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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自習下課後,東野尋一如往常地等在教學樓下。
“雲珠,跟我來,”東野尋習慣性的去拉她手。
谷小滿躲了過去。
“哥今晚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東野尋沒察覺到,又要往前拉她的手。
361.第361章 離去的時刻11
然而,谷小滿再次躲了過去。
縱使東野尋再遲鈍,他也察覺到了谷小滿的異常。
近來幾日,他和谷小滿講話常常是答非所問,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也沒多想,只以為她照顧谷立夏高考太累,也不想再多給她增添煩憂。
可如今她竟然拒絕他碰觸,這好像已經和累無關了。
東野尋當下就不悅地皺了眉,“怎麼了?我得罪你了嗎?還是哪裡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
谷小滿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努力擠出一個笑臉,“沒有啊,你很好。”
是真的很好。
她在心裡補充。
“別笑了,笑得真難看!”東野尋皺著眉說。
谷小滿登時僵在那裡,臉上的血色也減了幾分。
東野尋眯了眯眼,盯著她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真沒什麼事,就感覺有些累。”谷小滿面無表情地說。
可終究還是太年輕,儘管掩飾的再好,也做不到不漏破綻,她躲閃的眼神被東野尋盡數納入眼中。
東野尋又盯著她瞧了幾秒,才慢慢地移開了視線,“走吧,帶你去吃大餐補補,最近臉色變得好差。”
他說完,率先轉身往前走去。
谷小滿見他不再盤問,暗暗鬆了口氣。
“好啊。”她應了聲,抬腳跟上他的腳步。
飯桌上,東野尋目光灼灼,倒沒有一直盯著她看,但每當她抬眼望過去時,都能被他的目光精準的捕捉到,談不上冷,卻也足夠銳利,谷小滿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她知道東野尋不會相信她的敷衍,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談那件事。
所以,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躲避。
東野尋見她只吃飯不夾菜,只好幫她把菜夾到面前的小碟子裡,還刻意放柔了聲音囑咐:“多吃點菜,怎麼越來越傻呢,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嗯。”谷小滿百味陳雜地點了點頭。
她那種頹廢的氣息,是從骨子裡衍生出來的,藏是藏不住的。
於是東野尋徹底無奈了。
他放下筷子,專注地望著她,“沒事,學習不重要。不想學,我們就不學。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她們學習不好的,不如你有個學習好的男朋友。學習好的,不如你長得漂亮。你看,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一刻,谷小滿真心被他逗笑了。
連日來壓在心頭的陰霾,似乎也有消散的跡象。
“尋哥哥,謝謝你。”她忍著鼻腔的酸澀,真誠感激。
東野尋望著她淚盈於睫的樣子,心痛的四分五裂,卻還是笑著說了句,“傻丫頭,有我在,不怕啊。”
聽了他的話,谷小滿的眼淚頃刻噴涌而出。
“哎?”東野尋見狀,騰地站起身,“這是感動哭了呢,還是我又說錯話了?”
谷小滿看著他手腳慌亂的樣子,哭著哭著,又忍不住笑起來。
如此,東野尋徹底凌亂了。
曾經一度不理解“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
她覺得谷小滿特別簡單,特別好懂,能一眼望到心裡去,如今,他自行在心底推翻了這個想法。
他發現自己已經猜不透谷小滿的心思了,女孩的心事,就像沉在湖底的秘密,益發的撲朔迷離。
362.第362章 離去的時刻12
“是不是你們班裡有人欺負你啊?”東野尋開始自行猜測。
谷小滿搖頭,快速抹去臉上的淚。
“我們班沒人敢欺負我,有程亞飛在,你放心吧。”她嗓音低柔,帶著鼻音。
“那是谷立夏又打你了?”東野尋繼續猜。
谷小滿心口一緊,快速搖了搖頭,“沒有。”
她生怕被東野尋看出異樣。
東野尋見她真的不想說,只能噤了聲,他不想逼她太緊。
——
轉眼間,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這天谷滄海親自開車來接谷立夏參加考試。
“小夏,準備好了嗎?”他問。
谷立夏面無表情地嗯了聲。
“那走吧。”他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谷立夏冷著臉,撥開了他的手。
谷滄海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卻也沒有追究。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這只是你的一種人生經歷,認真對待不留遺憾就好。”他又以父親的身份,耳提面命一番。
谷小滿始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雲珠,走吧,跟我一起送哥哥到考場。”谷滄海把目光投向女兒。
“我……”谷小滿想說不去了。
“去吧,你不是剛好不上課嗎?”谷滄海打斷了她。
谷小滿抬眼看了看谷立夏,見他也正盯著自己,低聲道:“好。”
於是,兄妹倆默默跟在父親身後往外走。
到了樓下,谷小滿率先打開副駕駛的門,正準備坐進去。
“雲珠,跟爸爸坐後面吧。”谷滄海抬手想搭上她的肩膀。
如此,谷小滿更像被狼追趕著一樣,在他的手將要落在自己肩上那刻,快速彎身坐了進去。
砰!又順手帶上了車門。
饒是谷滄海一個大男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無疑,谷小滿的舉動傷了一個父親的心。
“雲珠,這是怎麼了?”他擰著眉,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兒子。
谷立夏的視線,慢慢地從副駕駛車窗移向自己的父親,停留兩秒,什麼都沒說,也拉開後車廂的門,坐上了車后座。
谷滄海狠狠地皺了下眉頭,心裡默默把這一現象歸結為,兒子和女兒又吵架了。
到了考場外,谷小滿依舊一言不發,也不看谷立夏,默默跟在谷滄海身邊,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小夏,加油!”谷滄海給兒子打氣。
見谷小滿不講話,又轉頭看著她說:“雲珠,你沒話對哥哥說嗎?”
谷小滿動了動嘴唇,望著谷立夏說了兩個字,“加油!”
谷立夏聽後,盯著看了她一瞬,一個字也沒說,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考場。
自此之後,一直到他考完試,兄妹倆之間都少有交集。
直到高考結束後的第二個晚上,谷小滿睡著了,這天晚上谷立夏應該是出去喝酒了,大概是同學吃散夥飯,他很晚才回來。
當谷小滿醒來時,發現他正在她的床頭蹲著。
這一刻,恐懼就像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她怕極了,幾乎想不顧一切的大哭。
她不知道谷立夏怎麼進來的,她睡覺前明明是鎖了門的,因為自從上次的事件過後,她每次都會反覆檢查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