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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懂揮著手帕跟他們三個再見,季書遙聽見動靜,以為安芷默不在了,董懂就一個人做飯吃了,就又想過來蹭,忽然看見董懂拿出的泡麵,就黑著臉跑回自己家。
話說安芷默、李思進和沈頤去了他們經常去的館子,李思進是律師,沈頤是公安局刑偵科的技術員,跟安芷默同一個大學畢業,在同一個市工作,有時候法庭上都會碰見,年齡相近,自然成了朋友。他們這些人也並不總是去一些非常高檔的地方消費,這個館子價格中上,主要是通宵營業,世界盃的時候更有大屏幕電視提供,那時候他們下了班就相約看球看通宵。
“聽說你父親前些日子過來開會視察?”李思進給三人倒了酒。
安芷默點點頭。
沈頤是個比安芷默還講究的人,把桌子上的菜按照梅花形狀排好,湯菜在最中間。“問出什麼沒有?”他話不多,但絕對一針見血,沒辦法,刑偵科的嘛。
安芷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被李思進給鄙視了,說你當這是茅台啊,還抿一口?於是就整杯乾了,說:“他不會告訴我的。”
“你放棄吧,都幾年過去了?你只是不甘心而已,男人嘛,總以為自己是情聖。”李思進喝酒吃菜,怡然自得,“她一輩子不出現,你一輩子不近女色?安芷默,你的身體受得了麼?”他猥瑣地一笑,又為安芷默倒上酒。
安芷默腦海中忽然浮現董懂那天晚上“衣衫不整”的樣子,自己被自己怔了一下,皺了皺眉頭。他抬眼看了一眼李思進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心想為什麼我會想起董懂那小丫頭?又傻,又無厘頭,又花痴……“芷默,算了吧別找了,她有心,早聯繫你了。找了這麼些年,你該做的都做了,誰會怪你薄情呢?”沈頤拍拍安芷默的肩,好意地勸道。
兩攻相遇,必有一受(一)
過了十二點,連董懂都想睡覺了,安芷默還沒有回來。董懂開始胡思亂想,男人嘛,吃完飯就搞點別的活動,叫幾個小姐按摩按摩?嘖嘖,知法犯法啊……正想著呢,安芷默回來了。董懂聽見樓下開門的聲音,就下樓去看。一看不得了,安芷默撐著額頭靠在門上,明顯是醉了。
怎麼那麼討厭啊,出去吃飯還帶喝醉的啊。董懂看見他手裡緊握著的車鑰匙,又是渾身一涼,不會吧……“你自己開車回來的?!”她尖著聲音問。
安芷默含糊地應了一聲,算是肯定。董懂又是一涼,上去把門關好,把他扶到沙發上坐好。他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酒品還算好,沒有大哭大鬧大笑大吐。董懂倒了一杯水給他喝,說:“你怎麼沒出車禍啊,還是你自己本來就不想活了?”
“以後不會了。”安芷默喝了幾口,就把杯子放在一邊,看上去神志還很清楚,頭一歪,眨了眨眼,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可愛表情說:“還是你好吃……”
什麼意思?!
董懂瞪了他一眼,發火說:“不准給我轉移話題!你丫的別以為你自己了不起了,上次喝了一點酒開車回來也就罷了,剛才你走路都走不穩了,你TMD還給我開車?!一路上撞了幾個人,你給我從實招來!!”安芷默開口要解釋什麼,董懂野蠻地擰了他的臉,“最討厭你這樣不拿自己的命別人的命當一回事的人了,虧你自己還過了司法考試,還天天審判我!我告訴你安芷默,你,今天也犯罪了!破壞國家安全罪!”
“破壞,國家,安全,罪?”安芷默上下掃視了董懂幾眼,“今天忘吃藥了?”
“你還敢罵我?”董懂知道他今天醉了,就放肆起來,逮著機會欺負他,誰叫他一直欺負自己來著。她又去捏他的臉,他皺著眉頭往後躲,還微微嘟了一下嘴說:“疼……”哇哇好可愛啊,原來他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不過真可恨!
“知道疼了?”董懂女王心理突發,捏住他的臉不放,還撲過去按著他的肩膀不讓他動,他掙扎了幾下,無果,就無辜地睜著眼睛跟她對視著,烏黑的眸子,純良的眼神。董懂那個高興啊,騎在他身上捏他的臉,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報復型殺人犯在犯罪的時候會沒有一絲罪惡感和同情心了,原來在報復的時候是這麼D慡呀!
