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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型男照著車內後視鏡理了理髮型,道:“我回家啊!”
“回……家?”丁子雋感覺周圍的陰氣更重了,仿佛覺得身邊這個男人下一秒有可能長出青面獠牙的鬼面和三尺長的舌頭來。
型男帥哥仿佛玩笑開夠了,一邊繼續飛一邊懶懶道:“開個玩笑,別當真好嗎?哪兒有什麼火葬場。走吧!帶你去我家換衣服。”然後壓低聲音朝丁子雋靠了靠,道:“你撞大運了,這種艷遇可不是那麼容易碰上的。”
丁子雋道:“真是太謝謝您給我這次機會了。”被你淋了一身麻醬的事還沒找你算帳,勉強上你家換個衣服還邀起功來了?現在的富二代,永遠那麼傲慢無理目中無人。不過這年輕人個性雖然張揚,條相卻是很正派的那種,下意識不會給人下流的感覺。即使他話語輕佻,也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丁子雋抹了抹臉上的麻醬,覺得身體裡有些燥熱。從前幾天開始,他的身體就好像出了點問題,有時候血管里的血液像是煮沸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可是家庭醫生替他做了詳細的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或許是最近讓厲兆天折騰的,回去以後一定好好休息幾天。
而在影組總部,軒瀟正抱著肚子躲在隔世石後面的老巢發仇,估計他短時間內是不想走出隔世石了。軒雅仁正來回的踱步,一邊聽著軒瀟的抱怨一邊在想解決問題的方法。
軒瀟道:“二叔,你怎麼沒說來的人是厲兆天?他怎麼會和丁家的人認識?”
軒雅仁道:“丁家和厲家本來就是世交,只不過現在很少有人知道。丁家欠了厲家一個大人情,所以厲家的事,丁家不會袖手旁觀。”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厲兆天會靠著丁子雋的信杖進影組了。軒雅仁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十分的氣惱。軒家關於保守秘密的規則一向嚴苛,就連親生的二叔都不會知道孩子生父的有關信息,卻被這麼一個大烏龍擺了一道。
如果軒雅仁知道孩子的父親是厲兆天,他是絕對不會安排軒瀟和厲兆天碰面,即使違背信杖之約也不能毀了祖宗基業。軒家人從祖輩起就守著這份基業,做著這份行當,因為身懷絕技,一直在這個鋼絲繩上走的穩穩噹噹。為了延續下去香火,他們也是忍辱負重想盡了辦法。且不說老大要生下兩個孩子,老二的終身不娶不嫁,為影組奉獻一生的精神也實屬不易。
軒雅仁二十四歲接任影組總管,影組上下事無巨細,全部經由他的手。影組在他的打理下,一直井井有條。原以為待軒瀟生下繼承人,他就可以卸下身上重擔,專心去教育撫養影組的下一代了,沒想到竟然橫來這麼一筆。
這在影組的歷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是這次挑來的契合對象背景太彪悍嗎?厲氏,的確是惹上了尊煞神。當年的厲天成仍然讓他心有餘悸,虎父無犬子,大抵是這個道理。當年他接近厲家的人並不出於什麼目的,而且他也並不是為厲天成才出隔世石的。如果不是丁銳救他一命,又何必引出這麼一大堆的麻煩。再看如今……
唉,冤孽!
軒雅仁嘆了口氣,這件事扯來扯去,永遠也扯不出個頭緒。唯一的辦法只有躲,他相信厲兆天不論用什麼方法都摸不到影組總部。即使丁家再祭出另外兩根信杖,他也會親自回絕。
於是軒雅仁一跺腳,道:“躲!”初一十五,哪怕躲到三十,只要軒家人不出去,厲家人這輩子也別想和他們掰扯關於孩子的問題。
☆、 第 15 章
軒雅仁想的很好,而且可行性也相當高。他說得對,厲兆天找不到影組在哪兒,不單厲兆天找不到,就連影組的內部人員也只能到達影組總部外圍,只有影組幾個世家的後人可以在影組內圍活動。
當然,斷龍石後面的情況,除了軒家的人,就誰也不知道了。其實斷龍石後面也有機關,只不過只有裡面有,外面沒有。也就是說裡面的人可以出來,外面的人卻進不去。斷龍石後面的世界,遠遠比影組外圍人員想像的要大,而且通道四通八達,俗話說狡兔三窟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軒雅仁嘆了口氣,難道影組真的要在他的手裡毀了嗎?論起影組的歷史,可不僅僅是江湖上表面上相傳的百年。這個古老而神秘的組織,依靠血脈傳承傳播下來的神秘技能。最早他們是為帝王孝命,後來看透了朝野的爾虞我詐,才退隱下來。可是祖宗的傳承不能荒廢,軒家的血脈也不能斷了。雖然這個時代,他們這個組織的存在顯得多少有些雞肋。
在那些殺傷力極強的高科技熱武器面前,這些近身肉搏的技能的確不夠看。可是許多需要單人作戰的領域,還是離不了這樣的人才。比如諜戰,比如情報。為了不讓軒家的血脈凋零,為了不讓軒家的技能無用武之地。所以,軒家的長子除了從小學習這些傳承技能外,還要學習一些熱武器的操作及使用知識。
軒瀟從小接觸的這些東西,是一般孩子難以想像的。好在軒瀟沒心沒肺,才沒在高強度的學習中抑鬱。
難道要將影組搬到明面上來?
