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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以為純著呢,後來當晚就搞到床上去了。”他沖尹正眨眨眼,“結局怎麼樣,你一定想不到。”
尹正這時候也沒心思猜了,眼睛盯著黃椋的臉,像是要透過那張俊朗的皮看出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剛做了一回,得,小孩兒心臟病犯了。”黃椋語氣里有幾分遺憾,但是這種遺憾更像是場面功夫,是為了使這個荒唐的故事變得更加無理取鬧而刻意擺弄出來的,“我心想不行,可別找個樂子再把人弄死在我床上,叫他收拾好東西就把人送回學校了。”
“... ...自願情況下的□□行為,一方突發疾病另一方達到救助義務即可免責。”
黃椋有些興味地挑起一邊眉毛:“尹大律師,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以不必一直牽掛著這個事情,事情過去這麼多天,就算他之後前往醫院就診,也不關一個前兩天上過床的人的事,你既不用出錢,也不用負責。”尹正回贈給他一個板板正正的微笑,“更清楚一點,你已經可以把這個人拋在腦後繼續尋覓下一個發情對象了。”
他說完這話,兩個人久久對視著,又陷入了最開始的沉默。
“別愛我,沒結果。”
午犀穿著病號服回到病房裡,耐心終於告罄。
林書寒坐在床邊削著一個蘋果,聽到這話眉毛都不動一下:“你室友都忙著期中作業,您就將就將就,過兩天出院就不用再瞧見我這張臉了。”
“兩百。”午犀用他那雙漂亮眼睛盯著眼前人,“一天兩百,再多我出不起了。”
林書寒愣了兩秒,最後實在是有些服了,一邊笑一邊無奈搖頭:“好歹咱們也談了一場,現在都是單身,沒什麼好避嫌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嘛,我照顧你一兩天,你不用這麼著急和我撇清關係。”
午犀雙手抱在胸前,翹起他那小尖下巴對著林書寒點了點:“學長,你既然不是保姆,那就尊重一下我的個人意見和需求。你這一來,我住個院連畫都不能畫,每天被要求作息規律,整十二點你就要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數綿羊,不是,我還不如請個保姆呢。”
“保姆管的住你?”林書寒削好蘋果,拿起小刀切成小塊放到小碗裡,“午犀,你自己的身體需不需要正常作息和性能觀察,你心裡不會不清楚吧?”
他把小碗遞給縮在病號服里的人,繼續擺事實:“你根本受不了這種晝夜顛倒的作息和三餐不定的工作規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才是聰明人的做法,你年紀輕輕的這麼心急,到頭來便宜了別人,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午犀沒吭聲,看了林書寒一眼便低下頭擺弄手機。
林書寒見他這樣有些無奈,該說的話從前他也說過無數遍,但是午犀就像是一個適時的聾子,永遠只認定自己核准的行為方式:“唉... ...我先出去買飯了。”
同樣感到無奈的還有午犀。
林書寒高他一屆,當初午犀入學時給他做新生招待的就是林書寒,之後他說什麼也不放棄追了午犀整一個學期。午犀的字典里沒有“將就”兩個字,接受林書寒的求愛到底是被罕見的執著和溫柔吸引,可惜的是後來這些東西就難以避免地變成了反覆的不理解和磋磨,最後兩人處了半年還是分了。
午犀雖然一眼看上去漂亮得跟個姑娘似的,但實際上脾氣硬性子野,最不耐煩別人拘著他。而對林書寒來說,他知道了午犀心臟不好,身體差,他喜歡他壓過了線才死乞白賴地追了那麼久,自然希望他能好好的,不說別的,健健康康就行了,所以見不得他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
林書寒總是有許多自己覺得該說的話,該做的事,說出來了做到了就覺得安心了,好像是盡到了在愛里照顧一個人的責任。他的“應該”在午犀的周圍嚴嚴實實地畫了一個圈,自稱為“愛”的銼刀一意孤行地修正午犀的稜角。
可是愛,愛不該是這樣的。
“抱歉。”
林書寒下樓梯的時候看著手錶,發現已經過了飯點,有些著急,迎面卻撞上個高個男人,帶著個墨鏡匆匆往樓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午犀真的是一個很酷的人,我私心裡希望他一輩子都這麼帶點天真地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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獺獺再鞠躬~
第6章 第六章
此時正值九月尾,雖說一場秋雨一場寒,但這些天午後還是炎熱的很,一團火氣攏在城市林立的高樓大廈間,稍微在太陽底下走幾步就出了滿身的汗。
林書寒和午犀在一起的時候就發現,他有那麼點兒從小養成的少爺脾氣,在吃上特別講究,這幾天住院檢查更是懨懨的沒什麼胃口,別說醫院的病人餐,外邊兒要搜羅出一點他感興趣的東西也不容易。
而他此時只是個打算在大學按部就班畢業的普通學生,自然還沒有能力供上一部讓人在秋老虎里勉強維持幾分體面的車子,甚至於到了月底,他的手頭緊,買了這頓並不物廉價美又無論如何沒法報銷的午飯之後便連車都捨不得打,提著一堆湯湯水水乘電梯上三樓的時候,整個人跟水裡撈出來的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