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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光絕對是個撩妹高手。
楊培敏哼哼,嘴角還是沒忍往上翹了翹。
而走出房門的時候,沈宜光這一身酷炫的穿著,把沈宜香三姐妹給驚了下,而後一秒變迷妹,“哥今天這身衣服真精神!”
“在哪買的啊?讓我看看,真好看!以後有機會給你姐夫也買件。”
“四姐,四姐夫哪我哥這麼高,四姐夫長得又黑又短,沒得穿著像掉煤里似的,說是木頭樁子也怕有人信。哪像我哥,走出去有范兒。”
沈宜冬看著沈宜香,皺了皺眉,“宜香你哥是穿著精神,但也不至於這般貶低你姐夫吧?”
看兩姐妹還因為讓人剛才吃飯那會兒的口角在別著。
沈宜光也不阻止,對大夥說了聲要去縣裡買東西。
沈宜香也想去,“我也有好段時間沒去過縣裡呢,哥把我也帶上。”
沈宜光拒絕,“我跟你嫂子還有事,你們要有啥東西,我給捎回來。”
沈宜香嘟了嘴。
“去啥呢,人家夫妻相處,這哪能湊上去?有時候咱得長些眼色,宜香。”沈宜冬趁機教訓起這個妹妹來。
沈宜香漲紅了臉,瞪了她一眼。
楊培敏也不管她們姐妹倆的機鋒,雖然沈宜光已經把去縣上的事情給沈宜二老說了,但表示對兩老的尊重,楊培敏還是特地跑一趟進去給他們說多一次。
陳桂枝笑眯眯地囑咐她,“早去早回,記得穿夠衣服,看到喜歡的就讓宜光買。”
楊培敏笑嘻嘻地應了。
把一旁的沈宜冬看著又是好一頓酸氣。
沈宜光要往新華書店那邊看,楊培敏卻是道:“咱去廢品收購站吧,那邊應該有書本的那些。”
她還是後來才隱約想起,‘活動’期間,那些個書籍古玩等物很多進了廢品站里,簡直是暴殄天物。
沈宜光看著她,挑挑眉。
“你咋知道的?”
楊培敏給他掐指一算,晃著頭道,“算到的。”
沈宜光笑著搖搖頭。
縣裡的廢品收購站是國營的,裡面的工作人員對於楊培敏跟沈宜光說是進去找東西眼皮也沒抬下,想來他們也不是第一個,給他們指了一個區域,“自個去找找吧。”
楊培敏早有準備地把破布手套口罩火鉗拿出來,遞給沈宜光,“給帶上。”
沈宜光愕然地看了她一下,然後笑,“敏敏你肚子裡還有啥新奇玩意兒?”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這個總是帶他驚喜的姑娘。
楊培敏笑而不語。
這哪是啥新奇玩意兒,只是別沒有她這般講究而已
沈宜光也是出於對她的喜歡,和平常接觸到的沒有哪個像她這樣的,所以才順口一嘆。
倆人順利地淘了些練習本叢書課本等書籍,楊培敏還淘到了幾副完整的古玩書畫,沈宜光看她感興趣,也給她弄了好些出來,只不過她看過有些沒有收藏價值的也沒要。
沈宜光倒是對那些木頭感興趣,“四叔公是木匠出身,打得一手好家具,還會雕花,舊時候老遠地方的人也找上門來,請他過去幫忙打家具,特別是那些結婚的,做衣櫃做床,能一套花色打下來;有聞名過來拜師的,帶禮品上門的人幾乎要踩破他家門檻了,還被人笑言,他家閨女問媒的情況也不比不過他。”
“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也漸漸地接得少了……我小時候最愛到他家裡玩,一塊樸實無華的木頭在他手上,木屑翻飛過後,就變成一件精緻的家具……四叔公看我喜歡的樣子,索性把我拘在身邊,手把手教起來。”
“要是讓他看到這邊這些當做柴火的木頭,他還不心疼地睡不著覺?”沈宜光跟著楊培敏低聲絮絮。
他手裡拿著一段深柴似漆的殘桌腳,指給她道:“這是小葉紫檀木,俗稱小葉檀,小葉檀木紋不明顯,你看這裡,不會看的,也就把當成它一般木頭用了。小葉檀剛開始的時候色澤為橘紅色,久則深紫色如漆,幾乎看不出年輪紋,咱手上這個,已經有些年頭了。檀香紫檀為上品木質極細,易出光澤,細聞之下還有它獨特的香味,只是淡淡的,如果沒有味道或過濃的,也就是假的。”
沈宜光說起這個眸光如星,意氣風發,整個人又帥又陽光。
楊培敏不懂木料這些,她眨了眨眼,也站住不動了,在一旁欣賞算了。
沈宜光扎進那一堆家具廢品里,還找了到了沉香木做的雕刻品掛件,也給她普及了,楊培敏也是興致勃勃地加入撿揀中去。
只要找到疑似的她就馬上拿到沈宜光的跟前去問是不是,他說不是的時候,她也不氣餒,要是他說是的時候,她就像把全夜空的星光聚集在水眸中,感覺得到了全世界的樣子。
沈宜光動容,眼角微濕,此刻他非常想把她抱在懷裡,鑲進自己的身體裡,找到哪兒帶到哪兒,永遠都不分開。
淘換了會兒,挑了好些殘桌斷腳的木頭出來,收購站的大叔站過來,眼睛往他們身上打量了眼,粗聲粗氣地問,“這是幹啥的?不是說找些課本麼?”
