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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深跟何蕎下班後去醫院,趙新雅十分虛弱躺在床上,平日白皙飽滿的臉蛋像得了重病一樣蠟黃瘦削, 襯得一雙眼大而無神,空洞洞的無半點喜悅之氣。
雲深深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懷孕生孩子真可怕!
趙新雅請假後, 辦公室更加忙碌,整個下午雲深深沒有喝一口水, 累的昏頭轉向, 恨不得將自己掰成兩半用。她小跑著去上了廁所回來, 剛拿著文件要走,何蕎說:“深深,你電話響過。”
雲深深完全沒打算停下, 說了句:“我回來再看。”又匆匆忙忙上樓了。
雲深深回來,何蕎正給複印機加紙,她選好份數, 按下開始鍵,機器還沒開始運轉就挨到雲深深身邊,曖昧又八卦的笑說:“深深,你最近似乎桃花很旺?”
雲深深不明所以,疲憊的往椅子上一坐就不想再站起來,她微微挑眉道:“你這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呵……”何蕎笑容狡詐的指著她手機,“你走後又響了兩次,誰呀?叫‘魔王’這麼親熱。”
雲深深聽到“魔王”兩個字剛放鬆的神經立刻緊張起來,鑑於何蕎在場只能裝成無所謂:“魔王還親熱?跟魔鬼差不多的意思。”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這個愛稱比寶貝之類的帶勁兒。”
呵,帶勁兒,要是存上大名嚇不死你,雲深深嘴角的笑意還沒拉伸開,突想起什麼,驚得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
糟了,她前天答應慕擇城去接機的,這個時間他應該到了半個小時了。
“你怎麼了?跟詐屍似的。”何蕎見她臉色不對,又八卦,“沒接著電話,也不用這麼驚悚吧。”
“不是,另外的事情。”雲深深一邊說,一邊給慕擇城回電話,心裡期待對方千萬別發脾氣。
電話很快接通,雲深深沒等慕擇城說話,立馬道歉:“對不起,我下午太忙忘記了,你現在在哪兒?”哎,早知道趙新雅請假她也不會答應他。
慕擇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他說:“在機場。”
“需要我現在過來嗎?”
“好,我等你。”
雲深深其實想說,慕擇城你是不是傻,你等我的時間自己回來不行嗎?待機場好玩是不是?然而她不敢,她更不敢再打電話說她剛才只是為了客套。
雲深深嘆口氣,湊到何蕎那邊小聲說:“我今天先走一會兒,你幫忙盯著,如果查崗就說我去酒店看會場了。”
“難得早退,去接魔王?”
“嗯。”
何蕎的眼睛簡直要放光:“你喜歡他?”
雲深深正鬱悶的收拾包,本能想翻個白眼再狠狠否認,想到張君臨只好昧著良心說:“算是吧。”
“何方神聖啊,讓你這麼緊張。”
“就一中學同學,剛聯繫上。”
“青梅竹馬?”
“一個學長,比我大好幾歲,從前話都沒說過。”
“你肯定當時就很仰慕他。”
“……”她真是小看了何花痴的想像力。
……
雲深深到的時候,慕擇城正悠閒坐在貴賓廳里看一本汽車雜誌,許是等得太久,那本雜誌已經被他翻到最後。
雲深深跑得氣喘吁吁,所有氣焰在這一瞬都被心虛取代,她慢慢走到他身邊,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慕擇城看她一眼,隨手將雜誌放到一邊:“路上很堵?”
“有一點。”
慕擇城示意雲深深坐下,讓服務生給她上了杯溫水,溫和問:“罵了我一路?”
雲深深沒說話,看他一眼,等他繼續。
“從時間上來說,你的確沒必要跑這一趟,但我的習慣是答應的事情必須要做到。”
慕擇城似乎很疲憊,他說完這句用右手揉了下眉心,閉目緩了幾秒,才問雲深深:“晚上想吃什麼?”
“你請客你安排。”
“倒是從來不會客套。”
“我又不傻,為什麼要放棄吃大餐的機會?”
“那等下多吃一點。”
吃飯的地方離機場不遠,就是很繞,雲深深看著車子從機場路出來,掉頭往市區相反方向開,約二十分鐘後停到了一個小巷口。
外面下著小雨,慕擇城撐傘走在雲深深身側,他轉動傘把儘量將傘面往她那邊傾斜。巷子內人少,青石鋪就路面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冷清而乾淨,雲深深第一次發現慕擇城居然比自己高了那麼多,她穿著五厘米的高跟鞋才勉強夠到他耳下。
雲深深小心翼翼的避著路面上的坑窪,高跟鞋在上面碰出清脆的迴響。在邁過一小攤水漬時,她重心不穩一下撞到慕擇城手臂上。
“呀。”雲深深揉著額頭叫出聲,“你手臂石頭做的嗎?這麼硬。”
惡人先告狀,慕擇城拉開她手掌,見額頭紅了一片,伸手戳了下:“自己智商不夠能怪誰。”
雲深深吃痛,有些氣憤的拍開他的手:“你懂不懂憐香惜玉?”
“是香是玉當然會,傻瓜麼,就沒多大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