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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把家裡再打掃了遍,把髒水倒進洗澡間的時候又發現昨晚上的衣服還沒洗,看著又是一陣刺眼。
但也不能不洗啊,自己的衣服還在裡面呢,這會兒天色還陰暗了下來,有種即將要下雨的姿勢。這樣看著,她又是趕緊拿過搓衣板扔桶裡面去,提著下樓了。
樓下的婦女們已經從洗衣服大軍轉換成了洗菜大軍,看到她提衣服下來,又是一陣的打趣,“睡過頭了?”
“咋這般遲了,咱都說要做飯了。”
“弟妹,還好你婆婆不在這兒,要不然像催家弟妹那樣可得要挨說了,人家可是不到五點就起床給婆婆倒尿壺了。”這是之前那個孔丫的軍嫂,斜睨著眼睛,有些似笑非笑地看了楊培敏一眼。
楊培敏這會兒心情正不好,她婆婆在不在又關她什麼事?
“嫂子看著就是個孝順的,咋沒把自個的婆婆也接過來?沒得在這兒羨慕人家有婆婆的,要是嫂子那股子孝勁兒忍不住犯了,何不去接替高虹嫂子?去幫她侍候她婆婆?也算解解你那惦記婆婆的一番心意,我想你男人肯定很滿意。”說完這話,也不去搭理她。
“看看,這年輕人,還不能說了。”孔丫氣得不行,特別是看到大夥多數都在忍笑的模樣。
紅軍嫂子拉了一下她,勸道:“你就少說兩句吧。”
孔丫向楊培敏這兒暗自呸了口,拿過洗好的菜,轉身回去了。
紅軍嫂子卻是過來勸楊培敏,“弟妹,這同一大院裡,經常見面的,她也沒啥子壞心,你別跟她計較,咱初來步到的,大夥還不熟悉的情況下,咱也不要隨便地就開這樣的玩笑,你沒看到你那孔丫嫂子都生氣了,下回,要是再看到她,咱跟她說兩句軟話,也就掀過去了。”
楊培敏撫額,紅軍嫂子對她還是挺好的,也經常過來幫忙啥的,但是她有個愛說教的習慣,楊培敏表示有些授受無能。
“嫂子,你看她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要不然我一下來就這樣說我,我知道自己不是糧食,不能讓大夥都喜歡我,但是我要說的是,既然她不喜歡我,我也不會上趕子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嫂子你也不用勸我了,可能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吧。”
紅軍嫂子看到她這個倔強的樣子,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不過你,我也只是希望你能跟大家處在一塊。”
楊培敏也是有些無語,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就讓她趕緊回去。
大夥也是看著天色,很快地把手頭上的東西洗刷好,陸續地回去了。
只剩下楊培敏還在為沈宜光那一身塵的軍裝在作鬥爭。
雨也是很快就下來了。
五月份的雷陣雨,不算小。
楊培敏也是避不及給淋了個透。
拖著那匆匆洗好的衣服就往宿舍里走。
“弟妹這是咋啦?你看你,下雨了都不知道避讓,趕緊回去把衣服換了,別給著涼了。”
碰上其他的軍嫂,看著她是一副驚訝的樣子。
楊增敏扯了絲笑,點頭應了。
回到宿舍里,把衣服桶放到一邊,這會兒的心情糟糕透了。
已經沒有衣服換了,昨天的兩套還沒有晾,今天的這身又剛剛給淋濕了。只能把上回在商場裡買的那件連衣裙拿了起出來穿上,擦乾了頭髮,把自己的東西又劃拉出來整理好,還在下雨,也不打算出去飯堂打飯了,就著房間裡的備貨,拿了乾果子出來吃。
好在她胃口不大,再灌幾大口水下去,也感覺飽了。
自己的那套子複習資料出來看著。
可看著看著又感覺要坐不住了,她想找個人過來說說話,感覺宿舍里除了外面的雨聲,都是靜悄悄的,似乎還能聽到時間正在流逝的聲音。
可是找誰的呢?
軍嫂們,還沒有找到哪個能說心裡話的,喬瑩?更不能了,人家正在忙著呢。
突然感覺非常想念張名花,她一定會全數收下自己的傾訴,然後又無條件地支持自己,最後就在她的羽翼下,睡個天昏地暗。
沈宜光回來的時候,竟然發現他的小妻子在睡覺。
今天因為下雨也早了點兒回來,也臨近五點的時間了。
雖然屋裡因下雨有些暗,還能通過蚊帳看到的裡面的床上被子裡微微隴起的小包,媳婦的長髮柔順地披在枕頭上,他眉頭微皺,三腳兩步走過去,伸手進去探她的額頭。
不是發燒。
沈宜光鬆了口氣,也不能完全把心放下。
輕聲喊她,“媳婦……”
楊培敏睜開了眼睛,腦子裡因為還陡留著夢裡的話畫,一時間還有些迷茫。
沈宜光拉過她的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他的聲音又輕又柔,聽到耳朵里像是羽毛掃過,把剛才夢裡的驚魂未定給神奇地安撫了下來。
突然間感覺到很委屈,“我做惡夢了!”
