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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窺者剛好抬眼望過來,架著眼鏡看不清神色,手裡的畫筆和面上還未卸下的專注讓這一幕顯得有幾分荒謬。
“我過去看看,你待在這兒。”
黃椋撂下這句話,抬起腿便想向不遠處的小孩兒走去,卻被祁關拉扯住了。
祁關其實稱得上是個漂亮精緻的男人。
一雙桃花眼生的極為迷人,此刻眼裡水光淋漓,刻意糅雜些似真似假的□□,手掌攀上眼前人結實的小臂,放低了聲音呢喃道:“別管這些了,嗯?咱們回‘中新世’吧... ...”說著柔弱無骨地又試圖偎進男人懷裡... ...
黃椋沒吭聲,就那樣看著眼前的人,面上似笑非笑的,瞧不出在想什麼。
他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見光的地方嘴裡不說半句狠話,任何事情都有轉圜餘地,所有人在他這兒都覺得自己有幾分薄面,背過身去才知道這人有多不好打交道。
祁關見他這樣只好鬆了手,看著黃椋沖不遠處那個畫畫的人走過去,憤憤地吐出一口氣。
午犀已經流暢地勾勒出了畫面的輪廓,腦海中得到的刺激太過鮮明,現在就是閉著眼睛也能回放那一幕,於是稍微放鬆了精神。但下一刻他抬起頭,卻發現低概率完美嘴角噙著一點玩味的笑意向他走過來,很有幾分和這公園格格不入的氣勢洶洶。
他直覺這個男人不好應付,此刻還是走為上計,當即流水線作業地收拾起自己的那些玩意兒。
但是太晚了。
黃椋一手插兜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保持著一點兒距離,低著頭從上往下打量眼前這個小孩兒。
眼前人烏黑柔軟的發梢略蓋住一點兒眼睛,沒了平光眼鏡的遮擋,美好的眼睫輪廓一覽無遺,不得不承認那雙眼睛該死的漂亮。少年掀了掀眼皮抬眼看過來的時候,他的心跳極輕微地漏了一拍,黃椋發覺自己心裡那股子被人窺探隱私的怒火就這樣不聲不響被眼前的這張真正“精緻漂亮”的臉澆熄了。
“小孩兒,做什麼呢?”黃椋發現他的膚色較尋常人都白些。
像個易碎的瓷器。他想。
而午犀此刻的心跳快得並不正常。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緊張,也很想停下來深呼吸幾口,逐漸紊亂的心跳讓他的胸口滯悶,並不舒服。但是他手底下收拾畫具的動作卻沒有停下:“我在公園寫生,很抱歉打擾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黃椋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就那樣筆挺地站在那兒,並不讓開,事實上他的目光不自覺得被面前少年利落地收拾東西的手牽引。
手也好看,他想。
午犀剛打算將未完的畫作收起來,未料一直不動聲色的男人跨了一步就到了他的面前,伸手輕輕鬆鬆拿過他的畫。
“你幹什麼。”少年的音質里略帶些冷感,聽不太出年紀。
“幹什麼?”黃椋看到畫面上勾勒出的線條,模模糊糊看得出是自己剛才幹的那回事兒,但卻並不覺得有多不悅,反而還能騰出幾分心思體會一下小孩兒的畫工,感慨一下構圖和選色的精妙,“偷窺別人的隱私,學校就是這麼教你們的?”
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午犀在心裡對自己說。
他對於畫作的敏感度幾乎是過目不忘,這麼一張草圖固然有第一稿難以匹敵的□□,但對午犀來說,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而面前的這個男人,走近之後美貌雖被四十倍放大,但眉眼間的犀利也穿透過被遠距離柔化的表象,任誰看都不是個善茬。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但午犀覺得今天有點想要作死的衝動,他聽見自己在那裡裝模做樣的說:“老師教我們做人要有一些為藝術獻身的覺悟。”
黃椋幾乎被逗笑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眼前小孩兒招人的長相略微起了點心思,但隨後立馬被自己否決了。沒得到頭來落個違法犯罪。這麼一想頓時覺得有幾分掃興,想著把畫一起收拾走就是了,沒必要難為一個孩子。
只是他剛打算跟這隻勸人“為藝術獻身”的迷途小羔羊說上兩句,沒成想轉過頭卻看見地上那黑色的寫生袋上印著“xx美院”幾個字。
成年了。
黃椋一貫信奉及時行樂,自然清楚自己對眼前這個小孩兒起了興趣,沒頭沒尾的,大抵是因為確實是日常生活少見的異色。
他習慣性在心內默默計較著得失,到最後卻破天荒撒開手,俯下身,雙眼和面前人的眼睛持平,驚訝地發現小孩兒雙眼眼尾竟各有一顆極小的淚痣。
“黃椋,木京椋,這樣吧,我請你和杯酒,咱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文,不知道過幾天會有幾個人看到,在這裡提一句,文章來自朋友點梗,暑假無聊之作,大家看著玩就好啦~
文中數據為捏造,384隻是我本命先生而已,大家不要過分在意靴靴~
第2章 第二章
祁關覺得不是他在做夢,就是黃椋瘋了。
他從來不是什麼要面子的人,從黃椋帶著這個小孩兒回來開始,他的眼睛就跟粘在他身上似的,如果目光能殺人,午犀身上估計已經百十來個洞了。
后座安安靜靜坐著的小孩兒瞧著涉世未深,清純得很,背著個寫生包,灰色衛衣運動褲。模樣倒是精緻,如果不是年齡到了骨骼清晰,小上幾歲定是雌雄莫辨,算是圈子裡搶手的那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