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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疏桐呼了一口氣,長時間看著電腦屏幕眼睛開始有點生澀,她眨了眨眼眼前才清晰了些。
大褲衩君這句話倒還沒錯,兩世疏狂還確實就是一面癱。
之前敲定下兩世疏狂主役,本也是有柳疏桐自身的考量的。一是聲音契合,二便是她曾經聽過兩世疏狂在歌中的念白,於是想當然覺著兩世疏狂應當在配音這方面多多少少有那麼些天分,誰知……
現在他們所排的正是生日劇《少年才是真絕色》中的一段。劇本也是柳疏桐拜託一名人氣寫手幫寫的。
故事大概便是講訴的受君容蔚然十七歲時邂逅了二十六歲的XX企業Boss攻君司祁,容蔚然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又是清冷出塵,乃氣質美人,自然使得司祁一見鍾情,而後司祁便是一步步放餌,先是裝作好兄弟陪在容蔚然身旁,後又步步緊逼,直至虜獲美人心。
而柳疏桐等人排的這場,恰是最後HE之前,司祁求而不得便逐漸黑化,囚禁了容蔚然卻被親妹司魚撞破的戲碼。
令人頭疼的便是,先前司祁一直都是以爽朗的性格出場,因此縱使兩世疏狂是一面癱,他原本的聲音再稍加潤色其實也能湊合著交音,只是壞就壞在最後這場戲司祁偏偏黑化了。
“三兒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倒是過來跟我對場戲啊。”兩世疏狂在家中書房的電腦旁,頗有些不耐地撓撓頭,這廣播劇怎麼就這麼難。
大褲衩君打了個呵欠,便道:“等你差不多能配劇的時候我再跟你對戲吧……桐哥,要不先休息會兒?反正離Suki的生日還那麼久呢,□□二爺這種面癱也不急在一時嘛。”
“桐哥估計也累了,要不先歇歇?”兩世疏狂帶著點疲憊的聲音響起。
柳疏桐想了想也是,連續排了幾場情感衝突較大的戲,自己雖不累,兩世疏狂這種從未配過劇的,怕也應當是疲了,於是就說道:“那二爺你先歇會吧……叉妹你跟我對會兒,別在這兒跟沒事人似的。”
“誒誒誒怎麼回事兒啊,今天不是主要來幫二爺pia戲的嘛,扯到我身上干甚?”
“……我不想因為某些人返音多次而讓這劇延後……”大褲衩君的返音記錄可是出了名的。
“……雪桐疏葉你自個兒好好想想,這可是給我家女神Suki的生日劇!我能不上心嗎?下來練了好久你都不造!而且居然不信任我,差評!”大褲衩君確是不愧於網配圈大神的稱號,柳疏桐明明知道他在誇大其詞,卻仍因為他故作委屈的綿軟聲音而不自覺心軟。
“好吧這次算是我錯怪你了……”
“不給精神補償嗎?”大褲衩君顯然得寸進尺。
“……想幹嘛?”
三人集體沉默了一陣子,然後兩世疏狂和大褲衩君同時道:“唱歌!”
柳疏桐承認,她一時被大褲衩君的聲音所迷惑,再加之對瞞著兩世疏狂隱隱的愧疚,唱歌這事兒還真有點讓她動心。
“……唱什麼?”邊說著,柳疏桐邊握著滑鼠,找了一下電腦里存了的歌曲伴奏。
“棠梨煎雪。”
這下子三人是真沉默了,且久久無人再出聲,連柳疏桐握著滑鼠的手也僵在了那裡,眼神也是震驚中帶著點茫然,茫然中帶著點喜悅,喜悅中帶著點了悟……總之就是,亂七八糟。
因著這發出的聲音,分明是屬於醉棠梨的。
“棠梨煎雪”,這四個字似是醉棠梨拿在嘴中品了品,自帶著一股子悠然詩意。
而此時其餘三人的心理活動分別如下:
兩世疏狂:我靠被這小子聽見配音了糗大了!
大褲衩君:臥槽明明讓他好好藏著別出聲的……
至於柳疏桐……她已經頭腦一片空白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先前那個“Tipsy Seven”,竟然是醉棠梨的小號。
過了半晌,柳疏桐才反應過來:“醉…醉棠梨?大神?棠梨煎雪啊……我我我找找伴奏……”第一次和男神說話想想都有點小激動。雖然這些個日子她一直在惡補醉棠梨的歌曲,可這畢竟同和本人說上話是不一樣的。
“嗯。”醉棠梨依舊是惜字如金。
兩世疏狂和大褲衩君目前卻是已然處於失語狀態了。
好不容易手忙腳亂找到《棠梨煎雪》的伴奏,柳疏桐扶了扶耳麥,她深吸一口氣,沒多話便放起了伴奏。
“青鯉來時遙聞春溪聲聲碎,
嗅得手植棠梨初發輕黃蕊,
待小暑悄過,新梨漸垂,
來邀東鄰女伴擷果緩緩歸。
……
歲歲花藻檐下共將棠梨煎雪,
自總角至你我某日輾轉天邊,
天淡天青,宿雨沾襟,
一年一會信箋卻只見寥寥數言。”
……
一曲罷了,竟無一人出聲。
柳疏桐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心裡頭仍是無法平復,不管怎麼說,在男神在場的情況下唱歌,還是很需要勇氣的。
這時大褲衩君的聲音響起:“棠棠你聽我家桐哥唱這首歌,好聽吧?不輸給你吧?”
“嗯。”竟是毫不遲疑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