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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全家都問了通,他那邊的情況也挑著些說了,陳桂枝已經不住的點頭,“好,好!跟你哥說咱都很好,讓他不要惦記著家裡,讓他也好好的,別省著……”
“娘,等會等會,我要拿紙筆過來……”
楊培敏唇角微翹,拿了自己的信,靜靜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把沈宜光寫給她的拆了,然後他裡面的那句:在兩老的信上‘戰友們都說娘好手藝’改成了她信上的‘戰友們都說我媳婦好手藝’,這話上回也說過了。
楊培敏不由好笑,真是個狡猾的男人。
再者就是詳細地問起她的情況來,包括她跟家裡人相處的日常,還有她工作上的事情,包括她跟同事間的相處,有沒有回娘家走走啊,那些護膚品小玩意兒有沒有再做啊,最後就是問那個月事有沒有來……
即使是不在她身邊,還是一副霸道的樣子,她不由好笑。
接著就是含蓄地表達了對她的思念之情。
那一句:期待與你相聚。
已經是包含了全部對她的思念了。
之後就是問她:你是否也跟我一起期待?
楊培敏笑得不行,這文縐縐的話聽起來就讓人牙齒發酸,她知道沈宜光年少參軍,那會兒好像還沒有讀完初中,還是後面得上面賞識,進了幾年軍校進修,才算把文化課補了些回來,這會兒也能寫出幾個煽情話出來。
她隨後從抽屜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筆,坐下來提筆就回信。
先是說了家裡一切都好,把上回四姑過來的事情也說了,沒讓她占到便宜,寫到這兒,她還帶了微微得意之情,一副求表揚的姿態。
還有就是學校里的事,最近給學生設全勤獎勵的事情,加上跟著沈宜月去參加演出的事,事無巨細都給他說了遍。
也不是懾於沈宜光的強勢,只是她自己也覺得夫妻之間就得坦誠相待,一些誤會隔閡才不會容易形成。
現在已經是三月份了,很快就要到四月份,那會兒會宣布第二回的高考。
她也要準備起來了,介紹信這樣的也要開了。
再給沈宜光說一下,這樣想著,又在信上寫了這樣的兩行字。
嗦嗦地寫了足足有五頁紙,用信封裝了,鼓鼓地一大包的樣子,她看著又有些想笑了,別人看著就知道是新婚夫妻寫的信,裡面有說不完的話。
雖然是放進了信封裡面,但她還不打算把口子封了,因為她還不確定自己還沒有什麼補漏的,要是想起來啥的,就再加點進去。
感覺暫時沒啥要寫的才出了房門,這會兒才想起來,又到了做飯時間了。
廚房裡沈宜月已經在做著飯了,看到她進來,這小姑子在切菜地百忙之中,給了她個笑臉,還帶著眨了下眼睛,“嫂子,今晚的飯我來做,娘說的,她要我不要去叫你,要你好好地給我哥回信呢。”
楊培敏啞然失笑,繼而心裡暖暖的,“娘對我真好,早知道我就晚點出來了,那我就可以吃現成的了。”
她這話雖然說得俏皮,但還是動起手來,給灶膛里加了把火,把鍋給刷了。
沈宜月看著她的動作笑啊笑,“嫂子,這還得怪我,我應該帶通知給你的。”
楊培敏笑著搖搖頭。
問沈宜月的學習,“有了第一回的高考,肯定也會有第二回,宜月你們都準備好了麼?有想好報考啥專業不?”
她知道在沈家裡,並沒有其他人家那樣的認為,女孩子就不應該讀太大多的書的想法,楊培敏在代課的這段時間,農村里對於男孩女孩上學的看法,是深有體會。鮮少有女孩子進入課堂的,就算是少有的幾個,也是上不長久的,讀上個三五年,家裡就讓她們回去幫忙掙工分,或帶弟妹,再過幾年,就是考慮起嫁人的事情來了。
沈宜月跟沈宜香兩個讀的書也算是姐妹中最高的了,這還是因為沈宜光後來慢慢地掙了份前程回來的關係,他大力地支持兩個妹妹上學,讓多事的老宅那邊,才不敢說什麼。
沈宜光對於兩個妹妹的繼續上學的支持,不同對她之前隱含著讓自己在家相夫教子的態度。
這也是讓她挺鬱悶的,這明顯是雙重標準。
不過,她也不打算照著他的意思去就是了。
沈宜月對於考上大學也是很嚮往,她跟楊培敏道:“嫂子,要是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像你一樣,做個老師也很不錯,我是打算考師範,宜香跟我不一樣,她以後想考上軍校。”
沈宜香還有這志向,還真看不出來。
楊培敏想道,她笑問,“宜香咋想考軍校呢?”
沈宜月壓低了聲音,“她啊,從小就崇拜哥哥,也是受他的影響,她特別想跟哥哥在同一個軍區裡邊。”
楊培敏恍然地點點頭,這也不能理解,而且也能看得出來,沈宜香對沈宜光特別的崇拜,還似乎有著戀兄情結的樣子。
“她這想法挺好的,爹跟哥哥肯定會支持她,只是聽說軍校那邊是非常難考的,也是希望她能考上吧,她還聽說軍校里對學生的身體素質非常重視,所以她也是每天跑步拉伸,很是努力的在鍛鍊身體,看得我也佩服起來。”(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幫忙
楊培敏第二天就把無所再增減的信加些吃食給沈宜光郵過去了。
因為被兒子稱讚手藝好陳桂枝興致很高,當晚又準備了一些肉乾、臘肉給他。
接著楊培敏就回學校上課。
今天回到辦公室,似乎感覺不一樣了。
窗明几淨,桌椅程亮,每位老師的桌上課本杯碗都擺放地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哪位雷鋒乾的?”楊培敏問。
二年級的班主任黃大姐,向她對著郝清暉的空位上努努嘴。
意思很明顯?
