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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黃椋不是喜歡浪的嗎?!
圈內人都知道,黃椋下手重,偏好野的浪的會來事兒的,越是懂得看人臉色,到了床上耐折騰受的住他百般花樣的,在他身邊就留得越久。
前些日子他酒吧有人壞了規矩,夾帶了東西進來被尋摸到,鬧大了,道上警局兩邊招呼,連著大半個月磨得他一張笑面上都沒了表情。之前的那個早兩三個月前膩了就散了,於是多方因素綜合,這回算是素得久了。
而祁關盯上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酒吧出事前一個月,他東奔西走託了不知道多少關係才進了“中新世”調酒。黃椋樣貌身材都是頂尖的,再加上那方面的活兒狠,身邊一向圍著不知道多少狂蜂浪蝶。
本來想著近距離相處一段時間培養培養感情,結果黃椋雖然是老闆,卻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人。好容易耐著性子等了大半年,這幾天事情了結,男人空窗已久,不知道多好的時機,卻沒料到半道上被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兒截了胡!
天地良心。
其實黃椋鬼迷心竅帶著人回“中新世”的時候,腦子裡雖有那些見不得人的念頭,但若要說他就是想著那回事,可真是冤枉他了。公園裡撒不開手將人拐上了車時或許腦子還有些發熱,一路上也夠他冷靜的了。
他最怕麻煩。
什麼情情愛愛的,他懶得花心思去談,都是床上做出來的,那既然大家都到了床上,最好就是彼此心知肚明,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將一切充分利用。他雖然和誰都待不了太久,但有一個是一個也不搞那些花心勾當,頂破天也不過是大家好聚好散罷了,那既然從他這兒得了好處,唯一的規矩就是讓他舒坦。
可這個瞧著連酒都沒喝過的大學生能幹什麼呢?在他酒吧裡頭賣藝嗎?
三個人心裡各懷鬼胎,一路上竟沒一個人說話。
“誒,老闆你今兒怎麼來... ...了?”一進門今晚的領班小吳就過來打招呼,隨後他就看到這“三人行”的奇怪組合。
瞧著怪嚇人的。
新來的祁哥當初一看就是衝著老闆來的,這麼些年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倒也有那麼幾個,不過老闆為人沒定性,每次一散夥,之前總是床上見的人現在成天瞧著他帶著別人進樓上小套房,自然眼紅,到最後都辭職走人了。
這麼幾回下來,只要是店裡的人投懷送抱,老闆一律充作哥倆好,他實在是懶得再招人。今天大家看著祁關和他出去,本來都以為成了,晚上兩人肯定都不會來,沒成想,不但來了,還帶回來個小孩兒。
“老闆,這是你... ...親戚?”旁邊一個服務生覷著祁關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問道。
“哦,這是我朋友,叫... ...”說到這兒黃椋才發現自己到現在連小孩兒的名字也不知道,於是將午犀勾著脖子一把扯過來,笑嘻嘻沒個正經地問,“小孩兒,你叫什麼?”
午犀頂著身旁那些人明目張胆打量的目光淡定地回答:“午犀,正午的午,犀牛的犀。”
黃椋一聽不知道為什麼還挺開心的:“欸你這名字有趣。好了這兒沒你們的事兒了,忙去吧,我們去吧檯那邊兒坐坐。”
祁關臉上已經沒有表情了,他懷疑現在如果有把刀,他能把黃椋這個死男人給做了,畢竟以他對黃椋的了解,這“你們”裡邊兒,有他一份兒。
小吳瞧著他的臉色不太對勁,連忙扯著他往旁邊去了,勸道:“祁哥你看開點兒,我們老闆這事兒吧... ...看緣分,不能強求啊... ...再說了,你這個節骨眼撞到那位槍口上去,工作不要啦?哎走吧走吧... ...”
這邊兒黃椋一搭上人,手就不想松,猶自當作忘了這回事兒一樣就這么半摟半抱著往吧檯去,走幾步還扯些有的沒的。一邊占著便宜一邊心裡還想著,這小孩兒也太瘦了,抱起來肯定沒什麼手感。
而午犀自從在公園裡頭答應跟他“交個朋友”開始,就已經聽天由命了。他對待感情的態度一向隨緣,既然他願意招惹而自己又單身,何必壓抑著檯面上的好感扭扭捏捏?
按著午犀在吧檯坐下,黃椋自顧自鑽進裡頭,沒安分幾秒鐘,趁著午犀打量酒吧的布置,雙手撐著台面猛地靠近他的臉,盯著他眼角的小淚痣,勾起一個撩騷專用的嘴角問道:“小孩兒,賞臉喝杯酒嗎?”
午犀有幾秒鐘的沉默,最後略微向後一靠,和男人拉開些距離:“酒精度低一些的,我酒量不好,喝不了烈的。”
說完他拉下手腕上黑色的皮筋,撥弄了兩下頭髮在頭上綁了一個小啾。本該是特可愛的扮相,可那飽滿的額頭和濃黑的眉毛一露出來,整個人氣質上頓時冷了三分。
黃椋本來想著給小孩兒弄個什麼好,見狀興味地挑了挑眉,本來放鬆浪蕩的身體慢慢站直了,雙手抱在胸前。
他發現自己可能是走眼了。
倒不算什麼大事兒,就是小孩兒的長相太純了,人又白淨打扮也學生氣,頭髮蓋住眉眼的時候看上去格外不諳世事。但這下子人一紮起過長的劉海,就那樣以一種極其放鬆的姿態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對著他笑,說不出的勾人,連眼尾的那兩顆淚痣都染上點風情,哪裡像是什麼也不懂的樣子。
酒吧里到了點,角落裡稀稀落落地坐了幾個人,倒還沒什麼煙味。燈光逐漸迷離昏暗起來,一點兒紅色的光斑模糊了邊緣打在午犀眼角,在那清凌凌的少年氣和稚嫩的冷硬里摻進一絲奇異的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