楊培敏笑道:“大叔是這樣的,我們剛結婚,手裡拮据,家裡也是沒件像樣的家具,這些雖然斷腳斷角的,咱們回去修修釘起來也能用用,其他的就是當柴火燒的,當然我們也不白拿,你給我們算便宜一點,我們給點錢。”
沈宜光在一旁笑看著她。
大叔眼裡閃過喜意,“行,這些雖然是殘損,但它們的來歷不輕呢,以前的大戶人家用的,修修好還能比一旁的家具結實,還有你手上的書本,給上五毛吧。”
楊培敏慡快地掏錢給他了,還向他拿了幾條布條把這些木頭拴好了來,沈宜光提著往回走。
楊培敏甩著空空的雙手跟在他身後,然後發現她男人嶄新的衣服沾了污跡。
她又連忙查看自己的,她今天穿的也是一件穿過幾次的棉衣,還是素色的,也是不幸中招,不由想拍自己的腦袋,過來撿廢品的,穿那麼好做什麼?洗的還是自己。(未完待續。)
第一百章
沈宜光在回去的路上跟她談論著這些木料做哪些東西好。
“我準備拿到四叔公那邊去,有兩段十公分左右的沉香木,可以給你打個梳妝盒子,給娘打串手串珠子……”
楊培敏點頭,雙眸亮晶晶地,“你會做嗎?”
沈宜光側頭看她,笑著點頭,視線在她黑亮的長髮上流連,“只是學藝不精,給你做個釵子?”
她以前有志要做個文藝青年,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對長發輕挽長裙飄逸的形象很是熱衷,然而在一個表面上跟你好私底下卻分享著你的*當墊腳石的閨蜜身上消失殆盡了。
那位前閨蜜身上也是有一股被別人評為文藝風的氣質,說話輕聲細語引經據典,穿著清新古風優雅,舉手投足間仙氣隱隱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而自己在無意中知道這個好友的真面目後,突然發現,那好友披著優雅文藝為外衣也是一種社交手段,踩著別人上位的橋樑。
楊培敏那時候回想起才覺得那人是如此的裝x,而後她也沒再潛意識地模仿那人了。
沒想到沈宜光還有這等情趣,這種浪漫,她當然樂見其成了。
“行啊,我給你畫個圖像,給你照著做,咋樣?”楊培敏說道。
沈宜光興致很高,談興也是沒停過,“說是樣式,四叔公那邊有一些,他以前做的多,回來也自個留著模板,繁複精緻的、簡單大方的、出嫁前出嫁後的,他那兒都有,都給四叔婆珍藏著沒捨得拿出來看呢,到時候帶你過去看看她老人家,混個臉熟,你再嘴甜一點,沒準被你哄高興了,拿來你看。”
楊培敏連連點頭,恨不能插上翅膀馬上飛回家。
踏著晚霞回的家,村里也已是炊煙裊裊,大夥也準備吃飯了。
吃過晚飯後,楊培敏馬不停蹄地把明天面試的流程寫出來,她是沒有應聘經驗的,倒是有看過,前世她暑假的時候也會到母親的公司里實習,可謂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的樣子。
應聘首先要有簡歷,接著坐下來面試官會讓應聘者談一下經驗,還有可能問你為啥選擇這單位這職業啊,你有啥優缺點的這些,她把腦海里的那些庫存量洋洋灑灑寫了好幾百字,連問答都想二三十種的對答可能。因為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面試,楊培敏有點緊張,於是拉過沈宜光幫忙查看錯漏。
沈宜光看過後連連點頭,繼而給了肯定與讚賞,隨後轉頭去的時候,卻是沒忍住地悶聲而笑。
楊培敏惱羞成怒,拉過他一點一點對著問題,問他到底笑哪一點。
沈宜光坐在房間裡的長板椅上子,楊培敏拿著筆記本站躬身向前幾乎把本子擢到他臉上,手指劃著名認真地把本子上的字行指著他問,“到底哪裡有問題?”
沈宜光直接伸手懷抱過她,讓眼前這人兒坐在他腿上,“媳婦這事哪有這般複雜,你哪看來的?比起那撥領導還要講究,老師無外乎就是檢驗應聘是否吐字清晰,表達能力可以,文化知識上得去,再加些耐心,不就得了?”
雖說是這樣,但她想起鎮上那紡織廠要招名女臨時工,一個的名額,足足來了近兩百人的競爭者,優勝劣汰從來都是這社會的生存法則,她認為把準備做好,已經成功了一半。
宛宜光把她身體拉近,把頭幾乎貼在本子上似的再看了遍,這回沒再笑了,而是異常認真地點了點頭,“媳婦還真別說,你寫的真好,你腦袋瓜子是咋想的?別人能想出三條已經是不錯了,而我家媳婦就會舉一反三,深思熟慮,不錯不錯。還真別說,人有千面,面有千人,面對的人不同遇到的事情也不同,沒準那個校長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呢。”
楊培敏下意識地就要點頭,可是咋想咋不對的樣子。
沈宜光已經把她手上本子放在了旁邊的小桌上,他把她抱著站了起來,“媳婦咱們早點休息,不能耽誤了明天的事情。”
楊培敏才感覺上了賊船,“我還沒有說完呢!”
“咱們在被窩裡說。”
楊培敏身體力行的經驗下告訴她,這時候男人的話是不可信的。
到了第二天面試的時候,她終於知道沈宜光為什麼笑了,那校長明顯是自己人的樣子,看著她身旁這姓沈的男人笑啊笑,一副慈愛的長輩模樣。
意思意思地讓她讀了篇文章算是通過了。