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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初出茅廬,越是有幹勁兒。就好比項目開展至今,吳愷的表現有目共睹。他手下那幾個學生在他的帶領下,愣是把後勤部門弄得朝氣蓬勃,別有一番新氣象。比起平常死氣沉沉的上班氛圍,竟然更出效率。
因為小區還沒有建設完成,不遠處一直傳來塔吊的轟隆聲。九點水餃店正式關門,不願回家的幾個窩在水餃店裡打牌喝啤酒,輸了的去附近炸雞店裡買炸雞。軒瀟不能喝酒,厲兆天就找藉口帶他出去轉轉。
在開始建設小區之前,厲兆天已經在山腳下修了一條盤山公路。這條公路盤旋到山頂,修的整齊寬敞,周圍的圍欄很結實,安全係數非常之高。
這時候公路還沒有通車,平常都是施工作業的工程車來回行駛。而這會兒工程車都停工了,只剩下昏黃的路燈,照射著路上黑色的柏油。厲兆天拉著軒瀟的手,兩人緩慢的在盤山公路上散步。冬天已經到來,軒瀟的脖子上圍著一條厚厚的毛絨圍巾。然而厲兆天還是擔心他冷,把裹著的那件厚厚的羽絨服給他緊了緊,又把帽子套在了頭上。
細瘦高挑的軒瀟,被厲兆天愣是裹成了一頭熊寶寶。只露著一雙眼睛的軒瀟有些無奈的看著厲兆天,道:“你這樣,我都喘不過氣了!”悶在圍巾里的說話聲音悶聲悶氣,軒瀟才驚覺,過完這個年,自己就虛歲三十了。哦,三十歲才開始學會浪漫,是不是有點晚?
厲兆天笑著把圍巾給他扒開一條fèng,露出鼻子方便呼吸。然而他立即又發現一個問題,惆悵道:“唉,我說怎麼感覺好像缺了點什麼。裹成這樣,親個嘴都不方便了。可是如果摘了,我又怕你冷。這畢竟是山腳下,北風呼嘯的。”
軒瀟笑了:“厲總,咱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那麼老不正經?”
厲兆天道:“頭三十年差不多都在正經中度過,總得給個機會不正經一下吧?”
軒瀟竟然覺得很有道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開始胡攪蠻纏,道:“要不你背我吧!好像小情侶都這樣。”
厲兆天想了想,道:“不行,你肚子壓在我背上,不好。來,我抱著你吧!”說著厲兆天沒經過軒瀟的同意,抱起來就往山上跑。軒瀟驚叫一聲,道:“哎哎哎,別這樣,像什麼樣子?”
厲兆天道:“上次你把我這樣抱上山頂我還沒跟你算帳,不行,這回必須得讓我抱一回。可惜少了個圍觀的,唉,吃虧了。”
他竟然因為這點小事還在計較?軒瀟忽然覺得厲兆天莫名的可愛了起來。之前那個動不動冷得人掉渣的厲兆天早就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軒瀟笑著摟住他的脖子,道:“要不你錄下來,明天拿回去給他們看看?”
厲兆天道:“還是算了,咱兩口子的事兒,還是咱們自己解決吧!”說著腳下開足馬力,朝山頂跑去。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和他們一樣來散步的人,越到山頂人越多,因為山頂修了個廣場,有不少老頭老太太晚上上來跳廣場舞。這會兒九點多,剛好是他們散場的時間。
軒瀟臉上有些掛不住,這一路上的側目讓他如坐針氈。厲兆天卻不依不饒,抱著他直衝上山頂廣場觀景台。這會兒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都散了,還有幾個負責清場的老頭老太太在那裡收拾音響。軒瀟終於被放了下來,去了廣場邊上松樹底下的小木椅上坐著。
這一路上來可把厲兆天累了個半死,一邊坐在椅子上喘一邊道:“累死我了,不行,嚴重缺乏鍛鍊啊!要不你教我練練你們軒家那些功夫吧!到時候我學會了,保護你們父子四個。”
軒瀟聽了以後有些恍惚,這就四個了?原來一加一不等於二,而是等於n。看厲兆天的意思,依然沒有讓他封肚的意思。他生完這個說什麼也不生了,必須休息休息。這一年抱一個的節奏,就算是個女人估計也沒這麼彪悍。
軒瀟在厲兆天的背上揉了揉,彎腰趴在了他腿上,翻了個身,抬頭看著撒滿星子的夜空。一直都覺得x城的夜空很美很美,而且星星壓得很低,在山上更有一種手可摘星辰的感覺。軒瀟摟住厲兆天的脖子,和他親吻摸索。軒瀟覺得,人生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告別了整日命懸一線的的生活,意外的收穫了一份踏實安穩。雖然……身邊的小拖油瓶多了點,而且他們出身豪門,教育問題也必須抓好。不過有二叔在,他相信小崽子們絕不會像厲兆天的父輩們那樣混蛋。
關於那個心心念念要尋仇的厲兆天,如今已經沒有太多執念。雖然他仍然不會原諒那些間接害死父母的叔叔們,如果不是他們對厲家產業覬覦而生出的小伎倆,父母也不會早逝。然而身邊的親情卻讓他開始學會用理性的態度來審讀這件事,再有,當時開車撞死父母的貨車司機已經落網。如果這個司機不蠢不傻,小叔終究會為他的行為負出代價。
而他和他,只需要在未來過好小日子就可以了。雖然有個烏龍的開始,至少結局又甜又美好。不,生活在繼續,他們不會有結局,因為他們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一直相愛下去。
也許久了,會變成老夫老夫,也會有磕磕絆絆,磨磨蹭蹭,可是居家過日子,哪有上嘴唇不碰下嘴唇?也許等他們都老到走不動了,還能一起坐著輪椅在這裡看個日出。或者像今天這樣,軒瀟躺在他腿上,抬頭看看滿天的星星。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清楚的找到哪是北斗星,哪是獵戶座,哪是牛郎,哪是織女。
<完>
☆、 第80章 番外一:包子們
時光飛速,痛苦的日子仿佛永遠過不去,美好的生活仿佛轉瞬即逝。本來以為這幫小崽子長大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一轉眼,時間就不知道去哪兒了,但是幸福卻依然在繼續。
十歲的靖棠站在觀景台上往下望,撿起一塊石頭扔到山下,石頭髮出一聲悶響,身後傳來一陣嗚嗚哇哇的打鬧聲。他皺了皺眉,轉過身去:“昕棠,小五爬到邊上去了,趕快把他抱回去!”
