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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她的絕望,她的痛不欲生,東野尋未必能體會,但他什麼都沒說,卻突然埋首她頸間,張開嘴毫不留情的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脖子。

    谷小滿咬唇生生忍住,卻還是從牙關中溢出一絲痛吟。

    把她咬傷之後,東野尋撤回身望住她,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嗓音低柔:“雲珠,疼嗎?”

    谷小滿緊抿唇,褪盡血色的面容,帶著一種病態的嬌弱之美。

    “雲珠,你回答我。”東野尋命令。

    他的嗓音依然溫柔,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疼……”谷小滿的睫毛顫了顫,慢慢地聚攏目光,望住他。

    東野尋盯緊了她,那眼神,好像比她還疼,“每次,你遇到立夏哥就不受控制的失去理智。雲珠,從今往後,我不許你胡思亂想。我不說,不做,不代表我不在乎。我的手也不是想牽就牽,想放就放的。”

    他把臉慢慢地貼在谷小滿臉上,克制又隱忍道:“雲珠,我已經忍了兩年了。哪怕你們是親兄妹又怎樣,我心裡就是不舒服,更不喜歡。我討厭你為他著急,為他擔心,為他失魂落魄!”  

    谷小滿剛想說什麼,沈時的電話打了過來。

    東野尋接通。

    “立夏……”沈時頓了兩秒,才艱難地說下去:“……他割腕了。”

    611.第611章 我們心裡都有傷口3

    因為隔得近,沈時的話,字字清晰的落在谷小滿耳中。

    她只覺得身體內的血液一寸一寸涼了下去,睜著空洞的大眼睛看著東野尋。

    “他……怎樣?”東野尋顫抖著嗓子問。

    沈時低聲說:“正送往醫院,我會儘快趕回去,雪一停,立馬動身。”

    沈氏有私人商務飛機,只要跑道積雪不結冰,能見度夠飛行標準,他們隨時可以返航。

    而且沈時已經考了私人飛行駕照,即使沒有飛行員,他自己也能飛回去。

    “好,”東野尋慢慢地吐出一口氣,艱難道:“立夏哥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谷小滿沒有再問東野尋一個字。

    她走到窗邊,靜靜地望著窗外紛飛的鵝毛大雪,在記憶里穿梭回經年以前。

    紅磚牆,青石板。

    大院的柳樹,鞦韆架。

    兩位老人不喜歡住大房子,他們大部分時間居住在大院的老宅里。

    因為那裡熱鬧,幾家共用一個院子,雖然基本都是些老人和孩子,卻充滿了歡笑聲。

    年輕人都追求紙醉金迷,愛慕虛榮,沒幾人願意留在這種年代久遠的老宅里。

    尤其是下雨天,大院裡的路面坑坑窪窪,深一腳淺一腳。

    但在谷小滿的童年記憶里,雨中的老宅有種“多少樓台煙雨中”的詩情畫意。

    後來爺爺的咳嗽聲,奶奶溫柔的逗笑聲,都是她童年記憶里最珍貴的樂章。

    然而,谷老爺子最終沒能抵抗過無情的病魔,那一年夏末,肝癌晚期,臥病在床數月,受盡折磨,回天乏力。

    老總裁病逝那天,谷小滿和谷立夏還在學校上課,吳管家忽然出現在教室里,在一片孩子吵鬧的嘈雜聲里,把她的課本快速塞進書包里,拉著她的小手就往教室外面走。  

    “吳伯,發生什麼事了呢?”小小的人兒,仰頭望住高大威猛的吳管家問。

    那時她還小,童音稚嫩,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透出心底的不安。

    吳管家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哽咽道:“雲珠,老爺子快要……不行了。”

    他艱難地說完。

    谷小滿聽後,眼眶漸漸濕潤。

    谷老爺子下葬當天晚上,在飯桌上爆發了一場積蓄已久的家庭戰爭。

    “沈曼君,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還是鐵了心不打算管孩子嗎?”

    谷滄海嗓音沙啞而嚴厲,眼見沈曼君不講話,筷子往桌上“啪嗒”一摔,聲音刺耳。

    他這麼一發怒,谷小滿驚得打了個顫,沈曼君都跟著縮了縮肩頭,谷老夫人剛經歷喪偶,本就食慾不佳,這下更是瞬間沒了食慾。

    老夫人不聲不響地起身離開了餐桌。

    谷立夏卻置若罔聞,依舊埋頭大快朵頤,但一旁的谷小滿卻扯了扯他的衣袖,遞了個眼色,谷立夏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了下來。  

    這邊,沈曼君和谷滄海無聲對峙許久,才輕聲說了一句:“谷滄海,我不是生孩子的機器,更不是你花錢請來的保姆。”

    言下之意,她依舊不會照顧孩子。

    谷滄海臉色陰霾,眉頭緊皺,卻也沒有了發怒的底氣。

    612.第612章 我們心裡都有傷口4

    “作為一個女人,我在最美好的年紀里心甘情願的給你生下了兒子,而你都做了什麼?既然連婚姻都不能給我最起碼得安全感,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面對沈曼君的破罐子破摔,谷滄海憤怒了:“沈曼君,你是不想好好過了麼。那就趁早滾蛋啊,真覺得我非你不可了嘛。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連一秒都不想再忍你!”

    雖然是氣話,可夫妻之間這種話不僅傷人心,還傷感情。

    那天,谷滄海說完這番話之後,大手一揮,餐具碎了一地。

    谷立夏憤怒而起,掀翻了桌子。

    彼時,他已經是那個性格陰鬱,近乎自閉的孩子。

    “混帳東西!”谷滄海自然是一巴掌揮過去,谷立夏白皙的臉上掛著鮮明的紅指印,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只是憤怒地瞪著谷滄海,小小年紀眼中全是冰冷的譏嘲。

    僵持許久,谷立夏突然暴怒地嘶吼:“你們都給我滾!滾——!!!”

    他吼完,還狠狠地踹了幾腳地上的狼藉。

    鋒利的骨瓷碎片,刺破了他穿著拖鞋的腳,鮮紅的血汩汩流出。

    年幼的谷小滿嚇得瑟瑟發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當晚沈曼君離家,谷老夫人靠著窗邊,目送兒媳婦的背影慢慢走遠。

    老夫人將谷小滿摟進懷裡,嘆息道:“人吶,年輕時總愛爭強好勝,誰也不願服輸,誰也不肯低頭,老了又回過頭懺悔。小雨滴,你要記住了。人吶,應該學會知足。對待自己在乎的人,首先要學會包容。”

    谷小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兩隻小手抱著奶奶的脖子,靜靜地伏在她的肩上,無悲無喜,只低低地說了句:“奶奶,我愛你。”

    童音稚嫩,感情真切。

    “小雨滴乖,奶奶,也愛小雨滴。”老夫人輕輕拍著她的背,偷偷抹去了眼淚。  

    ……

    谷小滿靜靜地倚在冰冷的玻璃上,不言不語。

    她渾身冰涼,在無意識地抖動了幾下腿過後,東野尋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男士羊毛開衫披在了她身上。

    “嗯?”她終於回過神來,轉頭驚訝地瞅著面前的人。

    如夢初醒一般。

    東野尋看著她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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