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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兆天想要孩子,可是……
他轉過身看著躺在那裡睡的無比安靜的軒瀟,不得不承認,他更想要他。孩子必須要,他,也要弄到手!那個溫柔鄉里體貼美好的肖洋已經不存在了,眼前這個,是叱吒江湖多年,有著一身本事的影組組長軒瀟。想要征服這樣一個男人,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可是,他只賭一件事,他賭他喜歡他。否則,為什麼巴巴的跑來把孩子還回來?影組組長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這幾百個日夜,雖然都是他在強迫著他做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可是那眼中的愛慕和享受卻騙不了別人。
既然他要再生一個孩子,那麼,這個孩子也跟他生好了。厲思揚,厲思拓,厲思抒,小名還可以叫小師叔。厲兆天想到這裡忽然笑了起來,半年來的陰鬱全部一掃而空。不過這件事要在軒雅仁回來之前解決掉,想辦法讓軒瀟答應自己再生一個孩子出來。如果下次再懷孕,他絕對不會讓他再受這許多的苦。
他也相信,只要是跟他在一起,他就能把他照顧的很好。小栗子的出生就是很好的例子,小栗子六斤半,生的很順利,甚至當時都沒有感受到太多痛苦。生完小栗子肖洋胖了十五斤,圓潤潤的摸起來很有手感,他還是胖胖的樣子比較可愛。只可惜,不到幾個月的時間,那十五斤肉就不翼而飛。
這傢伙既有意退隱,那就和他在一起吧!和他在一起,他願意一輩子照顧他。
苦思冥想了一整夜,東方露出魚肚白時,軒瀟無聲的翻了個身。厲兆天轉過身看著他,軒瀟的長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 第35章
幽暗的光線讓軒瀟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片刻後,才看清黑暗裡的陳設背景。哦,對,他來找厲兆天了,厲兆天帶他來厲家了。嗯,好像二叔也在,丁家的人也在,更要命的是厲兆天的爺爺也在。
唉,昨天那場亂七八遭的大混戰,到現在想起來頭還有些發懵。可是,他怎麼會睡在厲兆天的床上?二叔怎麼會容許他在厲家過夜呢?除非他老糊塗了。不過,誰老糊塗了二叔也不可能老糊塗。他就是只狐狸,隨時隨地算計別人。軒瀟按了按腦袋,頭好暈,好暈啊!怎麼會這麼暈?
一個聲間自昏暗的空間裡傳來:“你醒了?”
軒瀟猛然回過頭,心臟砰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待看清說話的人是誰時,軒瀟撫了撫胸口,無力道:“喂,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
“七歲紅還有害怕的東西嗎?”厲兆天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丸藥。藥丸發出一陣陣淡淡的藥香,伸手遞給軒瀟,道:“你二叔讓你醒了以後吃了它。”
軒瀟這才想到自己為什麼會被留在厲家了,因為生病了,流了好多血。唉,難怪身體那麼虛弱。看來,二叔又輸了不少血給他。軒瀟接過藥丸,又接過厲兆天遞過來的水杯,仰脖服藥。服了藥後剛躺好,厲兆天猛然掀到他的被子,穿睡袍掛空擋的軒瀟往後退了退,虛弱的他只任由厲兆天解了他的睡袍。
借著床頭夜燈的微光,厲兆天在軒瀟的兩腿間看了看,眉心依然緊皺:“怎麼還在流血?”
軒瀟無語,道:“大總裁,血是乾的。”
厲兆天伸手在睡袍的血漬上摸了摸,指尖不經意來傳來的滑膩觸感讓他有些心猿意馬。曾經多少個日夜,他們是彼此最親密的伴侶。如今,兩人卻站在了不同的對立面。表面上厲兆天仍是心無旁騖,只當是一個關心病人人的護工,伸手在軒瀟的肚子上輕輕按了按:“還疼嗎?”
軒瀟推開他的手,蓋好被子,道:“沒感覺。”
面對著厲兆天的動手動腳,軒瀟自然做不到心如止水。兩人之間的關係始終存在過,一切發生的又仿佛如昨夜。就算換了個身份換了個地位,發生過的終究是發生過了。
厲兆天坐在床邊,盯著軒瀟,眼睛裡仿佛有著探尋的神色。軒瀟有些不大自然的咳了聲,道:“看什麼看,有事就說沒事快走,別耽誤我休息。”
厲兆天道:“我只是好奇,影組組長快三十歲的人了,為什麼長成一副十七八歲少年的樣子?不論身材還是長相,我都看不出你有近三十歲。”
軒瀟道:“這有什麼可好奇的?軒家的血脈傳承里最重要的就是縮骨易容,長的太人高馬大,可塑性太低。”
厲兆天有看過關於影組組長各種形象的報導,花花公子,流浪漢,特種部隊軍人,模特兒,教徒等等。各種身份,都與眼前的影組組長看不出任何共同點。
厲兆天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研究這些做什麼?於是便開門見山道:“我還真有事要找你。”
軒瀟道:“什麼事?孩子們呢?”
