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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初……”林蘇淺眉頭一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在催促一樣。
莫錦初沒有打算走的意思,一雙狹長的眼眸打量著神色淡然坐在一邊喝茶的言止,他的衣襟有些凌亂,唇瓣紅腫顯然是親吻過的模樣,在看那神色好不愜意,莫錦初莫名的暴躁起來,心臟那個位置也一陣緊縮著。
“他有什麼好你跟了他?有錢?能養你?要說這些我叔叔也可以滿足你吧……”
“還是說你已經饑渴到不行了!”莫錦初像是報復一樣的出言侮辱著。
“你……”安果終於忍耐不住的想要反駁,但這個時候言止動了,他挺了挺腰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扣動著桌面。
“你叫莫錦初。”
“是。”淺笑著回應著,那個笑容怎麼看怎麼討厭。
“我叫言止。”簡單說了四個字之後繼續開口“莫先生,你印堂發黑,我看你是縱慾過度,所以你今天對她所說的一切我都不會在意!”言止的意思十分的明顯,因為你某些方面用的太多,所以你腦子不清醒,清醒的言先生是不會和腦子不清楚的人斤斤計較的。
莫錦初一下子白了臉,一邊的林蘇淺神色也不是那麼好看,她雙眸銳利的看著言止,這個人的舉止和神態都是那麼淡然而優雅,林蘇淺心中突然有些發悚,隨之清淺的笑了出來:
“您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進行人身攻擊不太好吧?”
“人身攻擊?”言止恥笑出聲“所謂人身攻擊就是侮辱他人、故意捏造事實,誹謗他人、侵犯他人隱私,而使得他人在精神上、生活中受到了侵害並造成了嚴重後果。”眉頭一挑看著妝容精緻的林蘇淺“那麼請你告訴我,我剛才的32個字裡面有這些成分所在嗎?”
林蘇淺後背一僵,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還有……”眼眸垂了垂“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擅自插話,這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希望這位小姐改掉為好!”
“言止,我們回去吧。”她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明明曾經是自己最喜歡最在意的一個人,那麼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個德行?安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如今想讓自己好過,放自己一條生路,也放別人一條生路。
“我讓你走了嗎?”莫錦初一下子惱了,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痛的皺了一下眉頭,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媽因為你離開的事情生病了,你都不準備回去看看嗎?安果你不能這麼沒有良心。”
他說的是“媽”而不是“我媽”,平心而論柳枝對她很好,吃的穿的從來不會虧待她,自己冷了餓了她都關心的緊,如今病了她自然也是擔心的,當初留下幾份郵件離開的確是很不負責任的,之前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一切都耽擱了。
莫錦初放輕了自己的語氣“果果,和初哥回去看看。”
“我……”
“老婆,那我怎麼辦?”言止那低沉的聲音帶著一些委屈,再看那眼神完全就是可憐兮兮,他一個大男人裝可憐沒有一點違和感,反而帶了一種莫名的魅力,安果再次猶豫了。
就在這倆頭為難的時候一邊的林蘇淺開口了,語氣滿是詫異“伯母不是很好嗎?中午她還來看你。”林蘇淺是他的助理,中午來的時候她是在場的,看起來精神的很,等她話落莫錦初再次黑了臉頰。
“既然沒病我就放心了。”將自己的手從他手腕中抽了出去,那一圈已經紫紅了,她輕輕的笑了笑“我和言止先回去了。”說著站起來從他前面擠了出去。
言止笑了笑同時起身,彎腰在他耳邊輕說著“故意捏造事實,這樣做可不是太好呢~”
莫錦初一臉氣悶,等他們走後才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剛剛這個男人在叫她老婆?!
飯沒吃成倒是被氣飽了,這個時間更加熱了,言止站在身邊一聲不吭的為她遮擋住陽光,安果扭頭看著高大的言止,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言止……”
“恩?”
