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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女人死了,因為他們自殺了!不是蘇晴如!當初我無意中得知蘇晴如愛歐陽義薄,就和她做了個交易,幫助她得到歐陽義薄。”
“所以呢,連我一起也交易了!”歐陽瑾滿臉嘲諷。
程老三嗓音低下來,“不,你是個意外。發現有你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後了。那時候事已成定局,只能將計就計了。”
歐陽瑾冷笑。
呵。
意外,他只是個意外。
程老三抹了把臉,疲憊地閉上眼:“小瑾,血濃於水。你是我兒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老爺子特別喜歡你,希望你能早日回到程家。”
歐陽瑾恨恨地說:“誰是你兒子!我只有一個爸爸,他叫歐陽義薄!”
“他都死了,認清現實吧。他那種人活該不會有好下場!我就是要看,看著歐陽家和谷家怎麼垮台的。他們絕不會有好日子過!”他側頭,卻見歐陽瑾的眼睛裡浮起了淚光,而那清俊的側臉輪廓,像極了自己年輕時的面龐,只是此刻太過悲傷。
程家人都是盛世美顏,把歐陽瑾扔在程家人堆里,他應該是最不起眼的那個。
因為他像母親多一些。
程家小輩里最好看的是程鵬,其次是程成。
前者心狠手辣,卻只能亡命天涯;後者卑微懦弱,量他也不敢興風作浪。
“把錄像帶給我。”歐陽瑾臉上掛著一種扭曲的笑。
“給……電視台了。”程老三敷衍搪塞。
歐陽瑾失去耐性,“少跟我裝傻充愣!我要母帶,你給電視台的是子盤。”
程老三:“你向著他們幹什麼,谷滄海連女兒都不願意嫁給你。你是爺爺最愛的孫兒,回到程家,保你榮華富貴,絕對沒人敢委屈你。”
“錄像帶。”歐陽瑾臉上的笑容放大,語氣裡帶著切齒的恨。
“小瑾……”
646.第646章 沒有六道輪迴,亦無來世他生15
“1、2、3……”歐陽瑾開始倒計時,“我數到十,不給我錄像帶,我們黃泉路上只好做個伴了。”
“4、5、6……”
“停,別數了。”程老三從褲袋裡拿出錄像帶扔給他,反正子盤他已經給電視台了。
“還有其他刻錄的子盤嗎?”歐陽瑾的睫毛在顫抖著,耳中是汽車馬達的轟鳴聲。
車子在極速前行,仿佛要開到世界的末端,這條廢棄的公路,荒無人煙。
因為沒有風,路兩旁的荒糙地絲毫不起漣漪。
“沒有,真沒有了。”程老三實話實說。
歐陽瑾:“你當年是怎麼拆散他們的?”
程老三恨意躥升:“歐陽義薄娶了溫柔漂亮的名門閨秀,還生了兒子,多幸福美滿。我怎麼可能讓他幸福,是我在外面造謠兒子不是他的,是谷滄海的。我還找人跟拍了很多東野文清和谷滄海單獨在一起的照片,刻意借位拍成很曖昧的假象。他到死都不知道,東野文清自始至終只愛過他。”
歐陽瑾慢慢轉過頭,沙啞地問:
“你……怎麼知道?”
他覺得身體某處很疼,靈魂都疼。
這一刻,他真的想一直開下去,從斷崖開下去。
再也沒有痛楚,再也沒有骯髒。
“呵!我怎麼會知道。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恨歐陽義薄和谷滄海的了,也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那帶著詛咒般的字眼,一個又一個扎在了歐陽瑾的心上。
在他幾近崩潰的最後一刻,程老三搶奪了方向盤,擠進了駕駛室把車剎停。
程老三鬆了口氣,打開車門下了車,倚著車門看著他說:“我真不知道歐陽義薄哪裡好,怎麼是個女人就愛他。他根本就是個無情無義又自私的懦夫!”
歐陽瑾閉上了眼,有氣無力。
程老三不管不顧地說下去:“他也不想想,如果東野文清愛的是谷滄海,又怎麼可能跟著他一起喊大哥。呵,能怪誰?”
歐陽瑾感到胸口滯悶,仿佛氧氣不夠。
許久,他慢慢坐直僵硬的身體。
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壓抑的嗚咽聲,整個人顫抖的像秋風掃落葉。
他和東野尋不一樣,歐陽義薄對蘇晴如沒多愛,可對他從來都是捧在心尖上疼著寵著。
一直到死,哪怕得知他不是自己的兒子,依然都沒責怪過他。
在他心裡,除了那層血緣關係,他就是他兒子。
“你早晚會遭報應的!”他咬牙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來。
……
返回城中,歐陽瑾把錄像帶交給了東野尋。
“你怎麼了?”東野尋關心了句。
他的臉色很不對勁。
“沒事……”他扯了扯唇角,悲涼地笑。
東野尋盯著他說:“你很不對勁。”
簡簡單單五個字,頓時令歐陽瑾崩潰,那從未有過的失控般的悶聲痛哭,東野尋噤了聲。
“我要是沒被生下來多好……”
“該死的是我……沒有我就好了……”
東野尋站在一旁看著他,久久無言。
有人說,看到光明要走很長很長一段夜路,如果依然看不到,那就繼續走下去,總會迎來曙光。
最終,歐陽瑾還是把關於長輩感情糾葛的事情告訴了東野尋。
647.第647章 沒有六道輪迴,亦無來世他生16
回解家,途徑蘇河灣谷家的時候。
東野尋停了會兒車。
很不巧,遠遠地看到吳管家正在驅趕幾名記者。
吳管家臉色很難看,怒聲吼:“走走走!我只是個管家,沒什麼好說的!”
“您在老總裁身邊待過。據說,谷老爺子死於自殺,這是否間接導致了谷公子自小性格孤僻,以及對他後來的感情觀,道德觀等,一系列行為造成了不好的影響?”記者逮著機會發問。
因為谷立夏童年遭遇過性-侵併沒報出來,他們只能憑空猜測。
吳管家回過頭,摘下老花眼鏡。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瞋目切齒地對著記者說:“老爺子是病逝,並非自殺。你們但凡有點良知,就不該專門戳人痛楚,連十幾歲孩子都不放過,算什麼狗屁記者。”
“谷公子不是孩子,他已經20歲了。”記者不為所動,不以為杵。
吳管家快被氣炸了,手指直戳攝影師的鏡頭。
“他們在我眼裡永遠是孩子,你們都給我滾!”
吳管家氣急了,已經管不了太多,一字一句道:“我看你們才是童年受了刺激,長大才會專幹這種詆毀人的工作。”
記者閉了嘴,表情無動於衷,幹這一行的臉皮早已經磨鍊的刀槍不入。
吳管家招來保鏢,吩咐:“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真的快要被氣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