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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光看著還帶有淚珠的水眸,點了下頭,聲音也自覺地柔和了下來,“別緊張……你這下是鐵蛋那熊孩子弄的?”
在楊培敏想點頭的時候,咔!她都還沒得急叫出聲呢,人家已經接好了,這招聊天轉移注意力果然管用,像前世那些哄小朋友打針的醫生一個樣……
“接好了,還得小心點,你這手磕破得也厲害,還得上衛生院打支破傷風針,我這就送你去,你還能站起來麼?”沈宜光扶著她一個肩膀,看著她臉色問道。
楊培敏點了點頭借著沈宜光的力量緩緩站起來,等她示意沈宜光可以放手的時候,她一個腳軟又要往後倒去。
還是沈宜光眼急手快地托住了她,“還有哪兒不舒服?”
“我腳軟……”
肚子還痛!下一秒,很快意識到什麼的楊培敏整個人都僵直了起來,她來那個了……
完了!沈宜光剛才扶她的那一下,手無意中擦過她的臀部……不會有事吧?
“這血?你身上還有哪兒受傷了?”
轟!
楊培敏感覺全身的血都要逆流了,直往頭上倒去!
她感覺她快要腦溢血的時候,沈宜光已經把視線往她身後的臀部看去……
楊培敏在沈宜光再說出令她吐血而亡的話語之前,急急道:“不是受傷……你別管了……”
天啊,她此時真想來道閃電把她給劈進地fèng里去……這叫什麼事啊?這副身體的月事從來沒準過,來的時候也沒個預兆,這些天她還在頭疼著怎麼弄衛生棉,求神拜佛的讓這位親戚別那麼快來,誰知道現在的它不止來了,而且量還特別大……
楊培敏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時沈宜光也明白過來了,空氣中瞬間靜止了般,尷尬因子鋪天蓋地地亂竄……他耳朵根也泛起了可疑的紅暈,把還帶著血的左手握了握,胳膊還是有力地半懷抱著身體僵直的楊培敏,稍低一下頭就能看到她漲得通紅的耳朵和脖子。
“別擔心,我娶你!”
第二十七章 誰幹的
這是怎樣的一種語調?
別擔心,我娶你!
楊培敏整個人愣住了。
她以為幻聽的時候,卻看到了沈宜光那張異常認真嚴肅的臉。
“你、你開什麼玩笑?”她給自己擠了絲笑出來,“一點兒也不好笑!”
沈宜光托著她的背部的手,往裡收了收,把她一個人幾乎是半抱在懷裡,“我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你也別擔心,我會負責的。”
負責?
負責個啥?
是不是自己這個接不上時代的腦子,錯過了什麼關鍵所在?
楊培敏急忙把自己身體從他懷裡往外撤,不會是被他抱一下就要對她負責吧?
“別亂動,等會兒又要摔了。”沈宜光沒鬆手,“還是我抱你出去吧,你這個樣子怎麼走?”
“沈大哥你負責啥?我不用你負責啊,我緩一會兒就可以自己走了。”她還是掙扎著原地坐下來,不管了,先坐著吧。
“別逞強,你忘了你身後的那血了?”沈宜光也小心地扶著她蹲下來。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楊培敏的臉又紅了,哼哼道:“我知道……”
“你能幫我叫一下我妹妹進來麼?或我娘也行,讓她們給我帶件衣服過來。”
沈宜光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囑咐道:“你別亂動,我去去就回,有事你就喊,記住了?”
楊培敏胡亂地點了下頭。
快走吧。
她溢血症又要來了……
沈宜光大步走出了院子,讓人幫忙找到了張名花。
跟她說了楊培敏在院子裡,讓她趕緊過去,也不等張名花探究的眼神掃過來,他就匆匆地抬腳回了趟自個的家。
先是拿了瓶消毒的雙氧水,一瓶雲南白藥還有紗布,和自己的一件軍大衣,想著楊培敏掏手帕的那個愛乾淨樣兒,另外又拿了幾條新毛巾,匆匆地往返趙家菜園裡去。
這會兒楊培敏終於等來了張名花,她還猶帶的委屈地喊了聲娘。
“這、這是咋啦?”張名花奔過去,首先看到楊培敏慘兮兮還帶著淚痕的小臉,再是她帶血的左手,不敢碰她的手,急道:“這是咋弄的呀?”
“你這孩子咋就這樣坐著呢?”張名花要扶她起來,“咱們趕緊出去給你手上藥。”
“娘別急,你沒有帶衣服過來?”
“帶衣服幹啥?你冷麼?發燒了?”
楊培敏急急地搖頭,阻止張名花要過來給她摸額頭的手勢,“不是,我是來那個了,褲子那兒有了……我現在不能這樣子出去。”
張名花也乾瞪眼了,“你沒準備?”
