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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忙!”男人的回答乾淨有力。
三個字直接阻斷了他們後面的交談,倆人之間很是沉默,安果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突然想到了莫錦初,自己消失出事了,她恐怕也不會尋找,這是他希望的結果,哪怕自己死!
“再哭眼睛真的會瞎!”
“對不起,我只是……”只是心裡有些難過,就算是時間停止也好;就算他稍微對她溫柔一點也好,可是仔細想想,莫錦初對自己冷漠的可怕,哪怕是一點點的好她都想不起來。
那個人對誰都好,唯獨對她安果不好!
她安果誰都不在意,唯獨在意了一個對自己冷漠絕情的人!
“沒有什麼只是可是,要是哭有用的話,這個世界就沒有犯罪了!”
“什麼?”
斜眼看著安果“都哭活了,還破什麼案!”
安果“……”
迷離夜(七)
她發現自己和這個男人真的沒有一點的共同語言,言止總是能輕描淡寫的就打破他們的交談,唯一讓安果欣慰的是他們之間就算不說話也不會太尷尬。
在醫院的幾天言止一直陪伴著自己,她不知道為什麼,男人也不說為什麼。
“太好了,安小姐你下午就可以和你男朋友回去了。”
“我可以出院了?”安果眨了眨眼睛,手指不由緊縮起來“可是……我不能……再呆幾天嗎?”要是出院的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住在哪裡,莫家一定是回不去了,自己無依無靠的,現在又看不見,一想到以後的路會一直這樣下去,她就不由恐懼。
“我知道了。”
突然傳來了言止的聲音,她緊張的更加厲害了,男人看出了她的不安,唇角輕輕勾了一下“我們現在也可以走吧。”
“是,當然可以,如果你們收拾好東西的話。”
“恩,麻煩你了。”
“言先生?”她不知道言止是什麼意思,自己本部應該讓這個男人照顧的,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你沒有地方可去。”
“是。”
看著安果的那雙眼眸,他心念一動,半晌沉沉開口“你沒有男朋友?”
“沒……沒有……”不自然的低下了頭,即使知道自己看不見了,但她還是擔心這個男人會從自己的眼眸里看出些什麼。
“剛好,我也沒有!”
哎?
安果瞪大眼睛,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斟酌了半會兒慢吞吞開口“像言先生這麼好的男人,一定會找到男朋友的!”隨之安慰般的對著他這個方向點點頭。
言止“……”好想砍死這個蠢貨啊怎麼辦!
那張俊美的臉頰帶著淺淺的隱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已經燃燒起來的怒氣,墨色的雙眸定定的看著安果的臉頰“我是說……你沒有男朋友,我沒有女朋友,所以……我們結婚吧……”
安果“……”
一定是她聽到的方式不對!
“等一下,言先生,你……”
“你是單身,我是單身,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啊~還有重要的一點……”言止一臉正色的看著安果“我之前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性行為,簡單來說我就是處男!”
安果“……”抱歉,她再次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好了,安果只是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臉頰上涌,熱熱的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咬了咬下唇,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床榻上,將被子往上一拉,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半晌悶著聲音開口“我不要再見你了!”
深邃的雙眸有些茫然的看著被子下面的一團:他好像沒有表達錯誤吧,自己將一切都完完整整的稱述了,句句屬實,沒有一句假話,那為什麼……言止百思不得其解,下面他靈光一閃:
“你不用擔心,雖然我沒有做過,但是……但是我無師自通,某些方面也很正常,你不用擔心這種問題!”
“我都說讓你走了!”惱羞成怒的安果將枕頭狠狠得甩了過去:她又不是在在意這種問題,誰會在意你是不是處男,誰會在意你那個方面有沒有問題,連一個陌生人都這樣……
緊緊的咬著下唇,眼眶漸漸的紅了。
聽著被子裡面的啜泣聲,男人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那種難受的感覺又回來了,他不會安慰人,在這種時候他更加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表達,起身坐在了床邊,大手撫摸著從被子裡面流露出來的黑色的髮絲“很抱歉,我只是……不太會和人相處。”
“不是這樣的……我……”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那雙黑色的眼眸帶著淺淺的水光,看起來誘人無比,言止喉頭一緊,莫名覺得口乾舌燥,看著安果的眼神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可是……你也不能那樣和我說,我……”
“你害羞,我知道的!”
“你看,你又來了!”和言止這種男人果然是沒有辦法交流了,她眼睛有些疼,也許是剛才哭的原因“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結婚,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最重要的是我們沒有感情,結婚不是兒戲。”
“結婚不就是用來談戀愛的嗎?”茫然的看著安果“婚姻只不過是一個主題,裡面的內容還是要倆個人來寫的,你要是說嫁給我我就會好好對待你!”他是一個認真道偏執的男人,眼前的安果沉默了,言止看著女孩子的行為舉止,他知道她是會答應他的,一定會的。
“好。”安果妥協了,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自己成家了也好,成家了就不用想著那個拋棄自己的莫錦初了,成家了就會忘記之前所發生的一切,言止對她恩重如山,他救了她,照顧著她,嫁給他也不會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就算是錯,就算是任性,那麼也讓她任性一次,自私一次。
“但是……在我不答應之前,請你……請你不要碰我,我……”
“我知道,我不會幹出強取豪奪的事情來。”言止看著安果的側臉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他不會幹出強取豪奪的事情來,他只會幹出衣冠禽獸的事情來,到那個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安果出來的時候帶著那些證件,下午出院路過民政局的時候順便辦了結婚證,於是倆個人就莫名其妙、平淡無奇的結了婚。
車上的冷氣開的很小,言止怕冷再加上安果也剛剛出院,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孩子乖乖巧巧的,看起來溫順可人,俯身湊了過去,安果看不見,只是嗅到了男人身上清淡的香味,腦袋微微動了動,嘴唇擦過一陣溫潤的皮膚,她還沒有察覺“言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總覺得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嘴角上的溫度暖暖的,帶著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清香,那不是任何一種香料的味道,獨一無二的、屬於果果的味道。
那一刻他心跳如鼓,辦任何一個案子都沒有如今這般激動,他感覺全身發燙髮熱,繫著安全帶的手指漸漸收緊。
“言先生?”見半天沒有聲音,安果不由叫了出聲。
“怎麼了?”他聲音帶著不正常的沙啞,倆人之間近在咫尺,這個聲音比任何一個配音都要好聽,安果刷的紅了臉頰,柔軟的手指不自然的絞在了一起。
“不要動不動臉紅,我可是會……”會忍不住吞你下去的,喉結薇薇滾動,言止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的發動了引擎。
迷離夜(八)
言止住在城郊最偏僻的宅子裡,庭院裡生長著各種奇奇怪怪的花朵,他沒有修剪,對於這種出現的生命他向來隨意。
“我不太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就連你都不可以!”他很偏執,自己堅持的東西就一定堅持到底,安果點點頭,白嫩的手緊緊拉著言止的手,男人的手很大,將她的雙手緊緊包裹在裡面。
言止看著安果的模樣莫名有些窩心,有一件事他沒有告訴她,自己不喜歡和人握手、不喜歡和人交談、不喜歡和人群居在一起,安果奪得了他許多許多的第一次和不喜歡,但是他心甘情願。
“拉著我。”
“恩。”上樓梯的時候男人故意放慢了腳步,也許是他從來不拉窗簾的原因,宅子裡多少有些陰冷,這是一個矛盾的男人,他怕冷又討厭陽光。
“和我睡在一起。”
“那樣……沒關係嗎?”
“我答應不碰你就是不碰你。”他是一個信守承偌的人,說過的就一定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