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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姐，最近人氣挺高啊。”東野尋酸溜溜地擠兌了句。
谷小滿：“……還好吧。”
“呵！”東野尋上來就是一聲冷笑。
谷小滿控制不住縮了縮脖子，頭也跟著低了下去。
“這事兒不是我能控制的。”她還是辯解了句。
東野尋咬牙沉默半晌，卻也沒再說什麼。
585.第585章 無人為他照亮回家的路7
高考眨眼間呼嘯而來，經過三天劍拔弩張的氣氛，又迅速結束，快得令人唏噓。
解雪源如期參加了高考，他不想再耗費一年的時間，說是考成什麼樣都能接受，他認命。
谷小滿看著陸陸續續走出來的考生們，有人笑有人哭，有人乾脆把課本撕碎，藉此發泄長久以來的壓力。
看著如雪花般翻飛的紙屑，她還不懂得，這將是他們一生中最難以忘卻的時刻。
又一頁人生翻過，永不再來。
生而為人，營營碌碌，意欲何為？
無愧於心吧。
暑假是在補課中度過的，每天都有做不完的題和考不完的試。
雖然解雪源不是什麼狀元，探花，但考試成績還是相當優秀的，超出了他自己的預期。
同被美帝名校錄取。
隨著氣溫一天天降低，樹上的葉子由綠變黃，又一天天變少。
幾乎沒有感覺到，眨眼就到冬季了。
實驗一中教室里，校園內，隨處可見各種勵志標語口號。
每每看到那些，谷小滿難免感到驚慌。
時間過得太快了！
有時候想想，陪沈時和谷立夏熬夜高考的日子，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沒想到自己的人生第一考驗大關，也這麼快就要來了！
真正一分一秒熬的時候，感覺過得特別慢，但回頭看的時候，總會驀然驚覺，原來時間過得這樣快。
天天跟著東野尋熬夜，谷小滿有些撐不住。
她伏在桌面上，手裡轉著筆，程成正在埋頭做題。
高考效應還是挺有魔力的，連這個不怎麼靠譜的同桌，都收起心思，認真學習了。
“看什麼？”程成側眸看她。
“你不覺得時間過得太快麼，我總覺得不夠用，不夠時間背書，不夠時間做題，每天一眨眼就過去了，睡前想想，感覺都沒做多少事情。”谷小滿坐直身，看了眼後黑板的倒計時。
“你這是考前焦慮吧。”沈時眯了眯眼。
“可能吧。”谷小滿低聲道。
從前陪沈時，陪谷立夏，雖然能感覺到他們的壓力。但真正輪到自己，才發現她只感觸到了萬分之一。
每科的老師都爭分奪秒的講題，連叫人回答問題都極少了。每天就是做卷子，講卷子，劃重點。
反覆強調。
不放過任何拖堂的機會。
“哎，”谷小滿嘆了口氣，問：“同桌，你想好以後的去向了嗎？”
“沒有。”程成說。
谷小滿略一沉思，問：“你想看亞飛的意思？”
“沒有。”程成搖了搖頭，“她需要時間，我應該給她足夠的時間。”
“……噢，”谷小滿不置可否。
沉默半晌，她試探著問了句：
“你現在怎麼樣？程總還是不管你嗎？”
“他找了人保護我，”程成嘴角噙著自嘲，“畢竟另一個兒子進去了，還能不能出來都是問題。他不敢冒險。”
“那就好，”谷小滿笑了，“加油哦！”
程成點頭，抬眼朝著程亞飛看過去。
如果沒有她，或許他早已經身首異處。
程家是個實打實的虎狼窩，三兄弟，加上幾個堂哥們，暗地裡斗得頭破血流，明著還是情同手足的親兄弟。
586.第586章 無人為他照亮回家的路8
其實，他之前為自己打算過，能活一天算一天，活到哪兒算哪兒，也沒敢想能躲過去。
程亞飛是個意外，也是個驚喜，又像冥冥中註定好的。
不知出於什麼目的，谷小滿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如果你想奪權，或許大家可以……”
“不想。”程成打斷了她，毫不猶豫地否決。
谷小滿沉默地看著他。
“我不會永遠待在程家。”程成又說，語氣堅定。
“為了亞飛？”谷小滿問。
“不是，”程成否決，“我不想後半輩子活在勾心鬥角里。”
谷小滿輕輕點頭，話題到此結束。
時間在一張又一張試卷里溜走。
一晃眼，又快放寒假了，但是寒假依舊會補課。所以，他們只能羨慕羨慕有寒假的學弟學妹們。
很多同學都拒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谷小滿倒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寒假來了，就代表春節也要來了。
每逢佳節倍思親。
國人傳統，對逢年過節始終執著，尤其是獨在異鄉不能回家過年，難免會影響情緒，那是種任何方式都無法排解的憂傷。
谷小滿時時會想起谷立夏，她已經很久沒接到谷立夏的電話。
偶爾打過去，也無人接聽。
到是郵件依然會定期回復。
沈時說，他已經重新開始接受心理治療。
陸海川引見的心理創傷專家對他採取了一種更柔和的治療方式。
讓他用藝術的方式，慢慢將遺忘的記憶畫出來。一天畫一點，想到什麼畫什麼。
繪畫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但是卻給了自己足夠的時間接受傷痛。
陸海川透漏過，谷立夏已經一點點想起了童年遺忘的記憶。
雖然還沒有完全想起，但他每天都在進步。
谷小滿試著向陸海川打探谷立夏的童年經歷，後者用事關隱私拒絕了她。
她便也不再多問。
心下卻難免不安。
如果谷立夏狀態很好的話，也不會不接她電話。
她有時候做著卷子，會莫名難過，那種難過怎麼壓都壓不住，卻又不知為何難過。
她把這樣的現象歸結為兄妹連心。
實驗一中，除夕前一天才放假。
谷小滿站在市區的十字路口，兩手揣在大衣兜里，心底湧起巨大的空虛，冰冷的空氣里蔓延著硝煙味兒。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都是忙著回家過節的人，各大賣場裡擠滿了購置年貨的人。
大街小巷，包括商廈的媒體牆，電視裡，都重複播放著喜氣洋洋的曲子，翻來覆去都是那幾首老掉牙的春節專用歌曲。
要過年了啊。
谷小滿在心裡嘆息。
沒感覺，又長大了一歲。
以往過年，歐陽義薄都會帶著歐陽瑾留宿谷家。
而今物是人非。
故人不在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從未有過的迷茫。
過年了。
怎麼過？
還過什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