“是郝老師乾的?”楊培敏恍然道。
另一位知青女老師卻是嘆了口氣,對她搖搖頭,“不是呢。”
楊培敏就納悶了,一個說是,另一個又說不是。
黃大姐拉過她,小聲道:“是郝老師的對象幫忙做的。”
楊培敏有些驚訝,“郝老師有對象了?”大家同一個辦公室的也有一個月了,這一相處下來,加之平常又沒有啥的消遣,連男老師也參與進了婦女中的八卦事業來,各家的情況也都大概知道些,但從來沒有聽說過郝老師有對象啊。
她拿目光詢問著黃大姐,看她這個模樣,像是有段故事的樣子,楊培敏也頓時來了興致,看了看手錶,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於是在黃大姐的旁邊坐了下來。
黃大姐對於她這麼一個聽眾很是歡迎,把聲壓低了兩個度,“郝老師的對象叫劉愛紅,是這上嶺隊裡劉會計的閨女,自郝老師分配下來,她就對郝老師另眼相看著,還主動請人過來探郝老師的口風,誰知道郝老師卻是委婉地拒絕了。”
劉愛紅不但不死心,還似乎激起了鬥志一般,不止不顧女孩子家的矜持請媒婆上門提親,還整天不要臉面地跟在郝老師身後跑。
主動到男方的住處搞衛生,幫忙洗衣服做飯啥的,搞得跟郝老師一起住的同事都不好意思了。還是不勝其煩的郝清暉請了村裡的村女主任過來勸說,好說歹說地,總算把她給勸了回去。但沒過多久,她又是故計重施,不止在郝老師的住處里幫忙弄,還追到咱學校里來,給老師們的辦公室搞清潔,讓學生們叫她郝師母……
楊培敏之前代課的一個月當中,之所以沒有看到劉愛紅出現,正巧是因為劉愛紅家裡辦了白事,她奶奶仙去了,這一個月里不好上人家的門,因為這是有避諱的,如果去別人家裡會讓別人覺得晦氣、不吉利。
這邊正說著,那邊郝老師走了進來,而他的緋聞對象就跟在他身後。
楊培敏不由打量了眼這個叫劉愛紅的女孩子,長得高高壯壯的,蘋果臉型圓眼睛圓鼻頭皮膚微黑,穿著跟村裡的姑娘沒多大區別,亦步亦趨地跟在郝老師身後,頗有些小媳婦的模樣,從外表上確實跟清俊溫文的郝老師並不相配。
在場其他的老師對看了眼,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嘆好了。
郝清暉的步伐有些急,悶頭地拿過桌上的課本,就要出去上課的樣子。
跟過楊培敏的桌子旁,看到了她愣了下,但也很快地朝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了。
之後就是很快地走出了教室,從背影看,還能看出他壓抑住的火氣,然後他們又是聽到劉愛紅急聲喊他的聲音,“郝老師看台階,小心你的腳!”
“劉愛紅同志,這兒不需要你幫忙,請你回去吧。”郝清暉嚴肅地聲音隱約地傳了進來。
楊培敏跟同事們頗有些面面相覷。
黃大姐嘆了口氣,“劉愛紅是個臉皮厚的,性子還擰巴,不聽勸,這也是苦了咱郝老師。”
其中一個姓高的男老師也道:“郝老師是個高文化的人,怎能娶個大字不識的村姑呢。”
女知青更是有種同病相憐之感,“誰說不是呢,這些人沾上了就像是牛皮癬一樣,怎甩也甩不掉,真要給她胡纏亂攪地得了逞,還不得慪死?”
聽大夥都是一致性的討伐劉愛紅,年齡最大的陳老師忍不住發聲了,“劉愛紅一片痴心也難得,郝老師要是沒有對象婚約的情況下,不妨考慮一下,難尋一心吶。”他搖著頭嘆息。
這位陳老師已是年過半百了,平時為人最是古板,不苟言笑,在同事之間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態,沒想到他這會兒竟然為劉愛紅說話。
楊培敏汗,感情的事最是講究你情我願,剛才郝清暉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這並不是其中一個付出了,另一個人也要同等的付出才行的,就算是勉強扯在一起,強扭的瓜也不甜。
她不由有些同情些郝老師了,可能是他幫了自己一個忙,平時為人正直真誠,也是一場同事,楊培敏自然而然地站在他的主觀角度上看。
劉愛紅這種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的生活跟工作了,只為著那一己之私,不顧別人的感受,楊培敏也是對這位姑娘無感了。
也是好奇,郝清暉到底做了啥事,讓劉愛紅痴戀執著於此,還是因為一見鍾情?
這邊大夥都八了兩句,也是到了上課時間。
楊培敏也把思緒收了收,拿起自己的教案就往教室走去。
然後等她下課的時候,還能看對面五年級一班教室外面往裡揪看的劉愛紅,郝清暉正是給五年級一班上數學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