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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顧暄打量著程易笙,突然激動起來,“哦,是你未……”
左邊,宿管阿姨犀利的目光傳來。
黎菘幾乎是立刻察覺到了阿姨刀子一般的眼神,立馬打斷了顧暄的話,然後大聲介紹:“這是我小舅,我跟你提過的。”
她給顧暄使眼色,示意她趕緊上樓,然後趕忙拖著程易笙往外走,“小舅,我帶你去食堂吃飯吧。”
出了宿舍樓,黎菘覺得自己宛若身處冰窖,身邊杵著跟大冰凌子,捂不化的那種。
“程醫生我之前聽爺爺說你生日在十一月,快了吧?”黎菘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試圖讓他走出小舅的陰影。
“嗯。”程易笙沒什麼表情。
“三十歲生日嗎?”
這話一出,黎菘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她眼睜睜看著程易笙的臉色由陰轉雷陣雨。
程易笙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二十八。”
“哦,哈……”黎菘舔了舔嘴唇,“人家都說二十八歲的男人一枝花嘛,挺好,挺好……”
短短的時間裡觸了程易笙兩回霉頭,黎菘在接下來的用餐時間裡簡直安靜如雞。
秉承著說多錯多的原則,整個吃飯途中,黎菘除了偶爾讓程易笙多吃點兒,其餘的一句廢話都沒敢說。
吃完飯,黎菘去宿舍區外面買水果,順便送程易笙出去。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聽見裡頭熱熱鬧鬧的加油聲,黎菘轉頭往裡面看了一眼,是兩個系的男生在打籃球賽。
她沒忍住多看了兩眼,隨後感嘆道:“嘖嘖嘖,鮮嫩的肉體啊,躁動的荷爾蒙……”
等黎菘再轉過頭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走出去五米遠,並且越走越快。
第26章
黎菘魂不守舍地回了宿舍,開門進去,顧暄正聲情並茂地和許千瑤描述自己的壯舉。
“菘菘那時候怒目圓瞪,雙手叉腰,然後中氣十足地大喊一聲:他是我小舅舅!”
許千瑤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涼了……”黎菘坐在自己的書桌上,雙腿使勁兒亂晃,踹掉了腳上的涼鞋,哭喪著一張臉,“你們說如果一個人一天被人刺激了三回,那那個人是不是想要殺了刺激他的那個人?”
許千瑤和顧暄面面相覷,試圖去理解黎菘這段話。
“就是說程醫生想殺了你。”許千瑤很快抓住了重點,然後追問道:“哪裡來的三回?你叫了他三次小舅?”
黎菘搖搖頭,雙眼無神,伸出手指數著:“第一次是我叫他小舅,第二次是我問他是不是過段時間快過三十大壽了,第三次……第三次是我看見我們系籃球隊的,感嘆了一句鮮嫩的肉體,躁動的荷爾蒙。然後我一轉頭,他就跑了。”
“你能想像一個不管什麼時候都走路慢悠悠的人,跟屁股後面著火了一樣跑得比兔子都快嗎?”
許千瑤聽完嘆了一口氣,她拍了拍黎菘的肩膀,“寶貝,未婚夫不想要可以捐掉的。”
顧暄附和:“你沒必要這麼刺激人家。”
……
國慶假期結束以後,一切步入正軌。
黎菘天天早晨七點起,晚上十一點睡。中午去食堂搶飯,晚上去樓下搶水,日子過得匆忙而又井然有序。
第一個雙休日來臨的時候,黎菘早晨七點準時睜開眼,下床去廁所,這才發現許千瑤和顧暄都醒著。
“要不我們出去吃個早飯?”黎菘提議。
“我不,我要睡。”許千瑤合上了床簾,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黎菘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顧暄床邊,小聲叫道:“日宣?”
叫了兩聲無人應答,隨後,回答她的是均勻而又綿長的呼吸聲。
在床上躺到了中午,黎菘出門拿了趟快遞。
她前幾天在網上買了刺繡的東西,準備給程易笙當生日禮物。
“我記得你當時繡百壽圖的時候嚷嚷著眼睛都快瞎了,說以後再做刺繡就是小狗。”許千瑤看著那一把五顏六色的繡線,覺得渾身發麻。
黎菘的刺繡是專門找老師學過針法的,再加上繡布上的線稿,除了費時了點兒,其實不算麻煩。
她這回買的是金銀花,跟程易笙送的那塊兒披肩的繡樣差不多。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按你的說法,人家程醫生送你的披肩那麼好看,你回一塊兒狗啃的給人家是不是不夠意思?”許千瑤是見過那副百壽圖的,那圖眼神兒好的不太能看,太辣眼睛,也就只有近視五百度往上的人看見了能夸一句不錯。
“這叫心意懂不懂!”黎菘拆開了繡布,發現這尺寸比她想像的要大。
許千瑤盯著那福圖樣翻過來覆過去地看,“那你幹嘛非繡個花,繡個鴛鴦好了,多直白。”
“可能是……投其所好繡中藥吧。”
主要是黎菘期望著某一天程易笙在某個地方得知了金銀花的別稱,能看破她送這副繡圖的意義。
“誒,菘菘看群。”許千瑤把手機遞給黎菘,“日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