沈宜光眼中的憂色轉為忍俊不禁,把她拉起來,“好了好了,已經醒來了,啥事也沒有,我在這兒呢。”說著把她拉進懷裡。
楊培敏緩了會兒。
把他推開,“把燈開了。”
沈宜光走過去打開了燈。
楊培敏被燈光照著眯了下眼睛。
“今天咋睡這麼晚了?還是哪兒不舒服?”沈宜光瞧了下她的臉色,看她雖然臉頰上還帶著剛睡醒的酡紅,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焉焉的,給她倒了杯紅糖水。
“我心情不好。”
沈宜光坐在床沿邊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誰惹你生氣了?還是遇到啥難事了?”在這裡的生活簡單而平靜,煩心事一般也就夫妻間的矛盾或鄰里的一些口角。
他已排除第一種,只剩下後一種了。(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坦誠
楊培敏盤腿坐著,接過他遞來的糖水,喝了兩口,暖流進胃,也緩過氣來了。
轉過頭來看沈宜光。
他聚眉沉目的一副認真樣,真有那種的誰欺負她就給她出氣的姿勢。
她緩緩道:“是你啊。”
沈宜光笑了,伸手去捏了下她的臉頰,“又在作怪,今晚上我去打飯,你起來洗把臉,準備吃飯了,咱打點兒五花肉回來。這會兒雨小了點,我拿木板把爐子遮一遮就先把火生起來。”
楊培敏嚴肅了臉,“我是認真的。”
沈宜光看了她一眼,還真有兩分認真的樣子,於是又坐了下來,“今天沒有喜歡吃的菜?還是提水不夠力氣?收拾屋裡太累了?”新/鮮/中文/網
“不是。”楊培敏打斷他的話,“沈宜光我問你,你以前是不是跟文晴處過對象?”
沈宜光這才正了臉色,也終是知道她這是為啥子鬧情緒了。
他心裡既是開心又是心疼。
開心的是這小姑娘緊張自己為自己醋了,心疼的是讓她為這事不開心。
“敏敏。”沈宜光握過她的手,神色認真,“我沒有跟她處過對象。”
然後他又是想到什麼,有些諷刺地扯了扯唇角,“就是連話也沒說上兩句,要不是在飯堂那會兒,她給我打招呼,我都已經忘了她這個人。”
楊培敏跟沈宜光算是閃婚,兩人在一起生活真正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對方的一些生活習慣跟個人愛好也只是知道個大概的樣子,但是對於他的性子,她卻是能深切地體會到,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雖然霸道,雖然大主人主義,平常心眼多,但也是個不屑於對你說謊的人。
“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那外面的流言你又是怎麼解釋?”心裏面雖然是那樣想,但口上楊培敏還是要問個清楚。
“啥流言?現在還有流言?……那回邵輝家請吃飯,她也在場,那會兒大夥吃了兩口酒,說起了個人大事上,飯桌上也只有我跟文晴倆是未婚的,說著說著,飯桌上的一位老班長也是一時口快地說讓我們倆考慮一下。”
“他這話大概也是喝了點兒酒而脫口而出,說完後他自個也是懊悔,也忙向我們道了歉,雖是如此,但大夥卻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一樣,心思轉個不停,明里暗裡地在撮合我們倆。”
“當然也只是一些言語暗示,大家並沒有明說出來,就是在那一回飯後,才有了那些流言。”
楊培敏看著又是問:“那你當時是怎麼想的?有考慮過嗎?”
沈宜光搖頭,“我知道自己想要咋樣的妻子,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媳婦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一點兒心思也沒起。”
楊培敏作出還有些不信的模樣,“那你既然知道有流言在傳著你們,又為啥放之任之,不去澄清過來?”
“我認為熄息流言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它沒有再傳下去的理由,男兵女兵不同一個訓練場,平常很難碰在一起,就算吃飯的時候,偶然碰到,也是避嫌地走開了去,那會兒是想,等她任務完後離開,也是最好的證明了。”
楊培敏心裡的疑問是一個一個地冒出來,“你們在飯宴前認識麼?有見過面?說過話沒有?老班長怎麼會說那樣的話?那流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你知道嗎?”
她就不信他這個曾經的偵察兵會不知道。
沈宜光面露讚揚地道:“果然是我沈家的媳婦,這腦袋瓜子就是聰明,一口氣能問出這麼問題出來。”
“快說,別想給我唬弄過去。”楊培敏敲了敲床板,示意他端正了回話態度。
沈宜光也是配合,馬上嚴肅道:“我認為這事是那文晴那邊弄出來的,也不知是她本人還是她家裡人,想讓我們在一起。有一回在北面那座小樹林裡演練,我因為是演角色的原因,只撤下一個人,那會兒也結束了,天黑透了,我往回走,經過沼澤地的時候,聽到有人喊救命,這種事換作誰都是義不容辭,我過去把陷在裡面的人拉了上來。”
“那會兒天黑,也看不清她是誰,也是隱約看到她身上的穿著是咱部隊裡的,帶著她往我們那集合處,驗證過她身份後,就讓人把他送了回去,這事我很快就拋之腦後。”
“有一回在訓練場回來,碰上她,她鄭重其事地過來給我道謝,這只是舉手之勞沒跟她多說,就讓她回去了。之後,好像還送了謝禮過來,我讓盧家嫂子給還了回去,也是這樣的幾回,要是說再有啥時候再碰上她,我也說不來,實在是沒啥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