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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小滿不出聲,沉默著。
他的話,太滄桑,也太悲涼。
根本就與他的年齡不符。
谷小滿似懂非懂,安全感?
谷立夏想要的是安全感。
安全感,對於人來總是重要的。
它是一種心理和精神上的需求。
如果一個人缺失了安全感,大概會活的很艱難。
“哥哥,我沒說不管你,丟下你。我很敬重你,因為你是我哥哥,雖然很多時候,我也會跟你生氣,但都是一時情緒激動而已。畢竟父母百年之後,我們才是世界上最親的人。”谷小滿嘆了口氣。
谷立夏不說話。
“你說得對,爺爺奶奶去世後,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是哥哥一路陪我走過來的。我很感激你,真的。”谷小滿言辭懇切。
谷立夏依舊沒再講話,她也沉默著。
過了片刻,谷小滿把盛滿熱水的茶杯放到了餐桌上。
她快步往外走,路過餐廳門口那刻,直接抓住了谷立夏的胳膊將他一起扯了出去。
“嗯?”谷立夏愣了愣,還是跟上了她的腳步。
一直到了臥室,谷小滿才放開他。
她轉頭盯著谷立夏看了一會兒,抬腳慢慢往床邊走去。
在風鈴前停住腳步,盯著看了兩秒。
她往前猛力一把扯掉了風鈴,狠狠地摔在地上,水晶碎裂了一地,鈴鐺叮鈴作響。
“雲珠!”谷立夏喊了出來,嗓音急切。
“你試過嗎?”谷小滿咬了咬嘴唇,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試著讓自己做出一些改變嗎?哪怕一點點也可以,循序漸進的可以嗎?你明明不喜歡它,為什麼還要放在眼前,你可以試著放下……抱歉,摔碎了你的風鈴。”
她深吸了口氣,緩解一層層壓到胸口上的無形的巨大的壓力,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323.第323章 一生把你放在心裡5
房間裡安靜的可怕,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谷小滿的手指在微微發抖,她不著痕跡的把手背到了身後。
許久之後,谷立夏一步一步逼近她,步態沉穩有力。
谷小滿靜靜地等著,等著他動手打她。
那雙杏眼中的恐懼,掩藏都掩藏不住。
從小到大,谷立夏打她從不手軟,他是真的下狠勁打她。
然而谷立夏一直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看了會兒,才慢慢地開了口,“別怕,沒事兒。”
他微勾著唇角,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幫我打掃乾淨這裡就行。”
“你不怪……”谷小滿驚訝地張大嘴,深深的不敢相信。
谷立夏打斷了她:“沒關係……”
我很喜歡。
他非常努力地控制著那股衝動才沒有把後半句給說出來。
但是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谷小滿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那感覺極為詭異。
谷立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快速收了笑容,“沒什麼,被你氣的沒脾氣了。”
他信口扯了句,不過是句無傷大雅的謊言。
“好吧,”谷小滿依然震驚地緩不過味來。
谷立夏眉眼難得一見的柔和,靜靜地看著她不語。
“你真的沒交男朋友?”谷小滿勉強恢復了平靜,“你在醫院裡說得都是氣話?”
“嗯,”谷立夏點了點頭。
此刻他整個人都透著舒慡,沒了一點脾氣。
谷小滿再次傻傻地呆住,谷立夏從來沒有如此平和的對待過她。
她盯著谷立夏看了又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但詭異是肯定的,太反常了。
那種反常帶來的恐懼,竟然超越了她直面谷立夏怒火的那種恐懼。
谷立夏這麼配合,她倒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幾乎是魂不附體的出了臥室,找了清掃工具,又返回谷立夏房間打掃。
此時,谷立夏已經打開了陽台的落地窗,站到了露台上點燃了一支煙。
谷小滿看著幾縷青白色的煙霧,在空氣里扭曲著,被風一吹,瞬間就淡了,從淡淡的青白色,變成了看不見的透明色。
她剛打掃完,響起敲門聲,打開門,看到了沈時和東野尋。
“雲珠,你怎麼樣?”沈時語氣著急,濃眉攏著。
想必他已經知道了她感冒的事。
“我沒事兒。”谷小滿笑了笑,讓開位置放他們進來。
東野尋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發現並無異樣,也沒再多言。
沈時望著她,摸了摸她的發頂,說:“雲珠,對不起。”
谷小滿徹底無奈了,揮揮手說:“好啦,只是感冒而已。看你們一個個興師動眾的!”
“走吧,哥請你玩個痛快,叫上你的朋友們。”沈時說完,又補充道:“隨便叫,來之不拒。”
谷立夏還在露台吸菸,似乎沒注意他們。
谷小滿嘆了口氣,餘光強行關閉,她不想注意到谷立夏,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不管怎麼樣,他都有些反常。
她收回繁亂的思緒,在QQ常聯繫人那欄里,群發了一條消息:有帥哥請吃飯,有人來嗎?
剛發出去十幾秒。
程亞飛:我!不用請吃飯,只看臉我都願意。
324.第324章 一生把你放在心裡6
上官琳:今天有事,不能到場,你們玩的開心。
她回:好。
董洛軒:我呀!我去呀!有帥哥,又有飯不去白不去。
谷小滿無聲發笑,這丫頭,本真又誠懇,尤其張揚的性格,輕易就能打動人。
她:好,等你哦。
董洛軒:哦啦,等著我坐火箭去,待兒會見。
谷小滿無聲發笑,只有她覺得這丫頭講話很欠抽嗎?
秦頌:很明顯這條消息是群發,但群發能想到我,鄙人也深感欣慰。
谷小滿懶得搭理他,又開始拿腔拿調,就不能好好講話嘛。
她查看下一條。
東野尋伸頭看了眼,也沒說什麼。
谷小滿這一喊,關係密切的同學基本都來了。
包括解雪源、雲煙、宛顏等。
沈時帶著他們到了一家中餐廳,訂了個大包間,還是酒店經理臨時給調換的。
谷小滿看著一屋子嬉笑吵鬧的同學,心底卻獨存著一份隔世淡然。
酒過三巡後,東野尋突然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勁比平時大許多,大概是被酒精和這種氣氛薰染的有些失控。
谷小滿感到手掌關節被那股力道捏得很疼。
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別人嬉笑,余光中谷立夏正和雲煙小聲交談著,解雪源和沈時交談著什麼。
包間裡一片熱火朝天的吃喝談笑聲,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東野尋大有把她的手骨捏碎的架勢。
“怎麼了?”谷小滿實在沒忍住,小聲問了句。
東野尋沒吭氣,只是靠著牆靜靜地看著她,依然緊緊地握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