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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兆天面無表情道:“刀口舔血的人更能想得開。”
丁子雋滿臉艷羨的看著會客廳里吧檯後面那一整櫃的藏酒,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酸酸道:“會客廳里擺這麼多好酒,顯擺,純屬顯擺!”心道我什麼時候也能有這一柜子的藏酒啊!厲兆天這個摳門兒,發的工資太少了!每次都白幹活不給錢!朋友果然不能太好說話!
“兩位貴客久等了,剛剛的怠慢還望二位海涵。實在是組裡事務繁忙,老朽實在分身乏術啊!”古色古香的屏風後面,一個清朗溫潤中又透著十足沉穩的聲音傳來。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厲兆天和丁子雋一起回頭去看,只見一名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男人走到兩人跟前,對丁子雋道:“呵呵呵,如果沒有認錯的話,這位一定是丁公子?”
“是。”丁子雋答道,揣度著眼前這位中年男人的身份,道:“軒世叔?”
來人正是影組大總管軒雅仁,軒瀟的二叔,軒家的二當家。軒雅仁笑的光風霽月,根本不像個灰色組織二把手,更像個書香世家的國家大師。而且還是沉澱多年,頗有涵養的中年老帥哥!軒雅仁對丁子雋點了點頭,笑道:“丁世侄,丁兄近來可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軒雅仁真實的笑意直達眼底,丁子雋瞬間給軒雅仁發了一張慈祥卡。先是行了個晚輩禮,才答道:“家父經常惦記著軒世叔,說有機會一定親自登門拜會。”
軒雅仁若有所思,還是笑道:“恐怕這話不是丁兄說的,是你小子自己說的吧?”軒雅仁點頭丁子雋的鼻子,活像個親近的長輩。
丁子雋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赧然,道:“世叔,慚愧。”說實話,丁子雋還真不知道他爸和這位軒世叔到底有什麼交情。只知道當年這位軒世叔欠了丁家一個不小的人情,送了軒家三根信杖。如果丁家有事,拿著信杖直接就能找到軒雅仁。信杖是二級,也就是說這種信杖可以直接讓軒雅仁無條件答應丁子雋一件事,任何事。
可是至於軒家究竟欠了丁家什麼人情,丁子雋也不清楚,更不敢問。他父親丁銳是個極其冰冷嚴厲的人。在教導丁子雋的態度上更是前所未有的嚴厲,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雖說不至於三天兩頭的抽鞭子,從小到大挨的揍是少不了。成年後雖然丁銳不再動不動就打兒子,可是一抬手,仍然叫丁子雋忍不住伸胳膊去擋。
丁子雋對軒雅仁道:“世叔,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厲兆天。這次的事,還請軒世叔多幫忙了。”
厲兆天有點受不了丁子雋在軒雅仁面前一副文質彬彬禮貌有加的模樣,昔日那個逗比好兄弟似乎瞬間被某個五好青年附體了。
軒雅仁這才將目光轉向厲兆天,眼神瞬間變了變,眉心緊皺,道:“厲……厲天成?”
厲兆天有些詫異,江湖上最神秘的組織,影組深居簡出的二當家,竟然認識他父親?厲兆天一邊行了個晚輩禮,一邊道:“軒叔叔認識家父?”
軒雅仁的笑變得有些漫不經心,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隨即抬頭對厲兆天道:“幾面之緣而已。”然後立即恢復了原本的溫文儒雅,走到吧檯後面啟了一瓶紅酒倒到高腳杯里:“軒公子找我有什麼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軒雅仁看丁子雋和看他的態度簡直是區別對待。一定是他想多了……
☆、 第 9 章
厲兆天低頭想了想,再次確定這是自己的錯覺,抬頭對軒雅仁道:“我想請軒先生的侄子軒瀟先生幫個忙,幫我找個人。”
聽了厲兆天的話,軒雅仁笑了起來,道:“厲先生,找人何必要組長親自出馬?影組下的影偵小隊,難道還找不到個把人嗎?”
影偵小隊?厲兆天當然知道影偵小隊的厲害,影偵小隊名聲在外,找個人自然不在話下。可是厲兆天的直覺,這件事如果不找軒瀟根本辦不成。再有,不是他信不過影偵,而是在這之前已經自己找過半年。他幾乎是傾盡了自己的所有人脈及精力去找人,可是仍然毫無音訊。甚至連肖父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厲兆天想到了一個詞——徹底清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厲兆天決絕的道:“我此行必須親自見到組長軒瀟,還請前輩代為通傳。”
厲兆天雖然表情和語氣已經儘可能的尊敬,可是在軒雅仁來看,厲兆天和他父親一樣,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攝人的味道。年紀輕輕就有這個氣勢,不知道該說是虎父無犬子,還是厲家人天生不近人情?
