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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著打開了瓶瓶罐罐,又戴上一次性手套,拆開棉簽,蘸了藥水,俯身準備給他上藥。
顧向東偏頭避開。
有些不好意思。
關鍵時刻他竟然害羞了。
谷小滿頓了一下,低聲說:“你看不見,只能我幫你。”
她抬起另一手固定住他的臉,棉棒又伸了過去。
女孩的手心泛著涼意,卻燙燒了他的臉。
但是他也沒有再抗拒,就那麼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谷小滿捏著棉簽,抿緊唇,專注的幫他處理臉上的傷口。
天氣潮悶,沒有一絲風。
馬路更是不見一絲人影,像置身在空蕩蕩的鬼城。
谷小滿卻已經不再害怕。
坐著的顧向東比她矮,她只能輕輕托起他的下頜才方便上藥。
擦完藥後,顧向東睜開了漆黑的眼睛盯著她,忽然出聲:“你不管對誰都這樣麼。”
谷小滿擰藥瓶的動作一滯,又繼續擰好藥瓶,脫下一次性手套才搖頭:“不是。”
顧向東不出聲,也沒再問。
谷小滿又說:“尋哥哥告訴我,不要恨人,堵心。”
她說完,提著用過的棉簽和手套扔進前方的垃圾桶。
“剩下的你帶回去,挺好看的一張臉,若留疤會影響美觀。”
她把藥袋,塞給了顧向東。
“我長得好看?”顧向東突然咧嘴笑。
谷小滿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垂下頭說:“還湊合,就是……就是不像好人。”
顧向東的眼角抽了抽:“……”
她還真敢說。
不等他說什麼,東野尋出現在對面一路奔跑過來。
“雲珠!”他喊了一嗓子。
“尋哥哥!”谷小滿聞聲望過去,也拔腳奔向他。
東野尋緊緊地抱住她,開口竟是:“以後我教你防身術,就不用怕流氓啦。”
谷小滿輕輕撫了撫他的後背,低聲說:“不用自責,我已經不怕了。”
東野尋抱得很緊,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雲珠,沒關係。能抱著還會呼吸的你,我已經很知足。”
460.第460章 人心,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4
他在心裡補充:不要怕,即使你遭遇不幸,也有我來分擔。
“亞飛呢?你們找到她了嗎?”谷小滿急聲問。
“沒有,”東野尋鬆開了她,“程成和源哥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顧向東走過來,清咳了聲。
東野尋也望住他,心裡真是百味陳雜。
不知該怪他,還是該感謝他。
所以,他只能沉默。
“怎麼弄成這樣?”顧向東的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
東野尋聞此,眸中滑過一絲驚詫。
“不是你找人堵截我們的嗎?”他問出來。
顧向東怒了:“你別侮辱我的人格行麼。”
東野尋眯起了眼:“前不久呢,你有沒有找人在蘭溪小區的護城河旁堵我們?”
“東野尋,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了解麼?”顧向東一副即將暴走的模式。
他只會親自清算。
“抱歉……”東野尋突然有些慌,他強迫自己冷靜,“你知道的,人都會變,我們又這麼多年沒見,我沒辦法輕易相信你。”
“操!”顧向東爆了句粗口。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要說湊巧?”東野尋質疑。
“我他媽住這附近,是跟著她進來的,”他抬手,拇指指向谷小滿,“看到她一個人往這跑,實在太奇怪。但是,後來我看到還有一個人跟著她……”
“認識嗎?”谷小滿白了臉。
難道她沒有花眼,那人真的是歐陽瑾?
可為什麼對她見死不救?
對她的喊聲置若罔聞。
思及至此,她陡然打了個冷顫。
顧向東搖頭:“我沒看到他的臉,差點追上他的時候,又讓他溜了。”
東野尋這才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建議報警吧。”顧向東提議,“這事兒真跟我沒什麼關係,你們可能被人盯上了。”
東野尋看他一眼,最終咬了咬牙,撥通報警電話。
完事後,動身去跟解雪源他們匯合。
而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程亞飛卻沒這麼幸運。
她同樣跑到了一條不知名的巷子裡,迎面走來幾個混混。
“小妞,這是去哪兒啊?跑這麼急?”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
她盡力扯著唇角,笑道:“回家啊,順便跑跑鍛鍊身體。”
“跑什麼,留點力氣給我。”男人俯下頭,張嘴便是惡臭的口氣,“我們去床上鍛鍊哈。”
程亞飛差點吐出來。
她勉強把作嘔感壓了下去,用力推開他。
男人沒有當回事,退了兩步。
趁著這個空檔,她轉身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啊!救命——”
“媽的!”那伙人愣了下,沒用費勁的追上去。
程亞飛明顯體力不支,她很清楚自己有內傷,跑動時肺腑疼得厲害,有點兒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這一回,幾個混混團團圍住了她。
“跑啊!不是挺能跑麼?”男人兇狠一笑,陰冷地說:“敬酒不吃吃罰酒!”
程亞飛抖得厲害,身體發虛,額上,後背一直在冒冷汗,她忍不住乾嘔了聲,“呸!噁心!”
“怎麼會噁心啊?”男人拍拍她的臉,“給你吃我的寶貝,專治噁心。”
“哈哈哈哈哈……”其他人惡劣的大笑。
461.第461章 人心,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5
程亞飛不堪屈辱,揚起手甩了他一耳光,卻立馬被倆混混一左一右鉗制住。
同時,有隻臭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程亞飛掙扎不脫。
此刻她恐懼的哭都哭不出來。
男人拽起她的衣領,左右一扯,還噁心至極的往她衣服裡面瞄了眼。
情急之下,程亞飛開始亂踢。
有一腳正中男人襠部。
“嘶——”男人吃痛後,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臭表子,給我老實點兒!”
這一聲怒吼,在寂靜的小巷裡轉了幾個圈。
程亞飛想呼救,嘴巴卻被捂得死死的,喊不出來。
男人怒吼道:“直接把她打昏帶回去。”
……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捆綁了起來,房間裡還放著華麗的《詠嘆調》。
她多想自己置身在噩夢裡。
這個晚上她覺得自己墮入了地獄,縱使被蒙著眼睛,卻好幾次看到魔鬼衝著她張開血盆大口。
整個過程她的記憶都是模糊的,只記得一直在苦苦哀求,卻被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