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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立夏盯著她纖細的背影看了會兒，目光落在她踮起的腳上時，舉起相機對著她拍了兩張照片。
照片中女孩長發飛舞，背對著鏡頭，一隻手扶著白色的護欄，另一隻細長的手臂上揚，白皙的手往後撩起了如緞子般的長髮。陽光像無數條金線，從無雲的藍天上，直直地投向她的頭頂上方。
他想，這個妹妹是他見過的最有佛性的女孩。
由於沒有污染，再加上四周沒有河流匯入，紅海的水格外清澈。近看浪花都不是白色的，而是礦泉水般的透明色。明媚陽光照耀下的紅海，宛如寶石般的湛藍。
“雲珠。”谷立夏忽然喊了聲。
“嗯？”谷小滿還未回過頭，先應了聲。
等她真正回過頭的時候，谷立夏已經按下了相機快門，將她茫然的表情定格在畫面里。
谷小滿怔了怔，慢慢朝著他走過來。
遮陽傘下，谷立夏的頭髮蓬鬆而柔軟，像是剛出爐的烤麵包，連著身上雪白的襯衫都仿佛散發著夏日的香氣。
她在谷立夏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微微側頭望住他，“怎麼了？”
谷立夏垂著眼不語。
谷小滿皺了皺，傾身去試探他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
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喊我幹什麼？”她柔聲問。
713.第713章 期許春暖花開，等來的卻是柳暗花明28
而谷立夏盯著相機里的照片，冷不丁地開了口：“愛是不分性別的，更沒有確切的界限，只要跟著感覺走就好，其他都無所謂。能獲得真愛，即使明天就得死去，也無所謂。”
谷小滿感到匪夷所思，這人什麼時候變成情聖了。
他在乎過誰，又試著接受過誰？
她沉默了半晌，嗓音幾乎結冰：“哥哥，你夠了！”
尤其那雙眼睛像冬夜的泉水，任何一點微光掠過都只會增添它們的明亮，卻不起一起絲漣漪。
兄妹倆沉默著僵持了半晌，那雙緊握的手又緩緩鬆開，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嗓音極低地開了口：“雲珠……”
“尋哥哥說過，我們無法選擇出身，但我們可以選擇去往何處。”谷小滿打斷了他。
這劍拔弩張的關口，谷立夏聽她提起東野尋，當下就想甩她一句：你當那人是放屁就好！
但是，一顆心千迴百轉，即將衝口而出的怒火團在喉嚨處滾了幾圈，又生生地吞回了肚子裡。
他這顆卑微如塵的心，終究比不上東野尋的猖狂和自信。
“我的去處就是你。”他如是說，語氣里透著不自知的執拗。
谷小滿很鐵不成鋼道：“放縱自己，任由感情支配你的人生？”
谷立夏突然怒了，霍然起身，盯著她吼：“我愛你！我愛你！我他媽愛你！”
他連著喊了三遍。
谷小滿：“……”
谷立夏盯緊了她，長呼出一口氣說：“谷小滿，夠清楚嗎？！”
他的聲音太大，引來許多或好奇或艷羨或忌妒的目光。
谷小滿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明亮的陽光下，面容白的像紙。
時間仿佛變成沙漠，漫長的沒有盡頭。只是心裡湧出茫無邊際的虛無感，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哀。
剛走出來的時候，她親眼看著谷立夏的狀態一點點好轉，嘴上不說，心底卻格外欣慰。
她以為迎接他們的將是一場春暖花開，不想中途峰迴路轉，等來的卻是柳暗花明。
只是眼下的“柳暗”，真的能期許來所謂的“花明”嗎？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谷小滿艱難地發聲。
谷立夏怒氣不減，嘶啞地吼：“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犯不著你對我指手劃腳！”
遊艇上一片唏噓聲。
谷小滿情緒起伏的厲害，幾乎想轉身就走。
但終是忍住了，苦澀地說：“你究竟想要什麼？”
谷立夏嘴角噙著涼薄的笑，“你不是知道麼？我除了你之外一無所求，一直如此。”
“哇喔——！”有人開始起鬨，甚至有人吹起口哨，一邊拍手一邊喊：“接受他！接受他……”
一聲聲喊著，聲音越來越大，加入的人也越來越多。
谷小滿聽著那些無聊的起鬨聲，胸腔積聚的怒氣越來越多，撐得她像要爆炸。
此刻她不知道多麼想像谷立夏一樣，不管不顧地吼兩嗓子：你們懂什麼？！什麼都不知道，瞎喊個屁啊！
但她沒有喊，只是無聲地盯了谷立夏片刻，將目光移向遠處的海平面，景致美得仿佛一幅名貴的油畫。
萬事萬物，有始有終，自生自滅。
714.第714章 破繭成蝶1
她想，悲劇，是不可抗拒的。是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的宿命。
……
之後，兄妹倆再沒說過一個字。
一直到遊艇停下來，開始潛水活動的時候，谷立夏才終於冰冷著臉開了口，“會潛水嗎？”
谷小滿看著海中穿梭來往的五彩魚群，無聲搖頭。
因為停船的位置海水不深，又清澈見底，既安全又能看清水底的世界、各色珊瑚及海中的浮游生物。
底部的珊瑚礁就像凝固在海底的顏料，
其實不會游泳的也不用怕，遊艇有專門負責安全的船工。
但谷小滿不可能讓船工負責，下水必定要穿泳衣，那她肯定拒絕被陌生人碰觸。尤其船工還都是男人。
“我帶你下水？”谷立夏又問。
谷小滿點點頭，“我換下衣服。”
等她進入船艙換上泳裝走出來的時候，甲板上已經聚集滿泳裝美女，同船的還有幾個金髮女孩，身材火辣，凹凸有致，非常引人注目。
她們談笑風生，皮膚曬成了蜜色，甚至還有人主動向前與谷立夏攀談。
谷立夏也已經換上了泳褲，光著健美的上身。
對於走向前搭訕的金髮女孩，他冷淡又禮貌的拒絕，女孩也不糾纏，大方一笑，攤手表示遺憾。
其他性格內斂的，目光時不時地往谷立夏的方向瞥來，卻沒勇氣走向前。
谷小滿一路快步走過來，並無忸怩，也沒有刻意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把浴巾丟在了椅子上。
她穿著一套西瓜紅的比基尼，襯得皮膚雪白，體型勻稱，瘦不見骨。
引來一堆男士頻頻側眸。
雖然她沒那麼豐滿，作為這個年齡的女孩，卻也恰到好處。
谷立夏的目光在她身上一帶而過，谷小滿快速紮好頭髮，戴上泳帽和潛水鏡。
裝備完畢後，她瞥了眼神遊太虛的兄長，“走吧。”
她游泳技術一般，更沒有玩過浮潛，但她勇於探索新事物。
“不穿潛水服？”谷立夏收回神智，目光自然的落在她身上。
谷小滿搖頭：“這裡水沒那麼深，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