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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免費送了一份餐前開胃小菜和甜點。
他們又要了煎青椒、鱈魚、海鮮燴飯和飲品。
“我去洗個臉。”東野尋小聲說了句，他背著谷小滿一路走來，臉上出了些汗感覺很不舒服。
谷小滿揮揮小手，笑道：“去吧，快去快回。”
東野尋到了洗手間時，解雪源也在裡面洗手。他目無旁視的走到洗漱台前，打開水喉開始洗臉。
解雪源洗完後扯了張紙巾擦乾淨，透過鏡子盯著他看。
兩個少年沉默地僵持著，安靜的洗手間只剩嘩嘩的流水聲。
東野尋察覺到他的目光，唇角漸漸地抿成堅毅的線條。
“小尋……”解雪源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閉嘴吧！”東野尋凌厲的目光透過鏡子，刀刃般劃向他。
額前烏黑的髮絲被水打濕，更襯托出幾分透骨的寒意。
解雪源禁不住顫了下，一秒慘白了臉。
“忘了好嗎？”他還是堅持說了下去，“忘了以前你才能活得更好，不是麼？”
東野尋抬起頭看著他，緩慢地勾起一絲冷笑。
他也想忘了，忘了就不會痛，可那痛牢牢地紮根在心裡，就像枯井裡強拉不斷的藤蔓。
這輩子恐怕都難以忘記。
96.第96章 你看著我不會做噩夢嗎
自來水還在嘩嘩地流著，東野尋望住鏡子裡的少年，緊咬著後牙槽擠出三個字：“你過來。”
解雪源慢慢地挪到他身邊，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麼。
“我教教你什麼叫終身難忘！”東野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按到了蓄滿水的洗手盆里。
解雪源嗆了口水，本能的掙扎了兩下，又強自遏制住自己任命的閉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半分鐘或者更久。
解雪源明顯支持不住了，臉色都變了，求生本能讓他不得不掙扎，偏偏東野尋發狠地按住他脖子，就是不肯放鬆一絲一毫。
他又接連嗆了幾口水，以為東野尋真打算讓他死時，卻忽然放開了手。
解雪源猛地抬起頭，激烈地喘息激烈地咳嗽，頭漲疼喉嚨疼鼻腔疼，哪裡都疼。
他癱坐在地上狼狽的緩和著那股被死亡侵襲的恐懼感。
過了很久，終於好受些了，他流著淚說：“小尋，你可真恨我……”
恨得幾乎控制不住親手殺了他。
東野尋彎了唇角，挑起一個殘忍涼薄的笑，俯瞰著他說：“既然路是你自己選的，苦果也要自己吞。我不怪你，也不會接受你的道歉，更不會原諒你。你為什麼非要一再的挑戰我的隱忍底線呢？”
即使被那樣的背叛過，他也沒求饒後悔過。
過去不會，將來更不會。
“呵……東野尋，你就承認自己冷血吧，以前是我不懂事犯了錯，我是混蛋，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為什麼不肯原諒我？”解雪源的眼淚不間斷地流淌下來，他仰望著一臉冷漠的少年，嘶啞著嗓子說：“那種每天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感覺，嘗過了甜頭，此生不換。我不相信你沒有同樣的感覺……”
東野尋也抑制不住地紅了眼眶，他緊緊握著拳頭說：“不管你怎麼做，我們都找不回以前了。”
解雪源哭著笑：“沒有誰能保證一輩子不會犯錯，誰都希望被原諒，得不到原諒留在心裡就是日積月累的傷害……”
東野尋的眼淚砸出眼眶，他慢慢地蹲下去，與解雪源的視線持平，抬手握上他的肩膀，輕聲說：“你到底想要什麼？如果我就這樣輕易原諒了你，你看著我不會做噩夢嗎？”
解雪源那張布滿期冀的臉上，瞬間灰枯一片。
東野尋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道：“所以，就這樣吧……”
是的，就這樣吧。
何苦再糾纏不休。
他站起身把臉上的淚水洗淨，徑直走出洗手間。
身後的解雪源眼淚流瘋了，悔不當初。
都說人做了壞事會遭報應的，他想這大概就是報應了。
東野尋回到包間，谷小滿不悅地念叨了句：“都說了讓你快去快回，怎麼這麼久啊？”
東野尋淡淡一笑，目光毫不避諱地盯住她，“這不是回來了。”
谷小滿被他看紅了臉，垂下眼嘀咕了句：“解雪源呢？”
東野尋神情微滯，含糊道：“他，大概不舒服，先回去了。”
上官琳問：“怎麼會突然不舒服？”
“大概是特殊時期。”東野尋以玩笑的形式回答了她。
97.第97章 很難不讓人喜歡
東野尋說完那句話，無人再詢問。
大家都知道他和解雪源的關係微妙，也不會上趕著惹人厭。
谷小滿隱隱察覺到發生了什麼，她發現東野尋的眼圈微微泛紅，像是哭過的樣子。
她倒也沒追問，因為東野尋對他和解雪源之間的事一直諱莫如深，仿佛是不能被提起的禁忌。
更重要的是，即使她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
所以，何必自討沒趣。
服務員上完菜後，谷小滿吩咐了句：“再給我做份海鮮飯，打包帶走。”
“好的。”服務員應聲退出包間。
東野尋看她一眼，瞭然她是給谷立夏帶的，也沒說什麼。
而如東野尋所料，解雪源真就沒再返回來。
飯後，上官琳提出她買單。
她了解東野尋的處境不比解雪源，她們又在谷小滿家遊樂園白玩了一通，不能吃飯也讓她掏錢。
誰知她剛拿出卡遞給收銀員，東野尋便重拿回來又還給了她，蹙著眉不悅道：“出來玩，哪有讓女生買單的道理。”
上官琳一時之間感到心裡暖暖的，但是她還是堅持要買單時，谷小滿無所謂地勸了句：“讓他買吧。”
於是，她只能作罷。
買完單走出餐廳，已經夜幕降臨。
東野尋看了眼天色，回頭看了眼上官琳說：“天晚了，你們都是女生，坐公交不安全，還是坐計程車吧。”
他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陳述的語氣。
三位女生都快被感動哭了，平日裡他都是一副清冷疏離的樣子，真不敢想他還有如此細心又會關心人的一面。
其實，這只是他的教養和習慣使然。她們又都是谷小滿的朋友，他自然要上心些。
“嗯，知道了。”上官琳感激的笑了笑，表示同意。
東野尋立馬轉身去路邊攔計程車。
上官琳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鼻腔陡然一酸，再也說不出口。
她以為囑咐她們坐計程車，他不會再管她們了，沒想到他還會親自去幫他們攔車。
能在這樣的年紀，遇到這樣優秀的少年，她是何其有幸。
可是，她註定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又是何其不幸。
程亞飛和董洛軒已經緊隨少年的腳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