軒雅仁知道,這次軒瀟躲不過去。丁子雋的手裡有信杖,雖然是二級信杖,可是這個信杖是軒雅仁親手發出去的。軒雅仁是長輩,作為晚輩,理應幫二叔信這個諾,可是如今軒瀟這個樣子……軒雅仁眉心微蹙,道:“一定要見瀟兒?”
厲兆天道:“一定要見。”
軒雅仁想了想,道:“好吧!你們先稍等片刻,待我去叫他過來。”軒雅仁轉身走到屏風後面,會客室里又只剩下了丁子雋和厲兆天二人。
丁子雋對厲兆天道:“厲伯伯是不是和這位軒前輩有仇?怎麼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勁?”
厲兆天看了一眼丁子雋,沒搭理他,端起紅酒杯坐到了椅子上,等人。
丁子雋卻是個閒不住的,這裡晃晃那裡晃晃,最後走到屏風後面,大聲喊道:“兆天,快來看。”
厲兆天聽到丁子雋的喊聲後也跟著走了過去,結果看到屏風後面根本沒有通道,而是一堵結結實實的牆壁。牆壁上的浮雕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雕刻的是龍鳳呈祥,還挺喜氣。
丁子雋道:“奇了怪了,又沒有通道,軒老爺子是怎麼進來的?難不成他會穿牆術?”
厲兆天卻對上面的壁畫產生了興趣,他覺得這壁畫上一定有機會,可是找了半天也沒什麼結果。他可不相信軒老爺子會什麼穿牆術,這地方,沒有機會也定然有暗道。
軒雅仁來到後堂後,見到了正在閉門養胎的軒瀟本人。軒瀟的精神看上去還不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老子終於快自由啦的快感。因為這次有了經驗,那些孕吐啊之類的不良反應他完全沒放在心上,該吃吃該睡睡,反倒胖了不少。要不怎麼說心寬體胖,厲兆天要是知道肖洋離開他以後不但沒什麼事兒還胖了一定會氣死。
軒瀟見二叔進來了,懶懶的坐起身來,初具規模的肚子鼓起一個小包。軒瀟用手拍了拍,小包乖乖的縮了回去。片刻後又回以一頓猛踹,看樣子肚子裡這個不是個好惹的。
軒雅仁道:“侄兒啊!出去陪二叔見個人。”
軒瀟乾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二叔,您一定是瘋了吧?我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軒雅仁道:“試過縮骨嗎?縮骨應該還可以,把肚子收一下,看不出來就行,勉強撐個十幾分鐘,把人打發走了就可以。”
軒瀟道:“什麼人非得我去見?不見不行嗎?”
軒雅仁道:“不見倒是也可以……可是他手裡有信杖,如果不見,你二叔就要背上背信的名聲。對影組的名聲不好,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這個規矩當初是影組組長親自定下的,影組分為五級信杖,一級黑色,二級青色,三級藍色,四級棕色以及五級金黃色。信杖的等級呼應影組的權利等級,即,一級信杖只能由組長發出;二級信杖只能由總管發出;三級信杖可由小隊長發出,影衛,影盜,影偵,暗影的組長支配使用;四級信杖和五級信杖可由組織成員發出,每個信杖無條件兌現一個承諾。
二級信杖,理論上和一級信杖是同級甚至高於一級信杖的。因為,二叔在侄子面前,怎麼說都是長輩。而且軒瀟是由軒雅仁養大的,如果是自己發出的信杖可以找理由拖延,二叔的則不可以。江湖中人最講究人倫綱常,所以軒瀟絕對會幫軒雅人兌現承諾。
軒瀟頭疼萬分,道:“就是你說的那個丁家的信杖?”
軒雅仁道:“廢話,你二叔我這輩子就發出去三根信杖,都在丁家。”
軒瀟道:“丁家和您什麼關係,勞您這麼費心?”
軒雅仁道:“長輩的事用得著你多問嗎?趕快,這次只是丁家人幫忙而已,你去應付一下,任務我親自去執行。”
軒瀟撫了撫肚子,用手輕輕一按,原本隆起的小腹立即平坦了下去。雖然和之前的腰沒法比,穿上西裝以後看上去和個正常的男性身材也不會相差太多。
軒瀟深吸了一口氣,道:“走吧!我也堅持不了太久,十分鐘是極限了。但願十分鐘之內能把你的信主忽悠住,否則就太失禮了。”babydebuff太霸道,他怕肚子到時候不小心冒出來,只能提前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