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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菘撇撇嘴,沒有反駁。
其實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昨天黎菘夜裡思考了半天,得出的結論是,程易笙想見她又不好意思明說,所以借著幫忙的名頭騙她到醫館。
“我爸呢?”這個點兒也到了他們上班的時候了,還沒瞧見黎成軍的影子。
“還睡著,你趕緊吃,吃完我正好捎你過去。”
黎菘嘴裡咬著半截油條,抬起頭看著對面的人,“媽,不用了吧,我自己坐地鐵過去就行了。”
“繞不了多少路,坐什麼地鐵。”馮萍放下了手裡的黑咖啡,抽了張紙巾小心擦拭著嘴角的曲奇碎,“快吃。”
“哦……”黎菘將油條撕成小塊丟進豆漿碗裡,然後拿勺子攪和著,把飄在上頭的油條塊兒壓進碗底。
她用勺子將吸滿豆漿的油條送進嘴裡,然後打開了微信界面給程易笙通風報信。
【梨子:一級警報,約三十分鐘後,馮萍女士抵達醫館,請程醫生早做準備。】
【程易笙:收到,恭候大駕。】
黎菘挑挑眉,沒想到程易笙還挺淡定,到底是吃多見多的人,聽到未來丈母娘要去一點兒都不慌張。
她們過去醫館的路上,黎菘還有點兒緊張,明里暗裡地示意馮萍送她到路口就可以了,但馮萍不接她話,說是這會兒還早,將她送進去也不費事兒。
快到的時候,黎菘還是不放心,“媽,你一會兒去了別跟查戶口一樣。”
馮萍斜了她一眼,“他們家還用查?”
也是,程家和黎家老一輩關係好到連程家老爺子賣房子都是黎老爺子陪著去的,更別說黎成軍和程易笙父親也有交情,確實不用跟旁人家丈母娘見准女婿一樣問東問西。
車開到正門門口,黎菘遠遠地就看見了醫館門口站著的倆人。
看來她是高估了程易笙了,原本還以為他能坐在桌案後頭等著她們來,沒想到都緊張得帶著徒弟在門口等著了。
“那是小程?”馮萍看著不遠處立著的倆人笑了笑,“怎麼站門口?”
“等你啊皇太后。”黎菘摘了安全帶拉開車門下去,快步走到程易笙旁邊。
“至於嗎程醫生……”
程易笙輕輕拍了拍黎菘的手,然後走向馮萍。
二人在路邊寒暄,黎菘和姚思成在醫館門口看著。
要說程易笙也不愧是開了這麼多年醫館的人,短短几句話哄得馮萍眉開眼笑。
姚思成注意著程易笙的動作,後者看向他的時候,他立馬拿著手裡的東西飛奔過去。
黎菘一個人倚在門框上看著那其樂融融的三個人,仿佛是個局外人。
好不容易等馮萍上了車,程易笙目送她轉彎離開以後才往黎菘那邊走。
“呦,討好完了?”黎菘雙臂抱在胸前,“是我今天來給你當使喚丫頭,你怎麼對著我媽那麼狗腿子。”
程易笙臉上的笑意未褪,抬手摸了摸黎菘的腦袋,“不討好丈母娘她到時候為難我怎麼辦?”
黎菘扭開了頭,拽著程易笙的胳膊跟著他進去,“你那手提袋裡給她裝的什麼啊,我都沒見過……”
“秋梨膏,潤肺的。”
“甜的嗎?”
程易笙又從口袋裡掏了一小罐出來塞給她,“回去泡水喝,一天別喝太多。”
“喝多上火?”黎菘將玻璃瓶打開來嗅了嗅,又用指尖蘸了一點兒放進嘴裡,“真的是甜的。”
程易笙瞧她那饞兮兮的樣子,無奈地將瓶子奪過來蓋好,“喝多了胖。”
帶黎菘進了屋,程易笙拿了幾張表格給她。
黎菘掃了兩眼,大概就類似於醫院的病例,但是要更加齊全。
除了姓名、性別、家庭住址、聯繫方式這種基礎的信息,還有既往病史以及藥物過敏信息,女性的話還需要填寫例假的狀態。
黎菘看了兩眼,表示一切都交給她。
好歹也是讀了這麼多年學的,監督病人填個表總不可能幹不來。
程易笙拍了拍黎菘的腦袋,囑咐道:“脾氣好一點兒,不能跟人家急知道嗎。”
“我幹嘛跟人家急?”黎菘不以為意道,“我哪有那麼凶……”
二十分鐘後,黎菘就打臉了。
今日醫館病人確實很多,前廳等候的地方坐了三四個病人,還有各自陪同的家人,加起來有十來個人,這陣仗快趕上平日裡的醫院門診了。
其中有個三四歲的孩子,身邊圍著四個長輩。
黎菘遞表格過去的時候孩子奶奶拿過去填寫,沒一會兒就吵起來了,似乎是為著家庭住址的事情。
“誒,姑娘,填完了。”第一個到的一對中年夫妻將表格遞給了黎菘。
黎菘一看,上面除了基本信息以外都是空著的。
“沒有藥物過敏嗎?”
“沒有。”
“就是以前去醫院,有沒有什麼藥不能吃的,不能吊水的,西藥也要填的。”
中年女人聽完一拍腦袋,“有,有……”
將表格遞迴了他們手裡,黎菘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既往病史也沒有嗎?不光是心臟病什麼的,胃病啊或者哪裡開過刀,鼻炎咽炎什麼的慢性病都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