“我們去吃麵吧。”
“好。”他順著她,隨著她,只要她高興。
他們走進了一家小小的麵店,麵店不像高檔餐廳那麼乾淨,桌子上布著一層油垢,高大的男人走進來的時候顯的很有違和,安果很自然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嬸嬸,我要倆碗拉麵,是大碗的。”
“呀,是安果啊~”微胖的老闆娘輕聲笑著,這個女人沒有化妝,笑起來的樣子親切無比。
將椅子擦乾淨之後坐了下來,鼻尖是麵條的香味,周圍有些嘈雜,時不時應來幾個探究的目光,言止神色正常,看不出一點厭惡。
“你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沒有。”他向來乾淨,就連飯店都很少去,這樣一來還真是為難了他。
“我上學那會兒經常過來,這個店在我小時候就有了,我父母很忙,他們是軍人。”漫不經心的用餐紙擦著桌子上的油垢“那天我也是這樣吃完面,我回家等著他們,然後沒等到……”她的語氣太過平靜,聽不出一點點的喜怒哀樂,言止坐的筆直,看著她的雙眸深邃。
“爸死了,為了救人……”她的聲音淡的不能再淡,言止看著安果,那個女孩子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笑著,是那種淡淡的,可以包容一切的笑容,就算別人再這麼傷害她應該都沒有關係,這個女孩習慣了,她習慣被傷害了,所以才會不在意。
言止突然覺得很疼,是那種窒息的疼痛,耳邊的嘈雜聲已經聽不到了,他只是看著她,深邃的眼眸只有安果一個人。
“我忘記他的樣子了,但是……”安果深吸一口氣,眼眶漸漸紅了“我一直在想他為那人擋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母親和我,我們一家人……沒有吃過一頓飯,甚至在除夕都是我一個人過,然後我被收養了,是莫錦初的父親,我父親救的人……”
“面來了……”倆大碗牛肉麵上來了,牛肉很足,她將筷子掰開遞了過去,儘管臉上有淚水但安果還是笑的沒心沒肺。
“這是你的男朋友啊,長的可真好看。”
“是啊,他是我老公。”安果大方的承認了,黑亮的眼睛閃耀著細微的光,那光可真好看,也真讓人心疼。
“安果……”他握住了筷子連同她的手,男人擠在這小小的椅子上,身上的西裝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他的眼神很認真,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認真“以後……你要是想來我每天都陪你。”
她手指一僵,淚水不要命的流了出來,依然是那種壓抑的,沒有一點點聲音的哭泣,半晌她笑了,伸手擦了擦淚水,看起來有些尷尬“傻瓜,哪有人每天吃麵,何況這裡也……”
“為什麼不可以?”打斷了她的話,男人起身俯身上前,溫熱的大手捧起了她的臉頰,已經有很多人將目光放過來,可是那一切她都看不見,她只是看到這個男人,用那麼認真那麼黝黑的雙眸看著自己。
“只要你想我就願意,安果,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你,因為那個人是你,不是別人……”
你要是想殺人他會替你藏屍;你要是想去地獄,他會為你開路,他會完成你此生想做不能做的所有事情,因為那個人是安果,全世界唯一的僅有的屬於他言止的安果。
“謝謝你,言止……”這是世界上最蒼白的三個字,卻也是最能表達她內心情感的三個字,安果低頭吃著面,發出很大的聲音,言止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難過,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陪伴在她的身邊而已。
言止看著坐在對面的女人,他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句話:這一生總有一個人和你過不去,而你卻想和她過下去。
安果,我會和你過下去,好好的過一輩子!
人間樂園(二)
回去的時候安果驚訝的發現後花園的游泳池裡放滿了水,四周也不是雜糙叢生的樣子,反而弄的乾乾淨淨,她看向了一邊的言止“什麼時候弄的。”
“肖盡。”男人淺淡的說了倆個字,眉眼之間滿是理所應當。
有了一個師弟好比有了一個活體萬能儀,不用白不用,安果默默的為那個可憐的小師弟祈禱,估計言止也不會給人家什麼好處。
“要不要進去游一下?”
“不要,我那個還沒有走,你胳膊也沒有好。”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長袖下包裹著的胳膊,那裡還有著傷口,起碼要幾天才能拆線。
眉頭一皺,湊過去將她抵在了牆上“真的沒完,我記的好長時間了。”他聲音低沉沙啞,帶著莫名的欲望和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