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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你什麼?”歐陽義薄已經瀕臨暴走。
“說我是綠毛龜。”歐陽瑾咬牙說出來。
當然,這些話也不完全是假的。
歐陽義薄霍然起身,大罵:“小畜生!我去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老公,千萬別生氣,別生氣啦。”歐陽太太趕緊起身拉住他,“唉喲~跟小孩子氣什麼嘛。他還不懂事,氣壞身體多不值當。”
歐陽太太明著安撫,暗著煽風點火。
如此,歐陽義薄的火氣不見消減,反而又有見長的趨勢。
“只要還在一個學校里上課,這種事情就難免嘛。小瑾忍忍就好了,你不能以後總為這種小事情大動肝火呀!”
59.第59章 挑撥離間
歐陽太太的話,徹底挑撥起丈夫的怒火。
“晴如,你放開我!”歐陽義薄用力甩開她。
蘇晴如被他甩了一個趔趄,眼底划過一抹厲色,一閃即逝。
她快速掩去異樣,柔聲道:“老公,你真的沒必要為這種事情生氣。再說了,小孩子哪懂得那麼多呀。”她說著瞥了眼歐陽瑾,不懷好意地煽風點火,“還……睡一起,什麼都不懂怎麼睡?還不都是大人教的……”
歐陽義薄已經走到玄關處,聽得她的話,驟然而起的怒火差點沒把房頂掀起來,鐵青著臉揮落柜子上價值不菲的花瓶。
啪!瓷器摔得四分五裂。
“唉!你說現在的孩子怎麼懂得那麼多呢,我們那時候哪懂這些……”蘇晴如故作羞赧的垂下頭,實則還在火上澆油,“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一定要問問東野文清怎麼教的兒子,教出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歐陽義薄憋著一股怒火摔門離去。
他講出這句話時,卻忘了那也是他的兒子。
歐陽義薄前腳剛出門。
蘇晴如立馬垮了臉。
她冷銳地看了眼歐陽瑾,訓斥:“你給老娘爭氣點兒!要是讓他把那死丫頭搶走了,你爸爸的財產早晚都會變成他的。到那時候,被掃地出門的就是我們母子倆。如果你不想再過回以前的苦日子,就自己上點心。”
歐陽瑾垂著頭不語,他從心底里厭惡自己的母親,既刻薄又勢利。
但是,又覺得她沒錯,只是為了能讓他過得好一點。
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子,做什麼都沒有錯吧?
所以,他更厭惡自己。
厭惡自己的身份,厭惡所有。
同時又嫉妒東野尋,嫉妒他能得到谷小滿的喜歡;嫉妒他有那麼多人喜歡;嫉妒他比他好看。
歐陽瑾嫉妒他的一切,哪怕他已經淪為了一個落魄王子,他依然嫉妒的要命。
蘇晴如見他悶葫蘆一樣,一聲不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來到歐陽瑾面前,戳著他的腦門指責:“你說,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呢。你就不會跟那個小王八蛋多學學啊,實在不行,你也早點把那死丫頭給睡了!”
歐陽瑾霎時僵在那裡,他愣住許久,許久……
怎麼都不想相信這話是從自己母親嘴中講出來的。
男孩子性方面接觸的比女孩多些,出於好奇心,他還偷看過那種小電影。
而東野尋與他不同的是,他不會偷看那種東西,也沒他懂得那麼多。
十四歲的東野尋,對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並不比谷小滿多多少。
他所知道的那些,僅僅來自於東野文清對他的性教育。
然後,他挑了些必要的,又教給了谷小滿。
此刻,歐陽瑾為自己的母親能說出這樣的話而感到羞恥,以及噁心。
他很想問問母親:你知道谷小滿才多大嗎?
你知道她作為女孩,胸部都還沒開始發育,初潮都還沒來嗎?
你可知道,她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你兒子同樣也只是個孩子。
然而,面對母親的強勢,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力不從心。
60.第60章 挨打
東野尋剛從谷小滿那回到家,鞋都還沒來得及換,敲門聲驚雷般響起。
與其說敲門,倒不如說砸門。
歐陽義薄把門砸的震天動地的響,大有不開門就把門砸爛的氣勢。
東野尋聽到異常的敲門聲,從貓眼往外瞄了眼,看到是歐陽義薄沒有多想,隨手打開了門。
“小畜生!”隨著怒罵,一股勁風拂面。
啪!狠烈的脆響。
還沒看清歐陽義薄的表情,臉上已經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最初的痛感過去,麻麻的木木的,很快變成火辣辣的痛,左耳嗡鳴。
這些感覺的變化,也只有兩到三秒的時間。
男人的力氣本來就打,歐陽義薄又用足力氣。
東野尋被打懵了。
當歐陽義薄再次舉起手要打他時,東野尋終於回過神來,抬手一把箍住了他的手腕,狠戾的目光瞪過去。
他力氣沒歐陽義薄大,但是,勝在捏到了腕骨的寸勁上,又下了狠勁,疼得他眉心直跳。
奈何一個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喊疼,只能忍著。
東野尋手上的力氣有增無減,歐陽義薄的額頭漸漸地沁出冷汗。
他疼得臉部肌肉扭曲。
“你哪來的底氣打我?”東野尋扯出一絲冷嘲,用力甩開他,“你敢再打我一下,我就敢捅你一刀。不信就試試。”
他腫脹的臉上,帶著鮮明的指印,破了皮的嘴角,流淌出鮮紅的血。
整個講話的過程,也是松松垮垮地站立著,沒有任何防備的姿勢。
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眼神卻冷冽的讓歐陽義薄頭皮發麻,脊背爬上一股冷意。
於是再也不敢妄動分毫,不知為何,他從兒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前妻身上獨有的硬氣。
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東野尋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東野尋被他的眼神噁心的不行。
“怕什麼?拿回屬於我和媽媽的東西而已,歐陽義薄,別忘記你曾經做了什麼。”他俯身淬出口中的血沫,一字一句地提醒:“當初為了逼媽媽淨身出戶,你不惜用我的命來威脅她。可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早晚會以另外一種方式還回去。當年如果沒有我外公的資金幫你壯大事業,你能有今天嗎?”
歐陽義薄的臉色難堪的像個死人,卻也無從辯解。
從兒子的眼中,他看到了自己最醜陋的一面。
利慾薰心。
不擇手段。
東野尋冷冷地盯了他一瞬,眨了眨眼說:“不好意思,明天還要上課哦,恕不奉陪!”
說完,哐當一聲摔上了門。
東野尋獨自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倚著門扉站了許久許久。
整個過程,眼淚順著眼角不間斷地往外淌。
房間裡安靜的仿佛能聽到淚水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六歲以後,這是他第二次哭。
一般小打小鬧,即使難過的想把心臟掏出來扔掉,他也頂多紅個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