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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鏡中這一幕,林琅卻毫無印象。
當時的正道組織了一場試煉,各宗門世家都可以派出有潛力的弟子前來參與試煉。夜闌尊者也讓剛拜入門下的林琅前去,當然,是以正道眾人的身份去參加這次試煉。
於是林琅化名林若瑜,自稱是散修一名,隱去身上魔氣,也去了這次試煉大會。
試煉的地點在太衍山中一處十年開一次的秘境,其中魔獸橫行,這些魔獸對於強大的修士而言不值一提,但對剛剛入門修煉不久的世家子弟們而言,還是比較棘手的獵物。而參與此次試煉的年輕子弟們需要兩兩結對,共同狩獵,等三天的試煉期結束後,哪一組狩得的獵物多,便為勝。
組隊是自由組的,一般人都是和自己同門的師兄弟,或是相熟的人結成對。林琅本就不是正道中人,來此歷練的才俊們,他一個也不識得。聽完規則後,他就站在最邊上,等著有和他同樣落單的人出現,來和他湊成隊伍。
過了一會兒,身著上水宗校服的鐘鳴之走到他跟前。
鏡子裡的林琅和鏡子外的林琅同時微微睜大了雙眼。
當時的林琅顯然也是知道鐘鳴之的盛名,水系天靈根,拜入上水宗門時直接被掌門要走,並且天賦也不負掌門的厚愛,短短一年時間便從練氣突破築基,現在更是馬上就要步入金丹期。
這樣的天子驕子,不愁沒有人和他組隊,反之,不僅同門想和他綁定,連其他門派的弟子也紛紛向他拋去橄欖枝。
只是鐘鳴之一一婉拒了。
他逕自來到一副置身事外模樣的林琅面前,簡單地自我介紹之後,作了一揖,道:“公子可願和在下同行?”
其他世家子弟的目光全都聚集到這邊來。
林琅來了正道的地盤,自然也要入鄉隨俗,換上了素色長衫,一頭墨發也工工整整地梳好,挽成了一個髻。臉龐雖稍顯稚嫩,但看起來也是翩翩佳公子了。
林琅也吃了一驚,不過臉上倒是沒太表現出來,誰都不嫌自己的搭檔強,如果能和鐘鳴之組隊,林琅當然也是千萬個願意的。不過他沒有馬上就答應,而是這麼說:“在下只是一介散修,恐怕會拖累了鍾公子。”
鐘鳴之卻搖了搖頭:“方才看到公子,便覺得公子面善,聽聞公子是散修,在下更是佩服。沒有宗門的支持和資源,卻仍能修行至這般程度,換作是我,可能做不到。”
林琅笑道:“過獎了。”
鐘鳴之又問:“敢問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林若瑜。”
觀世鏡外的林琅模樣恍然,對這段經歷,他是真的完全不記得了。不過這麼一邊看下來,他腦海中的記憶倒是有了要甦醒的樣子。
隨後兩人結伴而行,他們兩人都是天賦異稟又有真才實學的,一天下來,就獵了幾十頭魔獸,前輩們一清點,果然,鐘鳴之和林琅這一隊,獵取的魔獸數量是最多的。
修仙之人無須睡眠,但入夜之後世家子弟們還是各自找了地方坐下調息打坐,或是閉目養神,鐘鳴之也不例外。
他們的試煉都是在秘境邊緣地帶進行的,這些地方出沒的魔獸對於林琅來說都只是小菜一碟。而且正道的人規矩繁多,即便殺了魔獸,也要給它們上淨化咒,林琅覺得麻煩得很。白天時他束手束腳得極不舒服,到了夜晚,見所有人都停下休息了,林琅便坐不住了,自己一個人起身,往秘境深處前去。
果然越往裡走,出現的魔獸便越強,林琅練的功法,能將殺死的對象的修為吸收為己用,因此,獵物越強大,對於林琅修為的精進越有裨益。
沒了其他限制,林琅在秘境深處玩得很開心,他抽出白天不敢取出來的破影,一鞭揮過去,原本還在他面前叫囂的魔虎,身上皮毛突然起了火,那魔虎被火烤得皮肉都發出“滋滋”的響聲,它是疼極了,發出一聲長長的吟嘯,在地上打起滾來,企圖撲滅身上的火。
然而沒有用,很快,這魔虎便將自己的命搭在了這團火中。
林琅念了個訣,火光瞬間消失。他走上前去,確認眼前的獵物已經死透了,便想伸手探進其丹田,將其中的修為吸到自己身上。
魔獸修煉進程緩慢,這魔虎活了有幾百年,修為比不上人,但對於剛築基不久的林琅來說,卻是大好的營養品。
林琅剛要動作,身後卻響起了一陣拍掌的聲音。
林琅皺眉,將本來要使出來的功法硬生生逼回去,調整了自己的氣息,轉過頭,看清了來人之後,刻意露出一個淺笑:“鍾公子,你怎麼過來了?”
鐘鳴之走過來,一邊道:“方才聽見林公子起身,放心不下,就擅自跟著來了,還請林公子不要怪罪。”
林琅搖搖頭:“無妨,我就是覺得有些悶,出來透透氣,順便再獵幾頭魔獸。”心底卻是一驚,他自認為將氣息斂得很好,卻不曾想鐘鳴之一開始就發現了他的離開。看來他剛才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了,林琅心道,還好殺那些魔獸的時候沒有用什麼魔功……只是不知道手上的破影鞭怎麼解釋,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散修,而這鞭子一看就是上好的法器,區區散修,又如何能得到這種法器?
鐘鳴之笑道:“林公子也太過努力了,在下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