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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東野尋頓了下,補充道:“是未來大舅哥一樣的人物。”
蘇南聞言,心花怒放,忍不住抬了手,輕聲說:“那先恭喜。”
東野尋:“謝謝。”
然後,蘇南說回正題,“你發的郵件我都看了,他是不是有不愉快的性—經歷?”
東野尋點頭。
蘇南又問:“經常表現得很暴躁,孤僻,失眠,噩夢等?”
東野尋繼續點頭,輕聲道:“蘇醫生,如果可以,我想讓他來見見你。”
蘇南溫文一笑:“隨時都可以,需要你跟他溝通好。”
516.第516章 她是他戒不了的毒13
蘇南盯著茶杯出了會神,問:“他晚上睡覺的時候多嗎?”
東野尋搖頭。“偶爾。”
蘇南:“他有沒有特別好的朋友,或者女朋友也可以?”
東野尋認真思索片刻,說:“有一個,算不上女朋友。大概紅顏知己更合適吧,是他中學時的同學。”
蘇南笑問:“只有一個?”
東野尋點頭。
“這個女孩是我們的學姐,叫雲煙。公認的校花。”他頓了頓,儘量說的詳細些,“就是那種看起來仙氣十足,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女。”
“哦?”蘇南笑。
東野尋被他笑得有些不自然,解釋:“蘇醫生,你別誤會啊,純粹欣賞而已。美好的事物只要是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尤其作為感官動物的男性群體,蘇醫生你可不要否認。”
他的說辭,引來蘇南一陣低笑。
“的確,見了俊男美女,我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蘇南盯著他看了兩秒,溫聲道:“比如你,還有你郵件發來的那位。”
東野尋:“……”
他這是被人調戲了嗎?
“怎麼?”蘇南輕笑,故作不懂。
“不是……”東野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低下頭,無奈地笑了聲:“蘇醫生,咱開玩笑能有個開玩笑的樣子嗎?不要這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知道我膽小不經嚇麼。”
“好了,玩笑適可而止,你繼續。”蘇南從善如流道。
東野尋嘆了口氣,惆悵道:“別的還好,怕是他拒絕看醫生。”
“你再說些他的事情。”蘇南俯身幫他添茶。
東野尋仔細回想一番,道:“在古鎮茶樓的那晚,他有些不對勁,先前和雲珠鬧了些不愉快,前半夜不停的吸菸。但後半夜他睡了一會兒,很快又從噩夢中醒來,夢裡他一直喊疼。”
“喊疼?”蘇南少有地皺起眉。
東野尋點頭:“對,一直喊疼。那天晚上我打了他,再加上之前他的手臂脫臼還沒痊癒,我也沒多想。但眼下回想起來,才發現不對勁。”
蘇南眉結又緊了緊:“極有可能遭受過X虐~待。”
東野尋的心臟驀地揪緊,連帶著臉色也不太好看。
蘇南觀其神色,平緩道:“你放心,他不是最嚴重的。我這有很多案例,都比他嚴重的多。像憂鬱症,解離症,自殺,自殘,自我封閉等。”
“……他有過自殺的行為。”東野尋凝重了神色。
蘇南望住他。“你說說看。”
東野尋呷了口茶,若有所思地說:“雖然他有過自殺傾向,但感覺他不是真的想死,至少最後一刻他有求生的本能。”
蘇南抬眼望住他,“其實兒時遭遇性‖侵,以及虐待。初期影響,就是發生事件兩年內,遭遇過這種事的急性反應,例如常說得應激反應,包括恐懼、焦慮、易怒、抑鬱、衝動。還有一部分的受虐兒童,起初並不會表現出明顯的症狀,也有一兩年內症狀減輕的。因為經歷的破壞性比較小。但研究發現,有些症狀可能會延遲出現,比如說刻意壓抑自己的感受。”
東野尋認真聽著,滋味有些不好受。
517.第517章 她是他戒不了的毒14
蘇南看著他,繼續道:“心境和情緒障礙會長期影響著他們。這種情況會在青春期後和成年後加劇,自殺自殘都有可能。”
“那……他這樣的是不是要長期治療?”東野尋問。
蘇南無奈一笑:“不好說,聽你描述的,他似乎不太好對付,主要還是要他配合。”
“他除了自我封閉,睡眠障礙,其他還好。”東野尋說。
蘇南:“性-侵是重大的心理傷害,而嚴重的創傷需要專業的人士來引導,並不是幾句鼓勵的話,幾個溫暖的擁抱就能夠治癒的。心理治療的作用就是幫助患者重建安全感。”
東野尋垂下眼皮,盯著手中的茶杯道:“我會儘可能的勸服他,希望他能配合醫生治療。”
“嗯,”蘇南點頭,“童年時遭受過x虐~待對受害者的生活會產生持久的影響,大部分一直到他們成年後都難以消除。而且,如果未能得到適當的干預和治療,很可能會反覆不斷地遭受傷害,在未來的很長時間都會表現出很嚴重的症狀。”
“我知道。”東野尋收攏手指,握緊了茶杯。
“有些孩子一輩子就被這麼毀了。”蘇南義憤填膺地慨嘆,“他們甚至一輩子都不清楚原因,也永遠無法得到解脫。”
東野尋黯然神傷道:“所以,他的不合群,他的暴戾,過激反應,全都是因為曾經遭受過的傷害。”
蘇南點頭。“其實男童遭遇的性‖侵犯並不比女孩少,不過是被掩蓋在了性別之下。”
——
谷家。
走廊有道頎長的身影,無聲地站在那裡。
谷小滿定了定神,眼睛漸漸適應了晦暗的光線。
那人不是谷立夏,還能是誰,穿著單薄的襯衫,短褲。
因為感冒還沒好利索,臉色蒼白。
他堵在谷小滿的房門處,一雙眸子盯著他,烏黑深沉。
眸光不善。
谷小滿下意識地想轉身離開,但最終穩了穩心神,決定迎頭而上。
“雲珠,你真無情。”他神情平靜,嗓音卻壓得很低。
兄妹倆房間距離很近,只有幾步路,在他看來卻像隔著千山萬水。
谷小滿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問:“這話怎麼講?”
“噢!”谷立夏冷諷,嗓音略有些嘶啞:“我忘了,你的無情也分對誰,是吧。”
谷小滿笑了笑,這通突如其來的指責,倒叫她無法應對。
她不知道谷立夏又發什麼瘋,或許只是心血來潮,看她不慡,單純的找她麻煩罷了。
“能讓開嗎?我要睡覺了。”她說。
谷立夏眉毛皺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們談談。”聲音還真不是一般的沙啞。
谷小滿垂眸看著地面,想了想,抬眸看他:“哥哥,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從來不缺女孩喜歡。難道真就沒有看得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