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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她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就是一雙漆黑的眸子。
谷小滿長長地吁了口氣,回過神來,她竟然緊緊抓著谷立夏的手。
她鬆了手,坐直後,才察覺到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除去噩夢後的心悸,谷立夏的眼神更讓她覺得焦躁。
她在谷立夏冷冷的眸光里,抬手拭去眼角的濕潤。
“夢見奶奶哭什麼,想奶奶了?”谷立夏出聲詢問。
谷小滿咬了咬唇,噤聲不語。
她想不是夢見奶奶哭,是奶奶提起谷立夏,才會讓她覺得難過。
他連在夢裡,都讓她難過。
此刻,谷家清冷陰暗的車庫,天頂的白熾燈散發著清冷的白光,所有一切都籠罩了陰冷之中,就連谷立夏的臉上陰霾也比平常重了些。
他們已經在車庫待了很久,因為谷小滿一直沒醒,谷立夏便也耐心等著。
“我一直很好奇,奶奶臨終前對你說了些什麼。”谷立夏眼神驟冷,朝著她望過來,仿佛颳起了寒風。
谷小滿不受控制地顫了下,轉身準備下車。
不想谷立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谷小滿先一步皺了眉頭,回身望住他。
而谷立夏就那麼緊緊攥著她的手,眼神漫不經心,“關於我,對嗎?”
谷小滿很清楚她若不給出答案,谷立夏勢必要在車裡跟她耗下去。
504.第504章 她是他戒不掉的毒2
“是的。”谷小滿臉上還帶著病色,沒有什麼精神。
谷立夏渾身散發著清冽的氣勢,左手還搭在方向盤上,右手依然緊抓著她不放。
“說了什麼?”他問。
谷小滿如實回道:“讓我們好好的,別讓她擔心。”
谷立夏沒有接話,車內一時很靜。
“哥哥是擔心奶奶會跟我說什麼呢?”谷小滿大著膽子試探了句。
又是短暫沉默,谷立夏敞著腿坐在那裡,側頭看著谷小滿,見她低著頭,手指無意識的摳著座椅,手背上還有輸液後留下的痕跡,泛著深青色。
他抬起拇指在那痕跡上揉了揉。
放眼望去,車庫裡停放著一輛輛名車,車型各異,價值不菲,像一個小型車展。
谷小滿的話,令谷立夏起了煩躁,內心早已火花四射。
他多少還是了解這個妹妹的,看似不動聲色,但她有多聰明,他心知肚明。
小丫頭心思通透,必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或者已經知道了什麼。
“怕嗎?”谷立夏突然出聲。
沒等谷小滿回答,他又道:“噁心麼?”
“這是重點嗎?”谷小滿望著他,眼神中沒有懼怕。
什麼情緒都沒有,谷立夏一寸寸鬆開了手指。
谷小滿解了安全帶,耳邊傳來谷立夏的嗓音,透著輕漫:“你就真的不怕我會對你做些什麼嗎?”
谷小滿已經打開車門,聞言動作一滯,突然心底一緊,迫切得想要遠離他。
然而剛準備下車,面前伸過一隻手關上了車門,緊接著她整個人陡然一轉被谷立夏抱在了懷裡。
谷小滿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渾身僵硬,腦子一片空白。
她憤怒又失望,茫然的看著眼前,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冷漠的眼。
谷立夏溫溫的唇貼在她的唇上,灼熱的呼吸燒燙著她的面部肌膚。
谷小滿卻覺如置冰窖,渾身顫抖,不知還是受了驚嚇,還是生病沒好利索。
她在羞憤之餘,看著谷立夏的眉眼,忽然意識到面前的人,不再是她的哥哥,只是一個禁錮她的男人,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攻城掠地。
而谷立夏就是想要她知道,他對她不是衝動,更無關其她。
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原因。
“夠了沒?”谷小滿用一種仇視的眼神瞪著他。
今時今日,經歷過那麼多事,她依然會心慌,會害怕,但已經可以相對冷靜的處理這種突發狀況。
谷立夏聽聞,倒是鬆了手。
谷小滿趁機一把推開他,打開車門,快速逃離。
她毫不掩飾的自己想離他遠些。
春天的尾巴上,夜晚的冷風颳在臉上,令面部皮膚僵冷,她腳步不穩,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險些被絆倒。
然而,谷立夏的腳步緊隨其後,谷小滿越走越急,最終還是被谷立夏扣住了手腕。
“啪!”谷小滿反手就是一巴掌。
谷立夏怔愣之餘,看到了她臉上的淚。
“雲珠……”他輕喚。
剛一開口,就被谷小滿打斷,聲嘶力竭地喊:“谷立夏,你就是個混蛋!混蛋--!”
505.第505章 她是他戒不掉的毒3
“是啊,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嗎?”谷立夏嘴角噙著冷笑,攥著她的手往懷裡一扯,谷小滿隨著慣性,被他拉進了懷裡。
“谷小滿,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妄想拯救我?該說你天真呢,還當自己是聖母瑪利亞?”谷立夏火熱的吐息像伸著信子的毒蛇,遊走在她的耳廓以及頸部。
谷小滿渾身僵硬如石,連帶著表情都僵冷而扭曲。
谷立夏冷哼了聲,繼續道:“我可以告訴你,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麼你遠離我,對我避如蛇蠍,要麼我拽著你一起墜入深淵!”
谷小滿膛目結舌,不停地搖頭。
不,不!
這根本不是谷立夏。
谷立夏只是冷,只是脾氣壞,他不會陰暗。
可這一刻,她透過谷立夏看到了程鵬,渾身裹著陰冷的氣息,仿佛來自地獄。
“你還真相信救贖這東西,我告訴你,全特麼是扯淡!”谷立夏暴躁中透著狠戾。
谷小滿開始掙扎,她已經懼怕谷立夏。
“明明是你太偏執,不願意改變。哪怕一點點……”谷小滿的話沒有說完。
猝不及防的被谷立夏抱著墜進了泳池裡,池水冰冷,天旋地轉。
谷小滿沒準備,嗆了一大口水,呼吸被奪走,鼻腔肺腑一陣刺痛,生不如死。
偏偏谷立夏還死死地抱著她,不放她上岸。
谷小滿拼了命的掙扎,好在谷立夏終於鬆開了手。
她快速浮出水面,雙手扒著池沿猛烈地咳嗽,急促地喘息。
谷立夏就是個瘋子!
他說得對,以後她一定會對他避如蛇蠍。
谷立夏先上了岸,居高臨下的望著渾身濕透的她,冷笑道:“怎麼樣?難受嗎?”
谷小滿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臉色難堪到極點。
庭院裡的景觀燈閃爍著柔和的白光,清澈泛藍的游泳池裡,少女身形纖細,谷立夏高高在上的望著她。
谷小滿不接話,他也不在乎,自顧自地說下去:“這麼多年,我就是這麼過來的。每天都這麼痛苦,像被人掐著脖子,窒息的喘不過氣來。你說我不願意改變,谷小滿,你純粹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