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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自己連人都不是。
鏡中模樣看起來僅有十歲的林琅仍閉著眼,北帝君又道:“你的機緣在上水宗。”
只留下這麼句飄渺無影的話,北帝君又駕雲而去,也不知道當時的林琅到底聽進去了沒有——想來是沒有的,他有了意識之後,只記得自己叫林琅,別的一概不知,更別提去什麼上水宗。
不知隔了多久,少年林琅才睜開眼,他往山下走,又沿著河走到村莊,正是他當年輾轉所在的那個漁村。
……
之後的內容又被快進過去了,林琅也不想再多看自己可憐兮兮的少年經歷。即便他心中的複雜情感還是波濤洶湧,但好歹也是活了幾百歲的人,很快便調整了情緒,問身旁的玄清道人:“帝君所說,我的機緣在上水宗,又是怎麼一回事?”
玄清搖了搖扇子,緩緩道:“其實帝君說得很明白了,你本也不是那凡人皇帝所說的補天玉,只是一塊上好的玉石。這話可能不太好聽——玉石再好,終究也不是活物。但你貼身佩在天道之子身上十年,和他共生共長,沾染了他的靈氣,自行開了靈識,又經帝君指點化了形,最終有了人身。但你身上的靈氣是從鳴之身上拿來的,你的靈根也是他分給你的,非要說的話,說你倆是二人一體也不為過。”
林琅被這信息量震懾住了,下意識反駁道:“可我是火靈根,鐘鳴之是水……”不是應該水火不容才對嗎?
玄清搖了搖頭:“他哪裡止水靈根,他是萬年難得一見的五靈根皆有,卻每種靈根都通的奇才,只是扮豬吃老虎,對外一般只表現出自己會用水罷了。”一般來說,靈根越多越駁雜,於修為越無益,只是鐘鳴之是個中異類,不能和普通的五靈根相提並論。
林琅咬咬唇,示意玄清道人繼續講。
玄清又道:“天道之子本來只有一人,但如今氣運分在了兩人身上,所以你們兩個如果不踏上仙途還好說,如果要修仙,必須一起飛升,否則就相當於一個人缺了一塊,不會被天道認可,這就是你們倆一起卡在化神期再上不去的原因……扯遠了。帝君知道鳴之日後會拜入我上水宗門下,才提點你也到我宗門來。然而陰差陽錯,唉。”
陰差陽錯,他竟成了魔道的尊者,跟鐘鳴之更是不知為何變成了一見面就兵戎相見的尷尬關係。
話都講到這個地步了,林琅也信了玄清所言,他又仔細咀嚼了一番剛剛玄清講的話,問道:“既然你知道這些,為什麼不早點找我早點跟我說?”
玄清道:“早年我是不知道,本來我早該飛升了,只是飛升前看這個最有潛力的大徒兒修為上似乎出了些問題,為他起了一卦,又去多方求證,才確定了這件事……天界的仙君們不輕易下到下界來,就算來了也不一定會與你們多言,若是沒人再給你們解決了這事,恐怕你們就要一直耗著無法再往上走。”
“所以你才壓著雷劫不肯飛升?”
玄清覺得這樣講像是在邀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片刻,他又繼續道:“只是我雖然在這大陸上算得上修為高強的人,但也比不上天界的仙君,隨手指點就能讓人化形或是其他。我也試過找機會讓你們相處,但是無一例外,你們都是一見面就打,尤其是你,好像對鳴之有什麼偏見。”
林琅紅了臉,嘴硬道:“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老東西,天天講什么正邪不兩立。”
玄清笑了聲,又道:“我後來想出的辦法,就是把你們的記憶暫時抹去,再把你們放到別的小世界裡,讓你們自然相處。我徒兒這邊我是好辦,和他說了說,他輕易就同意了。你那邊我是著實為難了許久,最後才煉了那個歪瓜裂棗的法器出來,又想了個法子讓你主動去接近鳴之……”
林琅打岔道:“那,鐘鳴之他知道我是……知道我的原型麼?”
“知道。”
林琅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那老流氓在現世說已經恢復記憶了,卻對這些事隻字不提!
玄清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他是不是有些記憶恢復了?但是應該恢復得不全,他有事不會瞞著你的。”
林琅扭過頭,鏡面上的林琅已經是現在這幅樣子了,一襲紅衣奪人心魄,看來已經是進了九焰宮之後。林琅不自然地咳了聲,道:“別說了,繼續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吧.jpg
有個說法是玉能護主。我說個真事,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放學回家唱著歌快樂地走在路上的我突然撲了一個大街,整個人撲倒在地那種,然後我從小戴到大的玉碎了,我身上連點擦傷都沒有,玄之又玄。不過我之後再戴別的玉都戴不久,它們總會莫名失蹤(。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隨後鏡上的畫面和林琅記憶中的出入就不太大了,他被前任魔尊夜闌收為徒弟後,因著得天獨厚的天資,逐漸在魔道之中嶄露頭角。
在鏡中看見已經許久未見的師尊,林琅心頭一陣暖意。雖然世人總說魔道中人十惡不赦,尤其這些魔尊更是無惡不作的魔頭。但其實除非涉及恩怨,魔道中人也並不都是濫殺無辜之輩,之所以會有正道魔道之分,也只是修煉的方法不同罷了。被世人避之不及的夜闌尊者,當年卻因動了惻隱之心而將林琅帶回九焰宮中,認作徒弟好好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