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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這樣執著,沈淮之有些怔忡:“為什麼?”

    男人望著他,一字一頓道:“因為,我喜歡你。”

    “從前是我混帳,那樣對你,但現在我想通了。”

    “我喜歡你,沈淮之。”

    “沈淮之,我陸肆,喜歡你。”

    這個曾經強迫他的流氓說,喜歡他?

    沈淮之有些無措。

    陸肆見他眼神迷茫,捏了捏他的手心,又喚了他一聲:“淮之……”

    沈淮之驟然清醒,眼底的迷茫已經消失,聲音淡漠得讓人心涼:“陸肆,感情的事不是你說喜歡我我便會和你在一起,我對你沒有感覺,就算你考來這裡,我也不會接受你,你走吧。”說完,掙開了陸肆的手。

    陸肆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掙扎了許久,才沒有衝動做出一些令他後悔的事來,他抬頭,望著眼前這個神情冷漠的人,乞求一般地道:“那我……還可以來上你的課嗎?”

    沈淮之的聲音淡漠如初:“你以後可以來上我的課,但我們之間,就只是老師與學生的關係,其他的,你就不要再想了。”

    陸肆怔怔地望著他許久,澀然答了一句:“好。”

    沈淮之微微點了點頭,見陸肆仍發怔,沒再說什麼話,轉身就走了。

    毫不猶豫,如此絕情。

    陸肆想恨,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他沒心沒肺地活了二十八年,頭一次嘗到了苦的滋味。

    接下來的日子,陸肆規規矩矩,竟真的沒有再來糾纏他,沈淮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帶著一絲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悵然。

    以後的J大,時常能看見能一個穿著舊西裝的英俊男人來上中文系沈教授的課,第一個進來,最後一個出去。

    不多言不多語,神秘得很。

    “聽說他是參加成人高考考上我們學校的……”

    “成人高考?這把年紀了,不容易啊!”

    成熟又英俊的男人,本來就容易吸引小姑娘的目光。

    偏偏這男人又風雨無阻地來上沈教授的課,如此好學,自然又是一個加分項。

    沈教授是高嶺之花,只能遠觀,可這男人不一樣,你跟他說話,他開口幽默風趣,逗得你直笑,惹得一群小姑娘淪陷得更深。

    沈教授帶隊出外考察,有女生拎不動行李,男人主動說:“我力氣大,我來抗!”又獲得了一大票小姑娘的好感,一路上擦汗的遞水一個接著一個,男人照單全收,小姑娘一個個春心蕩漾,將這英俊幽默又踏實肯乾的男人當做了夢中情人。

    遇見這樣優秀的男人,還不趕緊收到自己家門裡,有女生按耐不住,向男人告白,卻得來男人一句: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女生再問,男人就不再說了。

    女生們不死心,接連向男人告白,可都被拒絕了。

    這樣好的男人,到底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呢?

    猜了半天也沒猜出個結果來,久久得不到回應,女生們的心思也變得快,她們很快又有了新的目標,漸漸就對男人就不那麼熱情了,但這對男人並沒有什麼影響,相反,也許還是件好事。

    陸肆時常會望著講台上的清俊男子發呆,雖然他知道,那個人不會施捨給自己一個多餘的眼神,可他就是忍不住,他活了二十八年,相好的不少,可從來沒有這樣對一個人上心過。

    他想,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他看到沈淮之的第一眼就知道,沈淮之是他想要的那個人。

    沈淮之像是一隻落在網裡的蝴蝶,他是織網的人,後來蝴蝶飛走了,他卻被蝴蝶留在網上的香氣給纏縛住了。

    他想把蝴蝶追回來,不是禁錮在網裡的,而是花叢中翩翩起舞的。

    沈淮之雖看上去軟弱好拿捏,實則剛強不屈,他不能硬來,硬來的結果只會將沈淮之越推越遠,他只能等,等到沈淮之真正放下對他的隔閡,也許這等待要很多很多年,但是他認了,是他做錯了,他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現在什麼也不求,只求每天能看見沈淮之,知道沈淮之一切安好,他就滿足了。

    就這樣過了四年,陸肆畢業了,班裡在一起聚會,有個四年裡一直對他死纏爛打的女生喝得爛醉,拉著他質問道:“我這麼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他不禁抬頭,看向不遠處捏著酒杯的那個人,那樣沉靜清冷地坐在那裡,連一個眼神也不施捨給他,仿佛他的任何舉動都不能令那個人的心有絲毫波動。

    沈淮之是這樣絕情。

    他像一個傻子一樣等了四年,沒有任何結果。

    他賭氣一般,浪蕩地笑了一下,對那女生說:“喜歡你這樣的。”

    女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班裡的人開始起鬨,他們被擁著進了一家酒店。

    他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熱情的女孩子,腦海里卻不斷閃現著沈淮之的模樣,最後他向女孩道了歉,離開了。

    之後陸肆進了一家上市公司,他在經商方面天賦極高,在商界混得如魚得水,短短兩年,便從一個小職員做到身價百億的大老闆。

    這日,陸肆受邀參加一個酒宴,觥籌交錯間,他看到了一個很久未見的人。

    許是被灌得多了,沈淮之眉頭緊蹙,不斷地咳著,旁邊的人還在不斷灌他酒,望著他的眼睛裡有著男人都懂的隱欲。

    陸肆自然容忍不得,上前為沈淮之解圍,坐到那個清冷的人旁邊,目光灼熱得要把人燒穿,話中帶刺:“我們清高的沈教授怎麼也來參加這種酒會了?”

    沈淮之不無冷漠地說了一句:“與你無關。”而後起身準備離開。

    之前灌酒的男人不樂意了:“哎,沈教授,錢的事還沒談妥,怎麼就走了?”

    “我不需要了。”沈淮之說完,便離開了。

    陸肆追出去,拉住他的手問:“你缺錢?”

    “與你無關。”沈淮之臉上寒霜更甚,說完,欲掙開他的手。

    陸肆受不了沈淮之的態度,緊緊握著他的手,咆哮道:“該死的!你跟我就會說這一句話?!”

    沈淮之終於抬眼看他,眉眼冷漠:“那你還想我說什麼?”

    只要被沈淮之望著,哪怕是冷漠的目光,陸肆也貪戀不已,商場上八面玲瓏的他一時竟不會組織語言:“比如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比如,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比如,你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想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他想問什麼?沈淮之視他為毒蛇猛獸,避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想他?

    沈淮之見他神色怔忡,趁機掙開了他的手:“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沒有資格知道。”而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陸肆沒有去追,望著他的背影,緊握成拳。

    他回去調查了沈淮之的情況,得知沈淮之的父親生了很重的病,沈淮之為了治父親的病,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連房子也賣了,可是還遠遠不夠,沈淮之迫不得已,到處求人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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