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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東野尋眼裡，少女下頜繃緊，模樣沉靜婉約，一雙杏眸烏亮冷潤，似是凝聚著水光，眼波橫流。
而那股子凌厲之勢，卻令人生畏。
“是啊，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宛顏越發得意，昂著頭挑釁道：“你能拿我怎麼樣呢？”
下一秒，谷小滿的眼神驟然一凌，揮手甩了宛顏一個耳光，“你真是惡毒！”
“你……”宛顏的臉被打得歪向一側，緩過神來，就想抬手打她。
谷小滿站著沒動，眼睛一眨不眨，隱有水汽浮動。
而東野尋擔心她吃虧，已經提步朝她走來。
只是沒等他出手，端著餐盤的上官琳先一步走了過去。
她了解谷小滿的性子，倔強起來寧願死磕，也不會躲開。
上官琳行事素來冷靜，性格相對成熟。
四個女孩中，她行事是最靠譜的一個。
不驕不嗔，不怨不傲，積極向上，寵辱不驚。
但是，這次她的舉動絕對有違常態，拉開谷小滿的同時，手上裝滿飯菜的餐盤朝著宛顏頭上扣了過去。
“啊——！！”宛顏驚聲尖叫。
她這一聲尖叫，更是吸引了眾多目光，連平時不愛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望過來。
上官琳冷冷地看著她，一聲不吭。
宛顏看了眼自己身上油膩膩的飯菜，氣紅了眼，狠狠地瞪著她，委屈的淚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卻也不敢再妄動。
“請你用純潔的眼神看我，OK？”上官琳突然開了口。
宛顏聽了她的話，更是惱羞成怒，屈辱至極，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在學校里和女生關係並不好，基本沒人幫她。
雖說憑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深得男生喜愛，但是女生之間的戰爭，他們也不好參與，只能袖手旁觀。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一個眼神都不乾淨的人，心靈肯定也純潔不到哪裡去吧。”上官琳又十分淡定地補充了一刀，話落後，打眼往地上瞧了瞧，“真是可惜我的午餐了。”
她假模假樣地嘆息一聲，拉著谷小滿和程亞飛往外走，“走吧，我們去學校對面那家餐廳吃吧，看著某些人實在讓人倒足了胃口。”
谷小滿轉身那刻看到了東野尋。
472.第472章 人心，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16
她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等著他走過來。
上官琳先一步帶著程亞飛走出餐廳。
“雲珠……”東野尋剛一開口，谷小滿打斷了他：“什麼都不要說。把她送回家吧，弄成這樣，解叔叔那裡你也不好交代。”
谷小滿並無不悅。
而她眉眼間的那一抹孤清，卻在一瞬間化為無盡的疲憊。
東野尋斂眉道：“放心吧，我會找人送她回家。”
至於親自送，那不太可能。
對於宛顏別說喜歡了，他看到她就煩。
谷小滿淺淺一笑：“那你等會兒也過去找我們吧。”
“嗯，先去吧。”東野尋也微微扯了下唇角。
看著她轉身離去，東野尋眸色轉黑，透著山雨欲來前的陰沉。
谷小滿走出餐廳，發現程成也在程亞飛身邊。他又恢復了邪氣凜然的樣子。
吃飯的時候，他無賴似得揪著程亞飛不放：“程兒，畢業後出國還是留在國內？”
“看情況。”程亞飛和他在一起還是很輕鬆的。
他身上釋放的能量，能讓忘了黑暗。
程成嘆氣：“可是我考不到好學校。”
程亞飛：“我知道。”
程成繼續嘆氣：“我成績不好。”
程亞飛笑：“有自知之明啊。”
程成幽怨的眼神飄來：“你以後有出息了，會不會把我忘了？”
谷小滿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
她這個同桌長著一副聰明極的面相，可是總給人智商不在線的感覺。
程亞飛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會的，我主要看人品，又不看成績。”
“那還算你有良心。”程成煞有其事的感慨。
“程成，你是怎麼進的一中？”上官琳懷疑地看了眼他。
程成臉色不自然的僵了僵，很快邪佞一笑：“我有個有錢的爹啊。”
東野尋鄙視了他一眼，“我去老師那裡翻過你轉來之前的測驗成績，數學，英語，物理三科滿分。”
谷小滿：“……”
上官琳同樣目瞪口呆。
要知道她和東野尋兩個實驗班的人，都沒有三科同時滿分的記錄。
程成倒是不以為意，自嘲道：“我原來的學校哪有一中流弊，你怎麼不說其餘科呢？”
東野尋繼續報成績，“語文35，生物55，化學96。”他說著瞥了眼谷小滿，毫不給面子的擠兌了句：“你們這偏科的本領，倒是挺適合做同桌的。某些人呢，曾經把英語考37分。”
“咳咳……”谷小滿一不小心嗆了個正著。
滿目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陳年舊事，咱能不再提起了嘛。
她也要面子的好吧。
“哦？”程成側頭看她一眼，嘴角噙著邪氣的笑。
谷小滿淡定地喝著水，不作任何回應。
過了會兒，她幽幽地問了句：“嗨，同桌，你英語是怎麼考滿分的？”
一個上課從來不聽課的人，這讓她怎麼能接受得了。
程成抬手幫程亞飛夾了筷子菜，才看著她說：“多聽多練，我經常聽英文歌曲。”
谷小滿訝異：“你每天帶著耳機是為了學習啊。”
她還以為他只是為了不被人打擾玩遊戲。
“嗯哼，”程成痞痞地笑：“女孩，上學不學習，還去什麼學校呀。”
473.第473章 人心，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17
午餐後，東野尋和程成並肩走了一段，並且開誠布公的聊了幾句：“程成，不管程老三把你放在雲珠身邊是為了什麼，但是，你給我記住了，最好不要動不該有的念想。”
程成自帶邪氣的眸光閃了閃，不自然地說了句：“我不會配合他，你放心。”
“那再好不過了。”東野尋眼裡全是警告。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他問了個涉及隱私的問題：“那你對程亞飛……？”
程成聽了他的話，眼神暗了些許。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說：“你知道嗎？我和媽媽相依為命生活了16年，在這期間極少跟陌生人有交集。程兒呢，她是第一個給了我親人般溫暖的人。當然還包括她的父母，一個讓人羨慕又忌妒的幸福之家。在和他們家相處的短短一年裡，是我有生以來最美好的記憶。後來……”
他仰頭看了看天，眼底浮起輕易不外露的悲涼。
“和他們分開後，我忽然變得很消沉，曠課，打架，和媽媽吵架。我惡毒的指責她，為什麼要生下我！讓我出生就背著世人的嘲笑和唾罵，最憤怒的時候我甚至嘲諷她不要臉，給人做……”程成眼底氤氳起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