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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一條街仿的是以前的老建築風格，街道入口是個城樓，城門上有一堆蝌蚪字，據說那是象形文字，寫的是什麼李杜至今沒搞懂。
冬天的晚上，這邊還是很熱鬧。
距離過年不遠了，只有半個月的時間，裡面店鋪家家戶戶都在門口掛上了紅燈籠，路兩邊有小攤，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看到城門樓，漢斯趕緊掏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
他還想去來幾個合影，可惜來往人多，攝像頭視線總是會被擋住，李杜沒法給他拍全，只能悻悻作罷。
不過他還是很滿意，驚嘆道：「這才是真正的舊貨市場，瞧這建築特色，真是太有年代感了，我有預感，今天我們會在這裡淘到一堆寶貝。」
李杜搖頭笑，在中國撿漏比在美國還難。
歷史上，在共和國剛剛改革開放那會，金京市確實出現了大量文物古董，但經過三四十年的大浪淘沙，這會連路上乞丐撿到個瓷碗都知道琢磨一下是不是古董，何況這些販子？
李杜在金京市打工的時候就聽當地人說過，古玩一條街現在是坑蒙拐騙，裡面廉價出售的絕沒有古玩。
但他想來試試運氣，說不準會發現點什麼好東西呢？
古玩街里不光有古玩，還有很多特色小吃。
漢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手裡錢包不斷開合，糖人、糖葫蘆、老式爆米花等等，收拾了一大堆。
李杜找了個地攤放出小飛蟲，讓它開始掃蕩。
第一個地毯面積頗大，分成兩層，一層是撐起來的架子，一層鋪在地上。
架子上主要是標註著「孤本」、「殘本」等字樣的老式書籍字畫，地上則是銅錢、瓷器。
小飛蟲在上面飛了一圈，毫無興趣。
他在打量攤上的東西，攤主也在打量他。
這些古玩小販一個比一個賊，一個比一個精明，他們常年混跡這個行業，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他們的火眼金睛不是用來看文物古董的，這年頭哪有那麼多文物古董？他們主要看客戶，客戶到了面前看兩眼就能琢磨個八九不離十。
李杜是他們最喜歡的客戶，年輕、有豪氣，關鍵是帶著個外國人。
那外國人還對中國文化充滿興趣，顯然也有錢，從進入街道開始就買零食，出手大方、根本不問價，擺明是兩隻肥羊。
這樣當李杜看向攤上東西的時候，攤主便熱情招呼道：「來來來，小伙子，還有你這位外國友人，想要點什麼？」
李杜擺擺手笑道：「我先看看，我和我朋友對這邊不熟。」
不熟才好，攤主更熱情了：「看看看，過來隨便看，我這裡東西全的很。瞧，玉竹骨木、瓷陶漆紙，應有盡有。」
漢斯好奇地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攤主用頗為流利的英文說道：「朋友，隨便看，這裡的東西隨便看，隨便！」
李杜笑了，看來傳言說的沒錯，外國遊客是古玩一條街的消費主力，也是被坑蒙拐騙的主要人群。
為了能打開外國人市場，這些攤主都自學英語。
他曾經還看過一個新聞，說古玩一條街有個老闆在這裡幹了五年沒賺到錢，結果後來開了英語培訓班，竟然做大開了連鎖店。
漢斯的目光被一個古色古香的大瓷罈子給吸引住了，毯子上有青色描繪，畫的是一圈荷花和泛舟的小姑娘。
攤主注意到了，立馬拍拍瓷壇道：「朋友，眼光獨特，這可是個寶貝，我這裡的鎮店之寶！」
漢斯問道：「這是什麼？看起來不錯。」
「不錯？嗨，您這話有點侮辱人，這是非常好！」攤主誇張地說道，「實不相瞞，這是一個元青花，全金京市古玩市場，品相這麼好的元青花絕對不超過一個巴掌！」
李杜驚呆了：「這是元青花？」
攤主點頭道：「對，元青花，看沒看新聞？前段時間南河地區發現了一片元朝大……」
「據我所知，元青花上拍賣會得以億為單位吧？」李杜笑嘻嘻地說道。
攤主搖搖頭道：「我雖然賣元青花，但我得說實話，這東西哪有那麼值錢？那一是炒作，二是洗黑錢，實際上這東西頂了天就值個一兩百萬。」
李杜道：「一兩百萬你也可以送上拍賣會吧？」
攤主嘆了口氣，將這瓷罐轉了一圈，道：「你瞧，我這元青花有瑕疵，上拍賣會誰要？當然，你說的對，這玩意兒要是十全十美，我怎麼會把它放在攤上呢？」
瓷罐頸部有個缺口，周圍有蜘蛛網裂紋。
李杜道：「老闆，你倒是實誠，你不說我還看不到這缺口呢。」
攤主豪爽地笑道：「咱們做生意不就是個實實在在嗎？這東西我不說你後面也會看到，不如我說個實話呢，不能欺騙糊弄顧客呀。」
第0702章 卡門的花瓶
要不是李杜有小飛蟲幫忙，他都要被老闆的坦誠感動了，這貨演技絕對是一流。
漢斯問道：「這就是舉世聞名的元青花？我在洛杉磯的時候聽說過它，這個東西多少錢？」
一聽問價，攤主精神一振，他說道：「按照市場價，它至少得五十萬，但咱們相見就是緣分，我給你們打個折扣，四十萬人民幣，折合美元，也就不到八萬塊。」
李杜倒吸一口涼氣，夠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