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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谷立夏這番情意她相信是真的。那不僅僅是青春期荷爾蒙過盛刺激下的衝動,而是他在生命初始的全部熱情。
可所有一切都止於相信。
625.第625章 我們心裡都有傷17
“哥哥,是人總會失望,不可能事事順心如意,想要什麼就得到什麼。”
谷立夏聽了這話,默然之下抿緊了唇角。
“得不到,看著總行吧,”他冷笑,語氣堅決,“忘掉你,我做不到。我試過了。”
谷小滿怔立在原地,來不及說什麼,谷立夏已放開了她的手,轉身往回走。
返回別墅里,谷立夏正坐在落地窗邊的地毯上喝酒。
谷小滿走到沙發上坐下,死死地瞪著他。
“還是那麼傻,說什麼你都信。”谷立夏依然盯著窗外。
可語氣卻充滿著嘲諷。
她抓起一個抱枕猛地扔過去。
谷立夏頭也沒回地伸手擋下來。
谷小滿又扔過去一個,這次他回過頭,漂亮的眼睛看著她,目光又冷又默。
“嗬!”谷立夏冷笑道,“不錯,被東野尋把膽子養肥了,也敢跟我動手了呢。”
谷小滿懵了半晌,默默搖頭。
谷立夏目光冷冷,緘默不言。
她說:“你罵我。”
谷立夏:“沒。不敢。”
谷小滿:“你說我傻!”
谷立夏:“實話。”
“你去死!”谷小滿憤怒。
谷立夏眨了眨眼,轉過臉來,死死地盯著她,冷哂:“你用不著可憐我。”
他抓著酒罐,仰頭往嘴裡灌酒。
“我不可憐你,你有什麼好可憐的?”谷小滿終於忍無可忍地走過去,也抓起一瓶酒,仰頭灌了幾大口,才喘息著說:“來,哥哥,我跟你講一講,你為什麼不可憐。”
谷立夏還在對著窗外灌酒,對她的話不置一詞。
“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血親吧?”她問。
谷立夏咬住了後牙槽,恨恨地停下來,依舊不搭理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谷小滿胸中鬱氣無從宣洩,同樣恨得咬牙切齒。
谷立夏冷冷地說:“你不是知道麼。”
谷小滿苦笑:“知道。然後呢?”
谷立夏聞此,突然加重了語氣,怒聲罵道:“然什麼後!禽獸不如!我心思齷齪,禽獸不如!這就是你想聽的,對吧?!”
谷小滿停下灌酒的動作,抬眼望向他。
不得不說,其實谷立夏特別幼稚,心智未開,他就是個暴躁易怒又脆弱的孩子。
這麼多年來,他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裡,拒絕別人窺探,更拒絕長大。
即使他是哥哥,但他的思想以及心理,無論從哪方面說起,都比不過她這個妹妹。
谷小滿在心裡嘆氣,她上輩子究竟欠了谷立夏什麼,這輩子才會活該被他這麼折磨。
“我本身就卑劣至極,是你對我期望值過高。”谷立夏嗓音沉了下來,“我對你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卻不敢坐實。因為你是女孩,在大眾眼裡是弱勢群體,是受保護的。而我活該就是被推進萬劫不復深淵裡的孤家寡人。”
谷小滿低垂著頭,纖薄的肩膀在輕輕抖動。
谷立夏抬起手,長指撫過她羽扇一樣卷翹的長睫,那雙噙著淚珠的眼睛拼命地眨動。
“雲珠,你不要怪我。”他說。
谷小滿擦去臉上的淚說:“那你答應我,以後會好好活下去。”
谷立夏看了眼手腕上的疤痕,低聲說:“好。”
他會好好活下去。
626.第626章 我們心裡都有傷口18
谷小滿觀其神色,加重語氣道:“你跟我發誓。”
谷立夏極為不屑的送了她倆字:“幼稚。”
現在他倒是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覺得沒有將來,貪念眼下也很知足。
谷小滿:“……”究竟誰幼稚?
這天晚上,兄妹倆都喝多了,就那麼躺在地毯上睡了一覺。
……
一覺醒來,谷立夏正在外面吸菸。
地板上到處充斥著東倒西歪的酒罐子,谷小滿輕揉自己的太陽穴,一夜宿醉,頭痛欲裂。
早餐後,一起出去玩。
到Q市,太突然。
兩人並沒有制定明確的行程,也沒有讓保鏢跟隨。
計程車司機無聊,沒話找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白天還好,就是早晚溫差比較大。”
谷立夏冷嗤道:“什麼時候來不重要。”
重要的是跟什麼人來。
計程車司機困惑道:“出來遊玩,時間不重要嗎?”
他的話問了也白問,沒人回答他。
司機透過後視鏡,又忍不住看了兄妹倆幾眼,從穿著到氣質,以及談吐,一看就是出身在富貴家庭的人。
谷小滿無聲地笑了笑,也沒搭話。
抵達海中小島的時候,途中她睡了一覺。
正是午後,這個季節雖是淡季。但風景區不難遇見遊客。
兩人來海島,倒像是隨遇而安,走到哪就停在哪,沒有明確的目的地。海島倚山傍海,很有詩情畫意。
很倒霉的,谷小滿的錢包丟了,她給父親打電話想讓他掛失信用卡,但是一直沒打通父親的電話。
島上有家客棧,叫漁碼頭,風格很復古那種,還有艘破舊的老木船,裝修的很有藝術感。
在門口站定的時候,谷立夏說:“不喜歡的話,可以再換地方。”
谷小滿搖搖頭,她還是很喜歡的。令人意外的是客棧老闆是位很年輕的大男生,大學剛畢業的樣子,看來剛裝修完,據說裝修設計全是他一個人完成的。
於是,兄妹倆決定進去嘗試一下。
門口廊檐下還掛著手繪圖案的燈籠,散發著清雅的柔光,晚上應該會更美。
“走吧,雲珠。”谷立夏率先轉身往裡去,走進院子裡,沒想到還別有洞天。
小橋流水,鵝卵石小路,各種名貴的花糙,假山等,應有盡有。
太陽傘下擺放著原木家具,造型很獨特,透著久遠的年代感。
老闆解釋,這些桌椅都是用廢棄的老船木做的,經歷過風浪,沉浮,穿洋過海的征途中,露出了被歲月打磨的自然紋路,古樸厚重。
真是個奇特的地方,奇特的老闆。
谷立夏拉著谷小滿的手,繞過門口的畫壁,走進庭院深處的時候,一隻牧羊犬正蹲在房檐下的台階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谷小滿覺得好笑,又有些膽怯,扯著谷立夏的衣擺不肯邁步,她不敢擾了這傢伙的領地,讓它感受到威脅,真心很無奈。
“它叫烊烊,別看它模樣很兇,其實性格很溫順,你看它都沒叫,等和你們熟悉了會時刻圍著你們打轉。”老闆說著,叫了聲“烊烊”,威風凜凜的傢伙,收斂了適才的凶神惡煞,乖順的跑到老闆腳旁蹲下,依舊是趾高氣揚地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