軒雅仁搖了搖頭,躲在陰暗處,影組尚且搖搖欲墜,本就不是能擺得上檯面的東西,更會叫人覬覦。懷壁其罪的道理,軒雅仁深知。更重要的是軒家人特殊的傳承方式,雖然這種傳承方式為的是取兩陽之力保全最純粹的陽性傳承。可是這個秘密一旦泄漏,難保沒有人起歹念。軒家的血脈並不是唯一性的,生出再多的孩子,多少都會得到一點相應的傳承,只是所得到的傳承有限,偶爾也會一點傳承都得不到,比如軒瀟的弟弟。
如果軒家的血脈被有心人複製,這個世界多出一支特殊技能部隊都有可能。軒雅仁不敢想像,所以,不論如何,他也要竭力保護好軒家的秘密。
至於厲兆天那邊……
軒雅仁很是頭疼,看來,他有必要去見見那個老朋友了。二十多年了,丁銳,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頑固嗎?救命之恩,我報了,卻讓你恨了我一輩子。恨也好,不恨也罷,你愛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更何況他根本不愛你,甚至不知道你曾愛他如命。何必呢?
心神不寧的軒瀟一直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對。軒雅仁勸慰道:“大侄砸,車到山前必有路,別擔心了好嗎?”
軒瀟抬起頭,衝著軒雅仁笑了笑,道:“叔兒,我知道,可是……我肚子好疼啊!想上廁所……”一句話沒完完,軒瀟疼的跪了下來,斗大的汗珠子滾落下來,軒瀟猛然扶住沙發扶手,忍不住悶哼一聲,只覺得身下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軒雅仁一看情況不對,立即衝過去把軒瀟扶了起來,伸手去按軒瀟的脈搏。軒瀟按住軒雅仁的手,道:“叔兒,不用按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這種感覺他再清楚不過,這他娘的是要生了。上次生老大,因為足月降生,有足夠的心理建樹,再加上縮骨功的配合,並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
可是這次不同,這孩子七個月多,怕是要早產。剛剛七個多月,雖然民間有一句七成八不成的諺語,也就是說七個月出生的孩子成活率是很高的,八個月就算生下來也很有可能是死胎。當然這只是個迷信的說法,軒雅仁卻著實被嚇了一跳。早產可大可小,他立即翻出銀針,準備給軒瀟施針助產。
軒瀟疼的冷汗淋淋,臉上唇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了。軒雅仁也納悶,怎麼會疼成這樣?軒雅仁立即施針給他止疼,兩針下去,軒瀟的血止都止不住了。軒雅仁不敢怠慢,施針止血,孩子還沒生,就有血崩的趨勢。軒雅仁眉心緊皺,愣是急出一身汗。一邊握著軒瀟的手一邊道:“瀟兒,挺住,這個時候你必須挺住!這個孩子不足月,應該好生,你再堅持堅持,我馬上給你催產!”
軒瀟已經疼得失去了意識,握住軒雅仁的手,沙啞的嗓音喊了一聲:“兆天……救我!”
軒雅仁手下略有一滯,立即著手施救!兩針下去,軒瀟睜開眼睛,腹中傳來陣陣疼痛。軒雅仁探了探軒瀟身下,鬆了一口氣,道:“可以了,瀟兒!用力!”
軒瀟嘶啞著聲音,隨著肚子的起伏開始用力。每一次用力都伴隨著入骨的疼痛,上次生老大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麼疼的,這次是怎麼了?老二這個小冤家,你是要折磨死你爹嗎?努力了整整兩個小時,每每失去意識,軒雅仁只好重新幫他刺激穴位。醒來後又是一陣陣鑽心刺骨的疼,疼得他都找不到自己的四肢在哪裡了,只知道疼,疼死了!什麼時候結束?厲兆天,都怪你,你看你這兒子,太折磨人了。我快要死了,你怎麼不來看看我?
隨著一聲低微的啼哭,孩子生了出來,軒雅仁卻沒有鬆一口氣。隨著胎兒的娩出,一股鮮血噴泉似的涌了出來。軒雅仁三魂嚇掉兩對半,如果不止住血,軒瀟的性命難保。軒雅仁一邊給軒瀟止血一邊和他說話,以讓他保持清醒:“瀟兒!瀟兒你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孩子,你的孩子生出來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瀟兒,你看他長的很像……你的厲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