘋果,眼珠子轉了轉,雙唇微微蠕動,“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什麼事?”顧秦垂眸,想起自己手機被落在了床上,他轉身回到自己床邊,將放在抽屜里的手機拿了出來。
“三嫂不讓我告訴你。”耗子說,聲音帶著些許委屈。
三嫂?
顧秦蹙眉,他將手機解鎖,卻看到有不少未接電話,都是余念。
顧秦思緒百轉,一個念頭突然萌生,他又不敢確定。顧秦看向耗子,低聲問道:“余念來過?”
耗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小心後退幾步,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秦。
不用耗子回答了,此時他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顧秦呼出一口濁氣,問:“什麼時候來的?”
“中午。看你不在就走了,她也不讓我告訴你,說會打擾你訓練。”
中午。
顧秦喉結滾動,修長的手揉亂了一頭髮絲。他垂眸看著手機,抿了抿唇,拿著外套跑了出去。
“哥,一會兒開會!”
“四十分鐘就回來。”
看著顧秦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耗子無奈的搖搖頭,三口兩口啃完蘋果,耗子將手上的果核往垃圾桶一丟,抹了把嘴準備去找許海川他們玩兒。
可一回頭,耗子就對上了臉色不善的黃國輝。
耗子後背頓時僵住,冷汗布滿整個後背,“教……教練。“
“顧秦兒又幹嘛去了?”
耗子打了個嗝,眼珠子轉了轉,“他說有點不舒服,去找劉醫生了。”
“劉醫生?”黃國輝笑了,一腳踹在了耗子的屁股上,“你就瞎扯吧。說,那臭小子是不是又跑出去了?!”
嚶,為啥受傷的總是他。
耗子揉著屁股,哭著張臉看著黃國輝:“我也不知道三哥去哪兒,他說四十分鐘就回來。”
“四十分鐘是吧。”黃國輝抬起手腕看看時間,臨走時又瞥了耗子一眼,“他要是回不來,有你好受的。”
耗子:“……”
*
顧秦連哄帶騙的讓門衛給自己開了門。此時夜色深了,訓練基地建立在a城偏遠的地區,從這裡看去,只能望見不見盡頭的馬路和偶爾過路的車輛。
顧秦撥通了余念的電話,響了幾聲後,那邊很快接通。沒等余念發聲,顧秦便說話了,“你在哪兒呢?”
電話那頭的余念愣了幾秒,呆呆的啊了一聲。
“你現在在哪兒?”
“怎麼了?”
“我去找你。”
找……找她?
剛洗完澡的余念呆呆坐在床邊,她抬頭看了看時間,八點半了。
顧秦握緊手機,聲線柔軟:“抱歉余念,你來的時候……我剛巧不在。”
耗子那個大嘴巴,不是說過別告訴顧秦的嗎?
余念心裡給無辜的耗子記上一過,她擦拭著頭髮,說:“現在太晚了,你別過來了。”
“余念……”望著漫天霓虹,顧秦說,“我想你了。”
四個字,觸動了余念心裡那根柔軟的琴弦。
她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那……那我們在世紀廣場見吧。你從那裡到廣場也近一點。”
“好。”
掛斷電話,余念火速換了身衣裳,頭髮來不及吹乾,她將衣服的兜帽戴好,拿上手機錢包出了門。
從酒店到世紀廣場有十分鐘的車程,運氣好,今晚沒堵車。余念將帽子攏了攏,走到了位於廣場中央的噴泉前。
深夜的世紀廣場燈火通明,偶爾有路人匆匆略過,未做停留。余念環視一圈,未發現顧秦的身影。她百無聊賴的踢著腳邊的石子,就在此時,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