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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桐桐啊,最近還好吧?你多久回家,我和你媽都挺想你的。”隔著手機,柳疏桐幾乎也能想像到,那個因為年輕時操勞過度而早早地就白了頭的男人,正握著電話聽筒,滿臉慈愛的模樣。
思及此,柳疏桐在心裡妥協地嘆口氣,然後故作開朗道:“爸你放心吧,我好得很。最近要考試忙著溫書,實在是擠不出時間啊,不過反正馬上就放暑假了嘛。”
對面似乎猶豫了一瞬,復又開口: “唉……我知道,你還在生你媽的氣。”
柳疏桐不置可否。她無意識地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你和你媽都是一個脾氣,都倔,要是你倆各退一步……”
柳疏桐打斷他:“爸,我室友找我有事,先不說了,改天給你打電話吧。”
她父親仿佛在那邊輕笑了一聲,無奈地說:“算了算了,不逼你了,你這孩子,可真倔。那你去忙吧。”
“嗯,拜拜。”說罷柳疏桐便按下結束通話的鍵,望著天花板發呆。
柳疏桐母親是柳疏桐的一大禁區,誰跟她提這個人她就得跟誰急,即使是她最敬愛的父親也不例外。柳疏桐雖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在這件事上卻絲毫不肯讓一步。
柳疏桐搖搖頭,不想這些糟心事了。遂就著身上的方格襯衣,隨意躺倒在床上便睡過去了。
——
一大清早,昨天昏睡一天的柳疏桐穿著依舊的藍色方格襯衣,被室友們強行拖起床去食堂,美名其曰感受下早飯的滋味。
清晨的A大還未如此燥熱,卻已是吹著縷縷溫熱的風,陽光也還不太刺眼,慵懶地撒在林蔭道上。去食堂的路上如往常一般只有稀稀疏疏的人,零星地走著。
柳疏桐寢室的幾個人手挽手,並排走在道上,挽著柳疏桐的林白白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停住腳步:“桐桐,你今天是要去二爺歌會?”
柳疏桐瞥她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廢話”。
做事一向風風火火的室長嵐嵐看她們停下腳步,有些不耐煩地在旁邊道:“磨磨唧唧嘛呢,快走走走。”說著邊推搡著柳疏桐她們往前走。
林白白邊被推著邊轉頭跟柳疏桐說:“那什麼,我之前忘跟你說了,今天晚上滅絕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所以歌會什麼的嘿嘿嘿嘿……”說著眨眨眼睛試圖賣萌矇混過去。
滅絕是她們系有名的黑面神教授,毒舌技能滿槽外帶陰晴不定的一中年婦女,只要逮著誰誰看不慣了,就拖到辦公室換上嘲諷臉,各種陰陽怪氣,而因為行事散漫常被她找上門的柳疏桐將其性格原因總結性概括為為內分泌失調。
柳疏桐淡然地捋捋頭髮,看向林白白冷靜道:“看來是滅絕內分泌又紊亂了……今天晚上就開歌會,現在才說,你這是想代替我去參加歌會對嗎?歌會預告都做好了,我不去的話……叉叉會找上你的。我會記得讓姑娘們保護好耳朵防止流產的,”說著安撫地的拍拍林白白肩膀,“林大後期,我是你堅強的後盾。”
順帶提下,林白白是個標準的音痴。
“別啊雪桐大大,你知道我五音不全……不然怎麼會去做後期。我忘了這件事嘛,你知道我記性不大好。你到時候可以找個什麼辦法從滅絕那裡脫身在歌會空降啊。”林白白作哀求狀。
柳疏桐面無表情看她道:“這周的作業?”
“我幫你做我幫你做。”
柳疏桐滿意地轉過頭:“成交。”
食堂離女生寢室並不太遠,所以柳疏桐一行人走了沒多久就到了食堂。
A大的食堂在她們那邊是出了名的良心食堂,在各個大學食堂秉著坑死人宗旨的情況下,A大的食堂仍然保持著高標準高質量,飯菜味道雖稱不上多麼美味,卻也都還能入口。因此對於像柳疏桐這種懶得出去吃的傢伙來說,食堂是覓食的最佳場所。
大概是還太早的緣故,食堂里沒開燈,所處位置又恰好背光,偌大的食堂顯得暗沉沉。
食堂里人少得很,柳疏桐她們沒排隊便很快打了飯菜,隨便找了個桌子圍著坐下。
柳疏桐沒顧得上吃飯,便掏出手機上了圍脖,私信了兩世疏狂:“兩世大大?我是雪桐疏葉來著。那個不好意思啊,今晚突然有點事,歌會可能只有空降了……”
她與兩世疏狂雖從未正面交流過,但因著大褲衩君的關係,圍脖上是互粉的。
柳疏桐扒了幾口早飯,等了一陣子,就有新私信過來了。
兩世疏狂回得挺快:“嗷嗷嗷女神女神女神!╮(╯3╰)╭什麼時候來沒關係,來了我就很滿足啦哈哈哈……”
這才過幾分鐘就回了……柳疏桐暗自揣測這應該是個喜歡早起的貨,看這說話語氣,還是個二貨,難怪他身邊的人都叫他“二”爺。
天色愈亮,食堂里的人漸漸多起來,周圍也變得很是嘈雜,打飯窗口前開始排上了隊。
當柳疏桐準備快速扒拉兩口早飯就走人的時候,一早吃完的林白白在一旁戳戳她的手臂,指了指某個方向,柳疏桐順著方向朝那邊望去,然後頗為嫌棄地撇撇嘴:“楊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