安芷默看著董懂面目扭曲地蹂躪著他的臉,僅存的一點點理智隨著強烈的睡意就快消失了。他很輕易地推開董懂,從沙發上坐起來,把車鑰匙扔在桌上,說:“我坐車回來的。”
“啊?”董懂看著自己罪惡的雙手,心想完了,明天我這雙手是保不住了。
“過來扶我。”安芷默命令道,抬手揉了幾下被董懂捏紅了的臉頰,你至於那麼用力嗎?我會記住的,董懂,等我明天醒來,會給你個公正的判決。
董懂唯唯諾諾就上去了,扶著他,他一點也不客氣,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董懂囧了,幾乎是背著他往樓梯走,這可憐見的。就在董懂又拖又拽地拉著安芷默朝前挪動的時候,她感覺老有個東西頂著她的後腰,扭扭屁股,隨後回頭看了看,大駭……這個東西不純潔啊不純潔,法官大人乃怎麼升旗了!!!
法官大人也是人,法官大人也是男人。
緊張過頭,董懂站不穩,沒走幾步就腿一軟摔了,就摔在安芷默身上,沒有破相,可是安芷默摔了之後眯了一下眼,好像要睡過去了。
“我殺人了!”董懂大驚失色,忙去探安芷默的鼻息,去聽他的心跳,“靠,原來沒摔死。”嘴上這麼說,董懂為自己在以為安芷默摔死了就開始構思要怎麼處理屍體而捏了一把汗,我原來這麼邪惡無良的?
“季書遙!!”大半夜,她去拍季書遙的門,好在季書遙就是個夜貓子,現在還醒著呢。他開門見是董懂,就一副餓狼的神情:“有宵夜麼?”
“來幫我處理屍體。”董懂拉住他就往外拖。
“等等!”季書遙駭然了,扒著門框不放,“你說的那個屍體該不會是……安大叔吧?”
“是啊。”
季書遙縮回手,躲在門後,“董大嬸我知道你受安大叔的壓迫心存不滿,但是殺人是犯罪的你知道嗎……我同意不舉報你……你、你自首吧。”
“自首你個頭,他醉了啦。”董懂一臉鄙夷,“幫忙扶他去睡覺。”
“哦,我發育畸形,我不長個兒,我營養不良……”
“少貧嘴。”董懂不由分說,把蝸牛一樣蜷縮著的季書遙拉到自己家客廳,一進門,就看見安芷默已經在地板上睡著了。季書遙上去直接踢了一腳,說:“真的醉了麼?會不會是假裝醉了,打算強X你之後不認帳?”
董懂想起自己那罪惡的雙手,就戰戰兢兢跟季書遙講,“你快扶他上去吧,不然明兒個早上我這雙手就不保了。現在伺候他舒服了,明兒個可能就將功抵罪了。”
季書遙半拉半抱地把安芷默從地上給架了起來,董懂趕緊上去幫忙。扶著安芷默上樓梯的時候,季書遙又起歪念,“大嬸,你看他現在不省人事的樣子,估計你對他做點什麼,他也不知道哦。要不,做點什麼?”
董懂被他的邪惡震驚了,說:“不可以D!偷拍人家裸照是不對D!亂侵犯他的身體也是不對D!我平時沒幹什麼,都被他判了很多罪了,這次被他發現了,我會直接去坐牢的。”
季書遙當即就一頭黑線了,“我只想讓你拿口紅畫畫他的臉,你怎麼比我還邪惡呢……”
董懂風中凌亂了:是啊,我怎麼就一下子想到要拍他裸照外加侵犯他的身體呢……好不容易把安芷默扶到了主臥室的床邊,董懂累死了,沒有跟季書遙說就撒手,安芷默就這樣壓著他們倒了下去,發出“砰”的一聲,所有該發生的和不該發生的就這樣發生了啊觀眾朋友們!
這個變故,是董懂怎麼也想不到的,也是各位觀眾朋友們包括來自火星、美克星、WS星的朋友們一開始可能想到結果但沒有想到過程的。
在一般的言情小說或者劇本中,喝醉的一方被另一方扶著的時候,一定會不小心就倒下去碰到對方的嘴,這就算是接吻了。是的,我們的安芷默也出了這樣的作風問題,但是很遺憾,這種橋段雖然相當雷,但是確實出現了!
我們的安芷默他也不小心吻了,但是沒有像一般的天雷文那樣吻到董懂,而是吻到了季書遙!!
季書遙被安芷默壓個正著,而董懂僅被安芷默的手壓到了。安芷默的唇現在正貼著季書遙的唇,貼的是那樣的緊,好像是一對難捨難分的同性戀人。季書遙的手抵在安芷默的胸膛上,瞪大雙眼,就好像樊噲在鴻門宴上闖帳救劉邦一樣,頭髮上指,目眥盡裂。(《史記?項羽本紀》:交戟之衛士欲止不內,樊噲側其盾以撞,衛士仆地,噲遂入,披帷西向立,嗔目視項王,頭髮上指,目眥盡裂。)安芷默好像醒了,微微睜開眼,但又很快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