厲兆天道:“劉嫂在照顧他們。我要說的就是孩子們的事。”
軒瀟終於肯正眼看著厲兆天了,抬頭道:“哦?你同意我的請求了?反正這兩個都是你的孩子,我們兩家都需要一個繼承人,這樣做一舉兩得不是嗎?”
厲兆天搖了搖頭,道:“恐怕事情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什麼意思?”軒瀟知道厲兆天沒那麼容易答應自己的要求,於是道:“有什麼附加條件儘管說,需要影組的信杖,或者讓影組幾代以內為厲氏服務,這都是可以商量的。”
厲兆天繼續搖頭,道:“我是可以答應,但你二叔不答應。”
軒瀟愣住,的確,依二叔的性格,可能真的不會答應。厲兆天接著道:“你二叔不答應的原因,是軒家並不僅僅需要一個孩子,而是兩個。”
“兩個?”軒瀟猛然坐了起來:“為什麼二叔之前沒有告訴我?”哦,這隻老狐狸的行事作風的確如此,他生小栗子之前也不知道軒家的男人可以懷孕生子。如果他知道軒家的男人在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去拼命,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要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他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的做這個影組組長。
厲兆天接著道:“否則,你為什麼會有二叔,你又為什麼還有一個叫軒逸的弟弟呢?”
軒瀟一想,的確如此。二叔,二弟,軒家的老二。而且在軒家的祠堂里,族長被放在正首,而側手上的靈位一般都是次子。
厲兆天接著道:“長子,是你們軒家的傳承,次子,是你們軒家的退路。我厲家兩個孩子都要成為你們軒家的工具?”厲兆天冷笑一聲,道:“公平嗎?”
將心比心,軒瀟心想,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公平。那怎麼辦?軒家需要兩個孩子,而他有現成的兩個孩子,二叔肯定不會讓這兩個孩子流落在外的!
軒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慢吞吞道:“或者……還有別的辦法能解決目前的問題也說不定呢?慢慢商量總會有結果的啊!”
厲兆天冷笑道:“商量?的確,如你所說,厲家只是需要一個繼承人,當年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厲家的繼早就已經確定,我又何必和你糾糾纏纏這麼多年?你想商量?好,我就坐在這裡,和你慢慢商量。你覺得,怎樣才能讓厲家的繼承人留下來。又或者,怎樣才能給厲家一個不受軒家傳承影響的繼承人?”
軒瀟頭疼萬分,自知理虧,下意識就想道歉。的確,如果不是他在厲兆天找人代·孕的時候橫插了進來,就不會發生後面這些後續。可是軒家同樣需要繼承人,他當初別無選擇。軒瀟道:“那你想怎樣吧!我知道二叔是一定會把兩個孩子帶走的,我也知道自己的骨肉被帶走的滋味不好受。大不了我再幫你生一個,這樣你不就有繼承人了嗎?”
陰暗裡的厲兆天微微勾了勾唇角,不過火候還不夠,繼續釋放冷氣:“你也知道自己的骨肉被帶走的滋味不好受?哦,的確,你也曾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我當你真是鐵石心腸,怎麼?你也會難受?你也會覺得心疼?”
軒瀟有些惱了,道:“我自己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心疼?你這人說話能不能別冷嘲熱諷夾槍帶棒的?我不習慣!”平常有個二叔經常給他挖坑也就算了,再來個厲兆天,他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軒瀟的這句話讓厲兆天有些意外,這是在對他使小性?就連肖洋之前也從來不會使小性,如今想來,當初那個順從溫柔的肖洋,的確顯得有那麼幾分不真實。是人總要有性格,有稜角,可是肖洋沒有半分稜角。一開始厲兆天以為他只是怕自己,接觸久了以後才發現,肖洋不論對什麼事都能包容忍讓。正是因為他的包容忍讓,才讓人輕而易舉的接納了他。
他以為軒瀟會是昨天剛見面時的冷冽,兩個冷冽的人在一起,註定磕碰不會少。但厲兆天除了會做生意,還喜歡啃硬骨頭。並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多強大,也不是為了孩子而委屈求全。前面二十八年的時間裡,厲兆天多數都沒有為自己爭取過什麼東西。可能是他得到的太多了,一些事總覺得有沒有都無所謂。自從軒瀟再次回到自己的世界,他忽然想爭取一下。為自己,也為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