九歲的昕棠竟然比靖棠還高出半個頭,喜歡在山上亂跑的半大小子曬的皮膚微透小麥色,走到觀景台旁邊把七八個月大的娃娃抱回了嬰兒車。可是這小娃娃似乎並不喜歡呆在嬰兒車裡,於是昕棠無奈的又把他抱了出來。然後蹲在他面前認真道:“軒幼棠,不許往邊上爬,聽到沒有?掉下去會摔死的,你個小笨蛋!”
靖棠搖了搖頭,只覺得昕棠有些好笑,他才八個月,怎麼聽得懂?於是招呼其他的小崽子:“季棠雨棠,你們倆也別光顧著玩兒,看好弟弟,如果他受傷了,二爺回來會被罰的。”
小崽子們答應一聲,一邊玩一邊朝幼棠那邊看兩眼,但是玩的久了又把小崽子忘到一邊去了。不是孩子們沒有責任心,實在是他們都還是小孩子,照顧不了更小的娃娃。
依照軒瀟的打算,生了三個就要封肚,不考慮再生。但是幼棠的到來實在是個意外,他只怪二叔閒的沒事為什麼要準備那麼個名字。有了名額,臭小子就巴巴的趕來投胎了。
於是,在軒季棠七歲時,小弟弟軒幼棠出生。再加上軒遙家五歲的雨棠,軒家湊齊了一個巴掌。兄弟五個把軒家總部鬧的雞犬不寧,幸虧有二叔鎮守,否則斷龍石都能讓他們拆了。而且這些熊孩子集體處於討人嫌的年齡,除了性格沉穩的靖棠,其他幾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幸好有個小寶貝幼棠,看到就讓人心情大好。再長兩三年,長到會調皮搗蛋的時候,估計也是個麻煩精。
軒瀟想到這一堆債心裡就大呼造孽,他當初一定是吃錯藥了才會給厲兆天生那麼多孩子。想想軒遙和軒逸,他倆只生了一個,就表示再也不生了。因為這倆沒有一個是能照顧得了孩子的,一切都是二叔在打理。然而二叔卻非常歡迎這種狀態,並表示可以持續下去。軒家的後人不嫌多,開樹散葉是每個軒家後人的責任。
也幸虧軒雅仁還算年輕,五十歲在軒家來說還正當壯年期。他收拾起這幫小崽子來可以說是遊刃有餘,小崽子們也只買他的帳。不過熊孩子畢竟是熊孩子,當著二叔的面乖巧聽話,離了二叔的面整個一混世大魔王。
混世大魔王們以軒昕棠為首,把個瀟山夜語占山為寨,揚言要娶十個八個壓寨夫人。軒瀟聽了以後翻了個白眼,你們還是多招幾個壓寨老公吧!軒家的男人只要不像軒逸那樣點兒太背,多少都能遺傳到血脈里的傳承。尤其是雨棠,他竟然已經接近完美,可惜還是差了一成。如今,軒家家長繼承人仍然是軒靖棠。
也幸虧靖棠是個沉穩的,否則這幾個半大小子就不僅僅是吃窮老子的問題,得氣死老子。一個熊孩子都忍無可忍,四個熊孩子只能說這世界都跟著天旋地轉。
軒昕棠又突發奇想,要去山裡摘栗子。軒靖棠想了想,同意了。因為他的主張和二爺很像,熊孩子不怕,怕的是熊孩子沒本事。放養一下也無妨,只要不捅大簍子。於是,十歲的少年推著小五的嬰兒車,順著盤山公路下踩出的硬實小道,往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