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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野尋緊抿著唇不語,他大概能猜出是誰。
但這事不能憑空臆測,得需要證據。
“於老師,明天能讓我看監控嗎?這監控是不是紅外線?”他問。
“不太清楚,明天我去監控室調出來看看。你們先不要聲張。”於瀚文囑咐了句。
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縱容的,小小年紀怎麼能這麼大惡意呢。
究竟什麼仇什麼怨?
東野尋的手臂大片擦傷,往外滲出血水,疼得他心顫。
這種疼,真折磨人的心智,並不比傷筋動骨來得更痛快。
校醫劉琳給他沖洗了傷口後,說:“這種傷不能包紮,不利於恢復,現在又是夏天,很容易化膿。晚上睡覺的時候,要注意點兒,不要碰到被單,容易發生粘連。”
290.第290章 我說過會抓緊你的手6
她嘆了口氣,“估計你今晚也睡不著了,會很疼。我給你開些止疼藥和消炎藥,實在疼得厲害就吃一片。”
谷小滿心疼地說:“尋哥哥,去醫院吧。”
“去醫院也是忍著。”劉琳說。
“別擔心,我沒事。”東野尋疼得語氣虛弱,還是先安撫她。
“可是……”谷小滿說不下去了,哽咽了嗓音,“都是因為我……”
東野尋:“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谷小滿不再講話,無聲地抿緊了唇。
走出校門時,吳管家和司機正等在門口。
現在他們讀晚自習,谷滄海不放心谷小滿,每天都派司機接送她。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關係,父女倆結了冰的感情,也漸漸有消融的趨勢。
而且谷滄海有時間也會親自來接她。
“哎喲!你倆終於出來了,我剛想進去找你們。”吳管家急切的迎上來,看到東野尋手臂上的傷時,立馬睜大眼問:“怎麼了?是被人欺負了嗎?我去找你們校領導去!”
他說完,已經大步往校內走。
“吳伯!”谷小滿喊住了他,“我們可以自己處理,跟老師講過了,放心吧。”
吳管家停了下來,轉身望住他們說:“谷總把你們交給我,是對我的信任。現在你們被人欺負了,讓我怎麼跟他交待?”
東野尋:“吳伯,放心吧,我們真的能自己處理好。如果有必要,我們會自己告訴谷伯伯。”
吳管家又盯著他們看了一瞬,終是嘆了口氣,妥協了。
對於東野尋,谷滄海特意囑咐過的,他對沈曼君和谷小滿多有虧欠,在他心裡,東野尋無疑是最佳的女婿人選。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把谷小滿嫁給歐陽瑾,無關別的,他就是不喜歡歐陽瑾。
當然他同樣不知道歐陽瑾不是歐陽義薄的兒子。
這事悲哀中透著詼諧,又像個大大的笑話。
回到家,谷小滿熱了杯牛奶讓他喝下去,才把消炎藥給他,“止疼藥吃吧。”
東野尋搖了搖頭,說:“忍不了再說吧。”
谷小滿眼裡又泛起薄淚,看著他說:“以後別這樣了,很危險的。萬一兩個人都受了傷,就得不償失了。”
東野尋皺眉道:“雲珠,你忘了我在古鎮說過的話了嗎?”
“什麼話?”谷小滿一頭霧水。
“我說過以後會抓緊你的手。”東野尋輕輕地說出來。
谷小滿一時語塞,心裡除了感動,還莫名的酸澀。
夜裡,東野尋真是熬了一整夜,沒法入睡。
手臂擦傷處,不停地往外滲出血水,那疼痛不是斷斷續續的,而是一直在那裡,也沒有減輕的趨勢,簡直像受了一晚上的酷刑。
中間他起來吃了片止疼藥,並沒有多大效果。
其實他天生是個痛感比較靈敏的人,所以他也很怕疼,但又習慣性隱忍。
無疑,他的忍耐力很強。
晨曦微透時,他才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並不是不疼了,而是疼得麻木了。
谷小滿也是一夜未睡,輾轉反側,躺在床上烙餅一樣。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推開東野尋房門,見他正側躺著,唇色蒼白。
291.第291章 若無其事才最傷人1
谷小滿走近了,看到他手臂上還凝結著血珠,並不是鮮紅色的,那血珠基本是透明的,像水珠。
看著就疼。
她又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從藥箱裡找出消毒藥棉和棉棒,再不次返回臥室。
東野尋睡得並不踏實,眉毛蹙成一個結。
她拿著藥棉輕輕擦拭著他手臂上滲出的血水,整隻手臂從肘部往下,基本脫了一層皮,露出裡面的血肉,觸目驚心。
谷小滿努力忍住鼻間的酸澀感,儘量不碰到他,把血水用藥棉吸收乾淨,有利於快速恢復。
事實東野尋睡了沒一會兒,又被疼醒了。
他疼得厲害,又開始嘔吐。
谷小滿見他嘔吐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趴在馬桶上。
“去醫院吧,讓醫生給打止疼針。”她說。
“不……”東野尋喘了口氣,說:“最疼得時候已經過去了,我嘔吐可能是精神不好引起的,別怕。”
他講話都有氣無力。
下午解雪源聽說他受了傷,連請假都沒有,直接翹課了回來看他。
沈時也打電話問了他的情況。
東野尋素來人緣不錯,每個人對他的關心都是徹心徹肺的。
“小尋,怎麼搞成這樣?”解雪源問。
東野尋沒看他,只說了句:“意外,不要讓我媽知道。”
“你這樣忍著也不是事啊?跟我去醫院吧?”解雪源勸道。
他進了高中後,給人的感覺成熟了很多,看起來比以前更難以接近,氣質也更冷。
東野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回去吧,你知道比起受傷,我更不想見到你。”
解雪源語氣平靜:“小尋,我是真的擔心你,馬上中考了,這個時候出事,難保不會影響你考試發揮。”
東野尋望著他,唇角牽起了一絲冷嘲。
一雙眸卻越來越冷,到最後仿佛裹了一層薄冰。
而出口之聲,竟毫無溫度。
“說說吧,你究竟想怎樣?”這話,東野尋從齒間擠出來的,似是恨極。
這樣的態度,即使每天上演一百次,解雪源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他說:“小尋,死刑犯也有申訴的機會吧,為什麼在你這裡就過不去了呢?難道真的要我死了,才能消解你的恨意?”
東野尋聽聞,猛然抬頭望住他,眸光寒氣逼人,宛如冰刀。
良久,他笑了,“你這種人死了,太便宜。愧疚嗎?良心受折磨嗎?那你就應該好好活著,每日每夜的忍受著這種折磨!”
解雪源站在原地晃了下,東野尋的恨意,隨著淡漠的聲音一起砸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