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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親戚朋友送的芭比娃娃和玩偶也被橙子統統送給了程易笙玩兒,每送出去一個玩偶,她都能騙程易笙給她買積木或者是玩具車。
再大了點兒報興趣班的時候,黎菘本想著讓哥哥學擊劍,讓妹妹學跳舞,誰知道橙子上課第一天就跑出了教室,趴在隔壁跆拳道班的窗戶上怎麼拽都不走。
蘋果和橙子上小學的時候,程易笙正式跟蘋果談了要不要學醫這個問題。
程易笙小時候學醫的時候也不過就六七歲,這種東西不能速成,細水長流才好。
“不要。”蘋果拒絕得很乾脆。
程易笙也沒逼他,要是孩子自己沒興趣還逼著他去學,真的是苦了孩子苦了大人。
“蘋果是不是跟程易安小時候有點兒像?”黎菘不意外兒子會不想學醫,那孩子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表現得很明顯,從小到大唯一能看出來他感興趣的也就是個擊劍了。
“嗯,我爺爺當時沒少打他,越打越不學。”小時候的程易安很費戒尺,一根筋不怕打不怕罵的,經常把程老爺子氣得摔門。
“爺爺可能也是怕沒人傳承吧……”
現如今不少人學了幾年皮毛就開門治病的,實在是害了不少病人,敗壞了中醫的名聲。程老爺子為此十分痛心,經常告訴程易笙不要吝嗇所學要幫助同行。
“媽媽……”門突然張開了一條縫,橙子眨著小眼睛看向屋子裡,聲音很輕,“睡了沒有?”
“沒睡,寶貝兒你進來吧。”
橙子穿了一條碎花的睡裙,頭髮散在肩上,懷裡還抱著一隻毛絨的汽車玩具。
黎菘將被子掀起來讓女兒進來,抱住她坐到自己腿上,“你有什麼事兒要說嗎?”
兩個孩子作息時間很規律,這個點早應該睡著了。
橙子掙脫黎菘的胳膊,朝著程易笙張開手,“爸爸抱。”
程易笙炫耀似的看了一眼黎菘,將女兒抱在懷裡,他用手指頭順著橙子的頭髮,柔聲問道:“橙子找爸爸做什麼?”
“哥哥說他不想學看病。”橙子用手摸著程易笙的胡茬,她咬著嘴唇思忖了半天開口道,“我可以學嗎?”
程易笙和黎菘具是一愣,後者更是話都說不利索了,“學,學什麼?”
“學看病。”橙子的態度很認真,字正腔圓地看著黎菘又重複了一遍。
黎菘有點兒懵,她女兒,一個七歲的一年級小學生,要學醫?
她想過女兒會過來鬧著要學唱歌、學畫畫、學鋼琴……甚至是鬧著不要上學,唯獨沒想過她會想學醫。
“你告訴爸爸,為什麼會想學治病?”程易笙將橙子抱到二人對面的位置坐著,“說吧。”
橙子坐得很端正,是課堂上老師要求的坐姿,腰杆兒筆直,手背在身後。
她看了看爸爸媽媽,然後學著老師上課前的樣子清了清嗓子:“他們都說爸爸很厲害,還有爺爺、叔叔、姚叔叔和白大褂哥哥都很厲害……”
“寶貝兒你不用誇你爸。”黎菘忍不住插嘴。
“但是你們都沒救活我的小白……”橙子低下了頭。
小白是之前家裡養的一隻兔子,橙子每天餵它吃兔糧,每天帶它曬太陽,但不知道為什么小兔子一天比一天虛弱,最後還是沒能活下去。
黎菘皺著眉,看了一眼程易笙。
從小白死了以後家裡很有默契地不提兔子,甚至連教他們倆英語的時候連“rabbit”都不提,黎菘還覺得等時間長了孩子就忘了,可沒想到橙子會一直記著。
兩個人沒說話,程易笙不知道在想什麼,黎菘心裡酸得很。
“所以你想學治病救更多的小兔子?”
橙子點了點頭,抬手揉了揉發酸的鼻子,“不只是小兔子。”
“但就算你學了治病,也不一定能救活小白。”程易笙給她擦眼淚,“而且以後可能盡全力了,也還是有救不了的人和小動物。”
“像,像叔叔一樣嗎?”
“對,像叔叔一樣。”
半年前程易笙在手術室呆了十四個小時,出來的時候直接倒在了手術室外,還是沒能保住患者的性命。
橙子在新聞上看見了這個報導,那時候她問,是不是寵物醫院的醫生也是這樣,救不活小白他們也很難受。
“老師說有很多科學家都在努力,以後科技會越來越發達。”
黎菘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兒,這是一個一年級小朋友說出來的話?她一年級的時候還在玩泥巴爬樹呢。
“但我知道,叔叔和白大褂哥哥已經盡力了。”白大褂哥哥是當時給小白看病的醫生。
“媽媽說做事情要認真,要儘自己的努力。”
黎菘托著腮,滿眼欣慰地看著自己閨女,多好多聰明的孩子啊,學習肯定不用她費心。
“爸爸我可以嗎?”
看著女兒一臉的期待,程易笙怎麼能說不可以。
“那你放假了就先跟姚叔叔學好不好?”
程易笙覺得他教不了,他連凶都捨不得凶女兒,壞人就交給姚思成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