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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112章 思念成疾
沒等谷小滿有所回應。
段少凌又來了句：“下次忍不住的時候，你可以對著我來這麼一下。”
谷小滿：“……”
原本還紅著耳根的東野尋，登時沉了臉色。
他輕飄飄的掃了眼段少凌，說：“你看她敢不敢？”
段少凌接觸到東野尋涼涼的眼神，不由打了寒噤，訕笑著說：“開個玩笑……”
說完，快速轉過身去。
谷小滿：“……”那必須的不敢啊。
——
這天下午第一節體育課，體育老師請假了，於瀚文走進班裡說：“你們體育老師跟姑娘約會去了，這節課我來上。”
“哦——”一片抑揚頓挫的哀嚎聲。
要知道學生時期，最愛體育課了。
“看來我很不受歡迎。”於瀚文一副備受打擊的神情。
東野尋倚著牆，昂著下巴挑釁地來了句：“於老師不跟同同約會去嗎？”
他話音剛落，頓時引爆鼎沸的起鬨聲：“哈哈哈……就是老師都去約會，我們就可以放假啦……”敲桌子的，跺地的，還有鼓掌的。
“停、停！小點聲，別打擾別班上課。”於瀚文大力地敲著講桌，遙望著教室後面的東野尋說：“東野尋，你小子給我收斂點，她將來可是你師母，以後不許直呼其名。”
“哦？師母啊……”東野尋摸著下巴，仿佛意猶未盡地說：“那我下次見了同同，可要問問她認不認師母這個身份。”
“不許問！”於瀚文急紅了臉。
東野尋挑眉淺笑：“哦，那算了。名不正言不順的，我還是喊同同順口些。”
於瀚文臉都被氣綠了，指著他說：“你小子真的是很欠啊！早晚找個機會收拾你，你給我小心點兒。”
很欠嗎？
貌似谷立夏也這麼說過他。
於瀚文眼中划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算計，清了清嗓子道：“我們班誰唱歌好聽啊？”
大家異口同聲道：“谷小滿！”
“啊，哈哈……”於瀚文乾笑了兩聲，道：“大家歡迎谷小滿為我們演唱一首來。”
然後，全班響起熱烈地鼓掌聲。
東野尋搞不懂他葫蘆里賣得什麼藥，心想，唱就唱唄，他正好也可以欣賞，何樂而不為。
谷小滿不忍心拂了大家的熱情，站起身問：“唱什麼？”
於瀚文垂著眼撣了撣身上莫須有的灰塵，溫笑著說：“來首老歌吧，我小時候最喜歡那首夢駝鈴。你會嗎？”
“會的。”谷小滿想都沒想的應聲。
幾乎同一時間東野尋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他恍惚明白了於瀚文的用意，這個人怎麼比他還無恥啊。
雖然只是一首簡簡單單的思鄉歌，不得不說於瀚文最了解他的心情。
……
攀登高峰望故鄉
黃沙萬里長
何處傳來駝鈴聲
聲聲敲心坎
盼望踏上思念路
飛縱千里山
天邊歸雁披殘霞
鄉關在何方
……
谷小滿已經開始唱起來，清潤的嗓音，甜美又悅耳。
她天生有副好嗓子，抓音也准，尤其高音的地方特別有張力。
……
風沙揮不去蒼白
海棠血淚
黃沙吹老了歲月
吹不老我的思念
曾經多少個今夜
夢回秦關
……
東野尋眼淚控制不住的流淌。
段少凌不經意間回頭，看到他淚流滿面的樣子，驚訝地呆住。
靠，至於嗎？
東野尋抹了把臉，把頭低了下去。
他們不會懂。
也只有於瀚文這個年紀才能準確抓住他內心的軟處。
113.第113章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
他在異地他鄉的八年中，空閒時候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朝著家鄉的方向眺望，那裡有他心愛的女孩，以及他熱愛的故鄉。
你看，想起這些，他就難過。
尤其是每年生日時，東野文清總念叨他，“小尋啊，每年這一天你就像被抽掉了骨架一樣癱在椅子上。我有時候都搞不懂自己究竟養了個什麼樣的兒子？很多時候我希望你能像你父親那樣無情些，至少不會苦了自己。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你還是不要像他的好……”
那時候他只是喃喃地念了兩句：“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
東野文清紅了眼眶，咬牙切齒道：“我真想不明白歐陽義薄那樣的混蛋怎麼就生出了你這樣的情種！對雲珠是這樣，對小源也是這樣，可是到頭來呢，受傷的永遠都是你！”
是啊，無關友情和愛情，他總喜歡較真。卻從沒想過，不是真心就可以換到真心的，即使被傷的體無完膚，他也無怨無悔。
因為他是那樣真誠又勇敢的付出過，對得起自己，不負此生。
每一步，他都很認真的在走。
“媽媽，我是你生出來的。”他聽完，還是淡淡地接了句。
東野文清再也無話可說。
谷小滿唱完歌，輕輕地躬了下身，無聲落座。
教室里響起熱烈的掌聲。
氣氛靜默了幾秒，於瀚文才別有深意地開了口：“谷小滿唱的很好聽，很動人。有人都被感動哭了。”他狀似調侃，實則意有指，“你們都還是花一樣的年紀，很像八九點鐘的太陽，實在說老師不知有多想回到你們這個年紀。但是，大家記住了，曾經的只能屬於過去，不管昨天哭過還是笑過，今天都是新的開始。”
東野尋早已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他靜靜地望著於瀚文，兩人的目光相撞，他的心底湧起一股暖流。
謝謝你，我的老師。
或許，從此刻起，於瀚文已經不止是他的班主任，他的數學老師，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啟蒙老師，亦師亦友。
直到後來，他們成了一輩子的朋友。
於瀚文收了目光，繼續道：“其實這世上，並沒有所謂的重逢，因為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每段緣分開始的時候，都有因有果；結束時也有他必然的理由；生命中有太多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既然遇到了就別猶豫，好好珍惜。”
語畢，教室里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好啦，大家自習。”於瀚文深深地看了眼東野尋走出教室。
谷小滿把視線移到了少年身上。
深秋的午後，稀薄的陽光輕輕淡淡的從窗外投進來，打在少年執筆的白皙指尖，在他的筆記本上灑下白燦燦的一片光暈。
如果不是還有凹凸不平的痕跡，她也不會相信，東野尋真的哭過。
東野尋察覺到她目光，斜了她一眼：“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