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頁
她下意識的想掩蓋過去,但是無濟於事,她甚至來不及說什麼,做什麼,緊接著又咳出了幾大口血,觸目驚心的鮮紅順著指fèng滴到了駝色大衣上。
木棉怔愣在那裡,心頭瞬間被一股巨大的恐懼淹沒了。
倒是沈時先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他抽了紙巾幫她擦去手上和嘴角的血跡。
木棉木訥地搖搖頭,她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就咳出血來了?
去往醫院的途中,她都昏昏沉沉的咳嗽著,到了醫院全程都是沈時抱著她做檢查,全套檢查下來,腳連地都沒沾一下,那些小護士看她,個個是艷羨加嫉妒的眼神。
最後,沈時餵她喝了點醫生開的止咳藥,總算舒服了些。
她靠在沈時懷裡,聽著程成囑咐一些注意事項。
當初,沈時把程成帶往美國,考慮到他不喜歡勾心鬥角,於是讓他自由選擇職業。
程成選了醫學。
他現在是一名優秀的心內科醫生,醫學博士,兼職沈氏私人醫院院長。
初見穿著白大褂的程成,木棉第一次知道,有一種人,即使隨意地站著,已是一道風景。
而以他為中心往外擴散,周圍的一切,都在發光。
870.第870章 遇見一場木棉花開9
這一切,聽在木棉耳中,仿佛從古老而遙遠的地方傳過來,虛幻的不真實。
當她恢復意識後,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還沒睜開眼睛,就已經聽見極低的交談聲。
“時哥,嫂子可能在刻意掩飾自己的病情,她的手指出現了紫紺,肺動脈高壓造成她缺氧,而且波及到了右心,現在心衰非常明顯。我想她睡覺已經很吃力了,因為喘不過氣來,會在睡眠中憋醒。以後儘量避免耗費體力的活動,必須配合吸氧了。”是程成的聲音。
不知為何,沈時一直未發聲。
須臾一瞬,程成繼續道:“時哥,但凡有辦法,不用你說,我也會盡全力幫她爭取時間。”
“難道一點辦法沒有了,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沈時的聲音痛苦的令人心碎。
他沒說完,哽住了嗓子。
又是長久的沉默。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延長她的時間。”程成嗓音發顫,語氣挫敗而難過。
面對死亡,即使身為醫生的他,也沒有逆轉的能力。
心衰是一個非常痛苦而折磨的過程,它會讓患者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正在慢慢走向死亡。
沈時每天親眼看著心愛之人被病痛折磨的樣子,心像被撕裂成幾瓣。
他一直覺得木棉就像是一朵花,但他從未想過這朵花之所以會綻放,是因為遇到了他。
而他卻忘記了,有花開,就有花落。
這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莫過於,他要親眼看著這朵花快速走向衰敗,自己卻無能為力。
次年四月初,春暖花開的季節,他們在花溪谷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沈時想去國外舉行婚禮,而木棉選擇了花溪谷。
婚禮十分隆重,沈時請了三個專業的電影攝影師,空中,地上360°無死角全程跟拍整個婚禮過程。
到場的都是至親和好友。
走紅毯的時候,木棉挽著傅博的手臂,他以兄長的身份,把木棉的手交到了沈時手上。
他對沈時這樣說:“男人不怕有情敵,怕就怕那個情敵很出色。那天在我家門口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晚了一步。沈時,我很嫉妒你。但你們一個是我最好的兄弟,一個是最愛的女人。祝你們幸福!”
婚禮並沒有悲傷,一切溫馨而甜蜜。
木棉一直眼睛彎彎的笑著,嘴角的梨渦,醉倒了一眾賓客。
這年冬天,木棉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她請求沈時帶她去城牆上看雪,沈時同意了,背著她登上城門,零星的雪花才剛開始飄落。
“阿時,我走以後,你要再找個人結婚,她必須愛你,真心待希兒。”
不管她說什麼,沈時都應下,他知道木棉放不下,更擔心他們的兒子會受了委屈。
這兩天木棉總是絮絮叨叨說很多,食慾也增加不少,沈時還為此偷偷開心,覺得又看到了希望,因為她已經很久沒力氣講太多話了,甚至連笑的力氣都沒有。
然而,他不知道,這其實是迴光返照的表現。
“阿時,我愛你。”木棉伏在他背上說的最後一句話。
871.第871章 遇見一場木棉花開10
“我也愛你。”沈時。
他完後,木棉的手垂了下來。
沈時僵在原地兩秒後,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段LU後,他低低地:“棉,你看,我們白頭到老了。”
在浮華的塵世遊走,
與你相遇 在艷 陽最好的火候。
我遇 見你,遇 見了一場木棉花 開,
不能從青絲到白髮,沒關係,我們有冬雪白頭。
有冬雪白頭……
多年以後,沈承希成為了一名演員,還是一名走流 量的偶 像演員,簽約在叔叔谷立夏的傳媒公 司。
每緋聞滿 飛,緋聞女 友更是層出不窮。
他這個緋聞女 友,不是捕風捉影,而是真的女 友,換女 友堪換衣 服。
父子是敵沒錯,處 於叛逆期的他和沈時的關係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簡直相看兩相厭。
沈時看不慣他浪蕩 不羈的作風,他看不慣父親工作大於的勞碌命。
但不得不,沈承希是個很成功的偶 像,因為從五十歲的阿姨到幾歲的姑娘,沒有不喜歡 他那張臉的,尤其是一個男人笑起來還有梨渦,往一邊挑 起的嘴角,邪肆帶著那麼點壞壞的味道。
偶 爾沖粉絲們放個電,都能引 起一片尖叫,場面一度失控。
他幾乎遺傳了父母所有優點,但性 格不知隨了誰,像一匹不羈的野馬,想要馴服他,估計登還難。
沈時曾經跟他過,“你做演員,我不反對,好歹拍幾部拿得出手的片子。”
他大言不慚道:“我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為什麼還要那麼辛苦。”
沈時往往被他氣得火冒三丈,卻拿他沒有一絲辦法。
他也有自己的脾氣,如每次新女 友被記者曝光的時候,他會衝到谷立夏辦公 室,質問:“谷總,我們是不是叔侄?”
谷立夏眼皮都不抬一下,:“表叔侄。”
沈承希深吸了口氣:“一表不親了是。那好歹也是一家人啊,你總不能盯著我一個人……”
“身 正不怕影子斜。”谷立夏打 斷了他,依舊沒給他個眼神。
“……操!”沈承希盯了他兩秒,茶几轟然倒地,走出辦公 室前撂下一句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谷立夏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然後,他依然該吃吃,該喝喝,海交女 朋友還交女 朋友。
沈承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荒誕不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