楊培敏再次搖頭。
“我出去借了來,可你咋能這樣坐著呢,地上冷,還是起來……”
“不用,你快點去,借衣服就行了,那個不用借……”她看過這個時候的衛生巾,由一條布帶子再往裡面塞糙紙,那條布帶子是循環使用的,她想想就否決了借人的那個念頭,她打算到鎮上買去。
“嬸娘培敏,天色要暗下來了,咱們還得趕緊去衛生院。”
張名花有些怔愣地看著出現在身後的沈宜光,以及他手裡的東西,還有他嘴裡說的話,那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可說著話的沈宜光已經蹲到楊培敏的跟前去,抬起了她的手,“我給你消消毒,會有點兒疼,你忍著點兒疼。”
楊培敏也只能愣愣地點頭。
自己的手要緊,其他的再說吧……
她咬著牙讓他給消了毒,又看他給她上了藥,感覺自己背後又出了一層細汗,真疼啊。
“謝謝!”她對沈宜光說。
“別客氣了,趕緊走吧,還是我抱你出去?”沈宜光把軍大衣往她身上披,伸手就要去攙她。
這會兒的張名花總算緩過神來了,臉上滿是震驚,“你們、你們咋回事?”
“嬸娘我答應了娶培敏,這事兒咱們回來再說,還是先把她送衛生院看看要緊。”
“沒事!”
倆人同時開口。
怎的,怎的?閨女離開了自己一天的時間,就成人家的了?楊培敏看著他們兩種解釋,她還是傾向於沉穩的沈宜光說的話。
張名花表示不能接受,“這、這……”太多話想問,但關心閨女的傷勢還是占了上風,她也過來幫忙把培敏扶起來。
“那個,娘你幫我到前面的地兒看看有啥東西,總感覺有股味道。”她緩過來的時候,再細想了下,感覺那個小男孩是要引她到前面去,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這疑心一起,要不探究個結果出來,她心裡就像貓抓一般不好受。
“有啥好看的?別看了走吧。”張名花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好奇心。
“你們先走著,我去看吧。”沈宜光說著長腳邁開了去,在茅房前的一堆稻糙旁停了,往下看了兩眼,回到楊培敏身邊神色平靜對她道:“裡邊是糞便,那個茅房就是廁所。”
楊培敏恍然,原來是這樣,那小男孩是想把她引到那個堆稻糙前推她,讓她倒到裡面去,她只要想想就頭皮發麻,到時是誰?居然想出這樣的損招?
“那快走吧。”
楊培敏表示自己的腳沒事,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走,身上的這件軍大衣長至她小腿,完全可以把她的逄遮住,她得馬上離開這裡,因為腦子要控制不住地想著她倒在那些東西上的畫面……
張名花不放心她,攙住了她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胳膊,沈宜光跟在身後。
出了菜園子,因為院子裡也擺了宴飲的桌子,連人帶桌都滿滿當當的,剛才他們一次一個人的進去,沒有人注意,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在意,但這會兒三個人同時出來,就有人注意到了。
“這是咋啦?這閨女的手咋受傷了?”馬上有人發現楊培敏手上包著紗布猶帶著血跡的手。
“不小心給摔了,這要去衛生院裡看看呢。”張名花道,“還得請你跟我二姐說一聲。”
“哎呀,咋這般不小心啊?快點去,別給耽誤了,這事我等會兒去說。”
“有車不?趕緊讓人給送過去啊!”擺酒期間最怕是把客人招待不周了,更何況是這種受傷的情況,主人家也是緊張了,忙張羅著讓人幫忙。
“大夥別忙活了,我這就送她們過去。”還是沈宜光站出來制止了要幫忙的人,這院裡大多數人也都認識他,知道他有車,也就放心地讓他送,還有幾位上了年紀的叔嬸連連囑咐了他好幾句要小心之類的。
“喲楊培敏這是咋啦?手還受傷了?”孫小娟從裡屋走了出來,臉上驚訝,眼睛裡卻閃著笑意。
“那個鐵蛋是你叫來的?”楊培敏轉頭看她,想想還只有孫小娟跟她有嫌隙。
“啥?我聽不懂你在說啥?啥鐵蛋銅蛋的?不認識!”
她這樣回答,楊培敏越發肯定是她了,這是在報她說她口臭的仇!
“走吧,誰做的,肯定跑不掉,好了才有力氣收拾人。”沈宜光催促道,不經意間還冷睨了孫小娟一眼,裡面的警告意味明顯,還想說什麼的孫小娟頓時窒了窒,忘了要說的話了。
第二十八章 處理
到了車子前,新一個問題又出來了,她這樣怎麼坐上去?
她身上這件的軍大衣,怎麼好意思弄髒別人的。
沈宜光看出的她的想法,給她掏了條的毛巾出來,墊在車座上,動作自然地讓楊培敏的臉又紅了,她把臉轉了轉,沈宜光已經把手伸過來要扶她上車。
她忍了不自在,由著他托扶了上去。
坐到車上後,張名花忍了半天終於有機會發問了。
“你們啥時候處的對象?”女兒連這麼隱密的事情也讓沈宜光知道,這發展也太快了,張名花一時間接受不過來,所以她這話問出來還有些拷問的意味。
楊培敏跟她一起坐在後排,上了車她就歪在張名花身上,此時還能感覺她的氣海起伏,她不由坐直了身體,靠在另一邊,露出半死不活的模樣。
張名花看她這副樣子,也是忍了氣,恨不得擢著她腦袋問,前幾天不是義正言辭地拒絕的嗎?說啥也不想處對象的堅定神情?現在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