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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小滿看著他不說話。
“你要不放心，可以一起去我那住兩天。”
839.第839章 番外篇 成年穀立夏17
谷立夏面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在咒罵，他真是幾輩子欠了她的，才會跟她面前這樣低聲下氣。
“你有時間陪孩子？”谷小滿壓了壓心底的焦慮，輕聲問出來。
“我可以在家工作。”谷立夏冷眼瞅著她。
那股子百般不慡的勁頭，又被她不冷不熱的態度激發出來。
谷小滿胸脯微微起伏，似是憋著怒氣。
他盯著她看了兩秒，不得不妥協：“雲珠，你開心一點。”
谷小滿聽了他的話，渾身一繃，很快又緩緩地放鬆下來。
她鬆口：“帶他去吧，有搞不定的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夜晚，谷立夏幫孩子洗完澡，小傢伙托腮望著他，“舅舅，剛才在餐廳，有人以為你是我粑粑。”
“嗯。”谷立夏輕輕應了聲，眼皮都沒抬一下，“外甥隨舅，他們會認錯很正常。”
谷憶情朝著鏡子瞄了眼，仔細看著自己的臉說，“我也覺得挺像，但是嘴巴不像。”孩子說著抬頭望向他，“舅舅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呢？會不會跟我很像？”
谷立夏吁了口氣，喃喃地說：“我不會再有孩子。”
“等你結婚了，就會有寶寶啊。”
“不會，就你一個。”
“我是說你親生的孩子。”谷憶情執著道。
“我不會結婚。”谷立夏面無表情。
谷憶情遺憾道：“那我只能讓粑粑和媽咪給我生弟弟妹妹。”
谷立夏聽聞，狠狠皺了眉。
“這話以前說過嗎？”他問。
谷憶情點點頭。
“他們怎麼說？”
谷憶情笑道：“媽咪同意，但她說要尊重粑粑的意思。”
谷立夏咬著牙笑了。
東野尋算你有種。
他認輸。
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東野尋把情兒教的很好。雖然從來不曾懷疑過，但依然超出想像的好。
不知是受情緒影響，還是吹了風，這一晚，谷立夏咳疾復發，肺都快咳出來了，頭疼得像要炸裂。
孩子口渴，找他要水喝，才發現了他不正常。
“舅舅，你怎麼了？”他語氣裡帶著恐懼和慌亂。
谷立夏神志不清，模模糊糊看到有個小小的身影在眼前晃。
“舅舅，你怎麼滿頭大汗？”谷憶情伸手撫上他的額，沾了一手的冷汗。
“舅舅……”孩子嗓音里染上了哭腔。
谷立夏半闔著眼睛，有氣無力道：“情兒。”
“嗯？”谷憶情擔憂地看著他。
“叫爸爸。”沙啞的嗓音，在寂寂的室內清晰入耳。
谷憶情聽了他的話愈發恐慌：“舅舅，您病糊塗了？”
他說著，滑下床，去給谷小滿打電話。
“媽咪，你快來看舅舅，他病的好厲害。”嗓音急切，感情真摯。
這就是血緣的力量。
谷小滿來的很快，即使如此，谷立夏已經被疼痛折磨的氣若遊絲。
她心疼得秀眉擰成了結，一臉慍怒卻說不出一句重話來。
打電話問了上官琳詳細情況，才找出她提前藏好的備用藥，倒了溫水，服侍谷立夏吃下去。
緩過勁來後，谷立夏睜開了眼睛。
背著光，他看不清谷小滿的表情，下意識地想撐起身，眼前卻陣陣發黑。
等那陣眩暈過後，谷立夏問，“情兒呢？”
“睡了。”
840.第840章 番外篇 成年穀立夏17
她語氣平平，站起身。
谷立夏怔忡片刻，又閉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谷小滿依然會來照顧他，不過是看在兄妹的情分上。
退一萬步講，即使路邊的流浪貓生病了，她也會慷慨的伸出援手。
然而這久違的熟悉感卻使他的心都抖了起來，他呼吸起伏不定，劇烈咳嗽著。
從前多少個日夜，她就這樣守在他床前，毫無怨言，不怕苦不怕累。
谷小滿稍微退後一步，“你休息會兒，我去煮點粥。”
“雲珠。”他喚了聲，嗓音沙啞不堪。
谷小滿沉默少許，終是狠下心繼續往外走。
“雲珠，留步。”谷立夏說著起身下床，瞬間一陣天旋地轉，額角撞到床邊柜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
他站穩後，立馬又追上去。
“雲珠，你氣消了？”谷立夏抓住她的手腕。
見到她來看他，即使在藥力催眠的作用下，他也興奮的睡不著覺。
“你來看我？”他又問。
谷小滿下意識地皺緊了眉，解釋：“情兒給我打電話，我不放心他。”
谷立夏臉上結了冰：“……你就放心我？”
谷小滿怔怔望著他不語，心知他又要開始挑刺了，連帶著嘴角都浮起了淡淡的冷嘲。
谷立夏咳嗽幾聲，又喘著粗氣說：“奶奶在世時，你經常跟在她身後聽經誦經。那你有沒有悟出什麼來？人為什麼活著？既然活著這麼噁心，活著這麼痛苦，我們為什麼還要艱難的活著？”
谷小滿呼吸一滯，輕輕別開臉去。
谷立夏腳下不穩，晃了晃，“人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活的。反正各有所圖，可是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你活下去的。沒有你，我不會這麼沒尊嚴的繼續活下去。”
谷立夏粗喘了口氣，道：“如果你哪天見到佛祖，幫我問問怎麼才能修成正果可以嗎？我想求佛保佑下輩子不要再讓我們做兄妹，最好下輩子能早點找到你，至少在你喜歡上東野尋以前。”
他面色慘白，冷汗直流，喘息不定，卻一字一句地說著：“我們都忘記過去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谷小滿笑了笑，語氣無溫，“我早就忘了。”
相信不見到他會更好。
谷立夏觀其神色，執拗道：“我們是一家人，這一輩子都是，誰也改變不了。”
即使是東野尋。
谷立夏苦笑：“小煙已經不在了，我會努力放下過去，好好生活。你也不要再為我自責，為了情兒我會努力照顧好自己。”
谷小滿哽了下嗓子，眼底隱有淚光閃現。
“哥哥……”她輕輕轉過身，然而那淚光在眼底閃過之後，就已消失不見。
谷立夏看在眼裡，心中那根繃著的弦忽然斷掉了。
他試著吸氣，呼氣，疼痛卻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如果沒有東野尋，我們也不可能，你懂麼？”谷小滿問。
谷立夏喉嚨像堵著一團火，艱難地說：“我知道。”
“從來就沒有如果。”谷小滿盯緊了他，語氣輕緩，“哥哥，你把孩子交給我，我自然會視如己出。但是，你確定孩子真的需要這樣的生活嗎？他不需要親生父親陪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