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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清脆的琴音響了起來,從低音滑到高音,琴音逐漸高亢,隨著節奏,慢慢的又從高音徐徐滑落。
李杜將茶煮上,然後倚在廚房門口看著這一幕,專心致志的聽著歡快的琴聲。
這首鋼琴曲的調子輕快而歡愉,琴音高高低低的跳動,曲調緊湊時如精靈穿越風雨而舞動,曲調鬆弛時候,又如潮水般緩緩回落。
隨後幾分鐘的時間裡,鋼琴聲在客廳每個角落裡響了起來,時而舒緩、時而湍急,但永遠都那麼輕快清脆。
在這樣輕快的音樂聲中,屋子裡的夏日沉悶氛圍被一掃而空。
李杜頭一次相信,音樂這東西是有生命的。
一曲作罷,蘇菲最後流暢的敲動琴鍵,帶著纏綿的尾音,琴聲落下。
最後散落的琴音,李杜聽了感覺就像散落在玉盤的翡翠珠,細碎、光滑、透亮,還泛著光澤。
蘇菲扭頭笑著看向他,碧綠的雙眸清澈無比,那一瞬間,李先生感覺這就是他先前想到的那些翡翠珠。
「感覺如何?我的琴技還不錯吧?」
李杜誠懇地說道:「請再來一遍!」
蘇菲歡快的笑了起來,道:「如您所願,我的先生,這是對我最好的讚譽。」
聽到這句「我的先生」,李先生雖然知道這是她隨口說的話,可是忍不住心裡一動,有種想就這麼過下去的衝動。
琴音再度響起,這次她換了曲子,不再那麼歡快,但更輕柔,一樣很動聽。
長長的曲子彈完,蘇菲微笑道:「你知道它的名字嗎?」
李杜尷尬的搖頭,他的音樂素養幾近於零。
蘇菲道:「是《春之印記》,春夏銜接,我覺得這挺好的,是吧?」
李杜說道:「當然,兩首曲子都很美。」
茶水煮開了,咕咚咕咚的泛起水泡,棗片和檸檬片被滾沸的開水衝起在水面,周圍是舒展開的紅茶。
頓時,一股帶著水果味道的茶香瀰漫開來。
等到茶水煮開了,李杜倒入杯子裡,他倒了一半,茶水很濃,有點果汁的粘稠。
不過等到他往裡放入大量冰塊,隨著冰塊融化,水果茶便被稀釋開來,也變得冰涼起來。
坐在樹下的小木桌旁,兩人一人一杯冰鎮的水果茶,阿喵得到了一條小魚乾,乾脆麵則得到了一塊蘋果。
阿喵叼著小魚乾上了樹,它不急著吃,因為它飽了,就放下小魚乾,四肢自由垂落,將身軀掛在一根樹枝上。
乾脆麵則捏著蘋果著急的繞著樹轉圈,尋找水源浣洗它的食物。
李杜無奈道:「乾脆麵,這裡沒有水,不用洗了,我給你洗乾淨了。」
乾脆麵不知道聽沒聽懂,它眨巴眨巴小眼睛,還是焦急的左右張望。
李杜攤開手道:「沒有水,洗乾淨了。」
乾脆麵低下頭嘆了口氣,從長長的鼻腔往外噴氣,這樣聽起來格外的響亮。
然後它捏著蘋果擺動爪子,好像面前有水一樣,依然在做浣洗的動作。
蘇菲笑道:「乾脆麵是個聰明的浣熊,聰明的浣熊才會做這樣的動作。」
李杜養了乾脆麵後,沒事便會查詢有關浣熊的資料。
確實,浣熊這個清洗食物的動作很奇怪,它們這麼做不是為了真的要洗滌什麼,好像就是基因里有這樣的意識。
聰明的浣熊即使沒有水,它們也會這麼做,好像它們在腦海中模擬出了面前有水一樣。
李杜喝了口紅茶,使用了冰塊的原因,非常涼爽,不過這影響了口感,果香和茶香都受到了稀釋。
午後的旗杆市沒有什麼風,這樣依然有些炎熱。
好在過了一個小時後,隨著太陽西斜,溫度開始降低,這樣在樹蔭下喝水果涼茶的感覺就比較舒適了。
李杜聊了他在洛杉磯的一些見聞,蘇菲很認真的傾聽,時不時問兩句,俏臉上滿含期盼之情。
介紹完後,她說道:「你們還去過哪裡?還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嗎?」
李杜問道:「你沒有去過嗎?」
蘇菲惆悵的趴在桌子上,用雙手支撐下巴說道:「哎,都怪我太宅。我從小到高中畢業,一直待在旗杆市,後來去了菲尼克斯上大學,畢業後就又回來了。」
李杜很吃驚:「你沒去過洛杉磯?或者拉斯維加斯?拉斯維加斯隔著旗杆市可不算遠。」
蘇菲遺憾地說道:「最遠就是菲尼克斯,我的人生是不是很枯燥?」
說到這裡,她變得有些鬱悶起來。
李杜下意識的握住她的手,說道:「怎麼會呢?安穩的生活也很好,不過你要是喜歡,那我以後可以帶你出去走走瞧瞧。」
被他的手握住,蘇菲猛地瞪大眼睛,細膩的面頰上出現了兩朵紅雲,然後迅速低下頭。
至於李杜說了什麼,她估計根本沒聽進去。
見此,李先生也有點尷尬了,不過小手暖乎乎的皮膚很光滑,抓在手裡還挺爽的,他便沒有放開。
這樣下去氛圍會變得很尷尬,李先生就裝作很自如的樣子繼續道:「我在洛杉磯碰到了一位姑娘,嗯,這是我們第三次相遇,她和你正好相反……」
他講了講蒂娜的故事,這姑娘為了追求音樂夢想在全美漂泊,就像一隻驕傲又強壯的野雁。
蘇菲用剩下的手撐著下巴,出神的聽著他講述蒂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